第186章還有鬼（6k）
趙潯隨意地翻看着雜誌上的其他畫作，同時想着明天搜查房間的時候，應該注意一下屋子裏是否存在暗格暗室之類的。
說不定這幅畫就藏在暗格里。
這可是兇手得了獎的畫作，兇手應該對這幅畫也挺滿意的，不可能丟棄不要，也沒有道理不放在這座鬼屋裏。
單獨存放的可能性倒是更高一點。
趙潯很快就翻完了整本雜誌，無所事事的他轉頭看向了睡在床上的小藍。
閑着也是閑着，不如看看這幾個玩家的特殊能力分別是什麼。
反正他現在還有四個空位，不會佔用原本想留着的那些能力。
這麼想着，趙潯便把手伸向了小藍。
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突然感覺到一股陰森的氣息從背後撲過來。
趙潯迅速收回手，同時轉過身去，並朝着自己的面前展開了一層薄薄的火牆。
【控火】等級到達lv3的程度，自然不可能只能用出火球這一個形態。
何況還是被四倍增幅過的【控火lv3】。
只不過趙潯很喜歡火球的形態，最常用的就是這個。
想要變成其他形態，只要不超過他自身體型的大小，都完全沒有問題。
顯然，對方並不清楚這一點，所以在火牆形成的瞬間，對方不小心撲了上來，隨即一聲尖銳的慘叫響起。
屋子裏所有人都被驚醒了。
大燈打開，眾人都看到了那個迅速斷開自己一條手臂的小孩鬼。
原本還有些朦朧睡意的幾人，瞬間都變得格外清醒。
小孩鬼的臉上帶着些不解的神色，目光畏懼地看着趙潯面前的那堵薄薄的火牆。
它在暗處偷偷看到過趙潯的每一次攻擊，它知道火球的厲害，也知道火球可以有多大。
但它想着，房間里這麼多人，趙潯肯定不敢用特別大的火球。
只要用的是小火球，它就可以在趙潯攻擊的瞬間反擊趙潯的下盤，那裏肯定沒有被火球覆蓋到。
誰知道趙潯這次用出來的居然不是火球，而是火牆，牢牢地擋住了他面前所有的空隙。
而它根本來不及收回自己的手，一下子就撞在了火牆上。
那種被火焰灼燒的感覺，痛得它靈魂發顫。
它不得不選擇斷臂求生。
幸好它和其他的鬼不同，被燒着的只有手臂，而不是身體中心，否則它也活不了。
「你主動出來，倒是方便了。」趙潯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的食指。
一根極細的火線飛快地朝着小孩鬼的身上刺去。
小孩鬼急忙躲閃。
下一秒，趙潯雙手伸出，十根細細的火線齊刷刷地朝着小孩鬼周身不同的方向攻擊。
火線並不像火球那樣直接攻擊鬼的身體，反而是像線一樣纏繞，再加上火線極細，纏繞的速度又快，小孩鬼很快就避閃不及，被其中兩根火線纏繞住。
在火線觸碰到小孩鬼的身體的瞬間，火焰驟然暴漲，在小孩鬼的身上升騰而起。
又是一陣短促凄慘的叫聲，小孩鬼掙扎了片刻，終究被燒成了一縷青煙。
【恭喜玩家趙潯成功殺死一隻鬼，獲得10積分，和10小時的生存時間。】
趙潯迅速收回全部的火焰。
直到這個時候，爆炸頭才喃喃地說了一句：「沒想到大佬的火焰這麼厲害，還能變成這種形態呢。」
趙潯並沒有回應爆炸頭的感慨，只是說：「這樣一來，就只剩下一隻鬼了。我猜有這麼多的前車之鑒，它不敢來攻擊我們，所以得靠我們自己去找。」
「我也這麼認為。」和尚贊同地點頭，「就剩下一隻，不佔優勢，且有偷襲失敗的例子在這，它應該會選擇躲藏。」
「我要睡一會，你們誰跟我換班？」趙潯說完，目光掃視眾人一圈。
既然大家都已經醒了，那就沒有必要讓他守一整夜了。
正好找人替換一下，讓他也睡幾個小時。
「我，我和大佬換！」爆炸頭主動舉手。
「謝了。」趙潯禮貌地道謝，就地躺下。
爆炸頭露出興奮的神色。
大佬跟他道謝哎！
他好開心！
他站起來，走到趙潯的身旁坐下，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要好好保護睡着的趙潯的架勢。
另一邊，道士問和尚：「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我可以和伱換。」
和尚倒是沒有推辭：「那就謝謝你了。」
於是，剩下的時間裏，守夜的變成了爆炸頭和道士。
其他人又重新睡了過去。
*
11月3日。
上午九點半。
眾人從一樓開始，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重新尋找鬼的蹤跡。
趙潯在翻找廚房柜子的時候，道士靠了過來。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道士湊近趙潯壓低了聲音。
趙潯瞥了一眼道士，語氣隨意：「你問問看，雖然我不一定回答。」
道士並不在意趙潯說的後半句話，他問道：「你是老玩家嗎？」
趙潯微微揚眉，但沒有開口，甚至沒有多給道士一個眼神，他在柜子裏面敲敲打打着，想確定是否有暗格的存在。
道士也不計較趙潯的冷淡反應，他繼續說道：「你殺死小青的那把水果刀，可以遠距離操控，應該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吧？新人玩家之中不可能有人有這樣的東西的，只有老玩家才可能有。」
比如老玩家開啟商城之後，能夠購買一些道具之類的。
他雖然是個道士，偶爾還是會看小說的。
這在小說里很常見。
趙潯並未回答。
雖然道士的過程全都猜錯了，但結果是猜對了。
不過，趙潯本來就沒有特意隱瞞自己是老玩家的打算，否則也不會選擇用【控金】對小青下殺手。
被道士猜出他是個老玩家，他並不覺得意外。
要是一直都沒有人猜到這一點，他反而要懷疑這一批新人玩家的整體智商。
不過，猜到歸猜到，這不意味着他就必須給對方一個明確的答覆。
見趙潯一直不說話，道士的聲音略微高了一點：「我肯定沒有猜錯，你是老玩家。」
緊跟着，他又壓低了聲音問：「你那個水果刀，是什麼道具嗎？怎麼樣可以得到這種道具？是滿足了什麼條件之後，可以開啟商城嗎？」
爆炸頭在廚房的另一邊翻找著，聽到道士的聲音，他停下手裏的動作，朝着道士看過去。
「怎麼了？」他好奇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你要是不想自己的秘密暴露，就給我透露一點信息吧。」道士的語氣里並沒有威脅的意思，更像是在商量，「這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居然能夠碰到老玩家，這樣好的機會，他肯定要趁機打聽一些有關於站台遊戲的信息，還有關於老玩家的信息。
他並不是真的要威脅人，只是不想錯過機會。
為了避免被趙潯誤解，他盡量放緩了語氣，趙潯應該知道，他沒有惡意。
趙潯站起身，看向道士：「我看起來，像是怕別人知道我是老玩家的樣子嗎？」
道士一愣。
「如果我想隱瞞，你壓根兒就沒有機會看出來。」趙潯笑了笑，「你能看出來，只是因為我並沒有刻意隱瞞的想法。」
道士沉默了。
趙潯又說：「你想要得到一些消息，要麼給等價的物資，要麼用等價的消息交換。想白嫖，門都沒有。」
聽到這話，道士頓時明白，趙潯不是完全不願意透露消息，只是不肯白白把消息告訴他。
明白這一點，倒是頓時眼前一亮。
他主動說：「你想要什麼，只要合適，我願意跟你交換。」
「很遺憾，你身上並沒有什麼我想要的東西。」趙潯聳了聳肩，「剛進入遊戲的你，顯然也並沒有多少物資可以拿來做交換的。」
道士：「……」
說了這麼半天，結果還是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他。
這可就有點氣人了啊！
見趙潯和道士一直在說悄悄話，爆炸頭實在沒有忍住，湊了過來。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呢？」爆炸頭看看趙潯，又看看道士，「讓我也參與一下唄！」
「你剛剛找過的地方，需要再找一遍。」趙潯對爆炸頭說，「之前我就說過，今天主要目的是尋找暗格和暗門。」
雖然他並沒有監督爆炸頭的行動，但用耳朵聽就能知道，爆炸頭只翻了柜子裏的東西，並沒有到處敲敲打打看看是否有機關。
爆炸頭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他尷尬地撓了撓自己蓬鬆的腦袋：「我這就去。」
說完，他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地方，屈起食指，用關節到處敲敲打打，聽聲音。
一樓很快搜查完畢，一無所獲，於是大家往二樓走去。
大家都默契地選擇先搜查主卧。
主卧是兇手的卧房，要說有暗格暗門之類的，主卧的可能性最大。
雖然之前和尚已經在主卧的衣櫥里發現了一個暗格，但誰也沒說一個房間里只能有一個暗格。
眾人都找得非常仔細，連鋪在地上的絨毯都掀開，每一塊地板都仔細地敲打。
趙潯負責搜查的是主卧里配套的衛生間。
他甚至把金屬吊頂都一塊塊掀開看了，都沒有看到任何特別的東西。
他沒有心急，打開洗臉池的水龍頭，給自己洗了洗沾上了灰塵的手。
在他關閉水龍頭的時候，突然注意到水龍頭後面的瓷磚上似乎有一小塊不自然的凸起。
那顏色和瓷磚一模一樣，凸起和手機上的圓形插孔差不多大，如果不是在特定的角度，都很難注意到這個凸起的存在。
趙潯是察覺到那邊的光線有一些不自然的歪，才注意到這個凸起的存在。
他伸手摸了摸，然後摁下了那個凸起。
伴隨着「咔噠」一聲清脆的響聲，上方的化妝鏡緩慢地朝着左側移動，露出了裏面的暗格。
暗格比化妝鏡要小一些，且裏面不深。
暗格里的東西很少，只有兩個牌位和一張用相框裱起來的照片。
照片里是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
那容貌，分明就是昨晚偷襲趙潯的小孩鬼。
趙潯直接放出三個火球，把兩個牌位和那張照片全都燒了。
照片和左邊的牌位沒有任何動靜，右邊的牌位里傳出了痛苦的尖叫聲。
其他玩家聽到動靜，紛紛趕了過來。
他們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就見到打開的暗格，和已經被燒成灰燼的一堆不知道什麼東西。
慘叫聲也消失不見了。
趙潯的眼前，出現了得到積分和生存時間的提示。
「你發現什麼了？」道士忍不住好奇地問，「燒掉的是什麼？」
「兩個牌位，和一張照片。」趙潯如實回答，「其中一個牌位沒有反應，應該是昨晚偷襲我的那個小孩鬼的，另外一個牌位里傳出了慘叫聲。」
「這兩個小孩肯定有什麼特別之處，不然怎麼可能只有他們倆有牌位，還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和尚說出自己的看法，「而且還是放在主卧里。」
「那張照片里是三胞胎兄弟，牌位卻只有兩個。」趙潯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兇手或許就是三兄弟之一，這兩個兄弟都被兇手殺了，但因為親兄弟的關係，在兇手心裏這兩個人是特殊的，所以就立了牌位放在主卧的暗格里。」
「啊？」爆炸頭一臉驚愕，「那兇手連自己的親兄弟都殺啊？」
雖然他已經知道兇手是個心理不正常的變態，但是殺死親兄弟……這在他的心裏，變態程度又上了一個高度。
「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不見得是真實情況。」神父反駁道，「說不定兇手就是看着自己的親兄弟被別人殺死了，才變得心理變態的。」
「如果是這樣，兇手就沒有必要把自己兄弟的排位藏起來。」趙潯瞥了一眼神父，心平氣和地說，「何況兇手那麼執著於折磨和殺死小孩子，他如果小時候親眼見到自己的兄弟被殺死，應該不會這麼做。」
「我也覺得是這樣。」和尚點了點頭。
神父沉默了。
「我覺得討論這兩個人是不是被兇手殺死的沒有什麼意義，我只在意一件事。」小藍很小聲地開口，「這應該是最後一隻鬼了，我們現在算是通關遊戲了嗎？」
「肯定是通關了的啊！」灰毛男理所當然地說，「接下來應該就等時間到了，我們就能回到無盡列車了。」
「不對。」趙潯反駁道，「遊戲規則上並沒有說找出所有的鬼之後，還得待到遊戲時間結束才能離開。從規則的內容來看，也不存在必須等到遊戲時間結束的暗示。」
根據他的經驗，大多數的站台遊戲，都不是非得要等到遊戲時間到了才能離開的。
除非遊戲規則明文規定，又或者遊戲任務必須等到遊戲時間結束才能完成。
但這次的遊戲，並沒有出現這兩種情況。
「你什麼意思？」道士皺起眉頭，「你是說，如果我們完成了任務，現在就應該離開遊戲了？」
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他或許不會當回事。
但這話是從趙潯的嘴裏說出來的。
他現在很肯定趙潯就是個老玩家。
對於遊戲的規則方面，老玩家絕對比新玩家要了解得更加深刻。
既然趙潯這麼說，那麼現在肯定就存在問題。
「我們還沒有找完所有的鬼。」趙潯十分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在他殺死牌位里的那隻鬼之後，彈窗只出現了得到積分和生存時間的提示，並沒有出現完成任務的提示，那一瞬間，他就有了這個猜測。
其他玩家聽到這句話，臉色都微微變了。
「怎麼可能！」神父一臉不可置信，「整座鬼屋我們都找遍了，所有的線索都翻了出來，看到壁畫的時候大家都在場，每個人都數了一遍，小孩鬼34隻，大人鬼17隻。不僅僅是那副畫上，其他線索也都對應了這個數據，怎麼可能還有其他遺漏的鬼？」
「也不是沒有可能。」和尚最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死去的玩家也會變成鬼屋裏的鬼，成為我們需要完成的任務一部分，這個就不在鬼屋的線索里顯示。那麼，存在其他不包含在線索里的鬼，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爆炸頭有些慌了，「沒有線索，就這麼漫無目的地找，很難找到的吧！」
鬼屋都已經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除非還有什麼暗室暗格的存在，否則他想像不出該怎麼找出鬼。
但真的還會再有暗格或者暗室嗎？
同樣的招式，會重複使用這麼多次？
他雖然腦子不算特別靈光，但玩過不少遊戲，他很清楚，同一個設計不會在一個場景里反覆使用的。
萬一剩下的那些鬼可以到處飄，和他們打游擊戰，那他們想要找到並殺死也太難了。
道士也很快冷靜了下來，他想了想，問：「難道是在我們之前玩過這個遊戲的玩家，死在遊戲里變成了鬼，也需要我們找到？」
「不會，」趙潯十分肯定地說，「這個遊戲，我們是第一批經歷者。」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神父質問，「你別以為自己在我們之中實力最強，就可以信口開河！」
面對神父那終於找到了一個攻擊點緊抓不放的模樣，趙潯輕笑出聲：「因為我是老玩家，並且我很確定，迄今為止所有玩家經歷的站台遊戲都沒有重複過。」
這下不僅僅是神父，除了道士和和尚之外的玩家們，全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趙潯注意到和尚的神情沒有太大的波動，和他預料的一樣。
和尚應該也是在他殺死小青的時候，就猜到了他應該是個老玩家。
不過和尚顯然比道士沉得住氣，到現在都沒有來找他問過情況。
「你……你居然是老玩家？」灰毛男一臉震驚地問。
「難怪大佬這麼厲害！」爆炸頭很是驚喜，「我之前就覺得你的實力和我們不像一個層次的，原來大佬是老玩家啊！」
聽到爆炸頭的話，那些原本震驚臉的玩家們都回過神來。
確實，老玩家有這樣的實力，就變得能夠理解了。
同樣用火，趙潯的火和小青的火差別那麼大，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言歸正傳，」趙潯直奔主題，「我認為剩下的鬼只有一隻，就是兇手本人。」
不等其他人詢問，趙潯繼續說：「即使沒有明面上的線索，但這些鬼的存在都有其合理性，是可以推斷出來的，所以這座鬼屋裏不存在無緣無故、毫無邏輯出現的鬼。就像死去的玩家會變成鬼，這是有邏輯的，可以推測出來的。」
「我理解你的意思，」和尚接過話頭，「目前能夠產生邏輯鏈，並且和我們收集到的線索有關聯的角色，就只剩下這座鬼屋的主人，他確實有可能也變成了鬼。」
他看向趙潯，問：「那你覺得他會在哪裏？」
趙潯走出衛生間，隨手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雜誌，展開其中一頁：「我覺得會在這幅畫里。」
大家一起湊過來看了看那幅畫。
趙潯接着說：「我在畫室里並沒有見到這幅畫。」
道士眼前一亮：「所以這幅畫可能被兇手藏起來了，最後成為了兇手附身的物品。」
「沒錯。」趙潯點頭，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過我們的根本目的是要找到兇手鬼，而不是這幅畫，所以我提議我們應該做兩手準備。」
「什麼兩手準備？」爆炸頭追問。
趙潯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和尚：「待在畫里的鬼應該是可以脫離畫行動的。」
和尚點頭：「確實，我碰到的幾隻都是這樣。」
「那麼，我們如果找到的只是畫，兇手鬼不在裏面，即使把畫毀了，兇手鬼可能還能換其他的物品附身，那我們想要找到他就更難了。」趙潯提議道，「所以我建議大家分開行動，讓兇手鬼覺得有下手的機會，他才更容易主動出現。」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趙潯又說：「我們以找到這幅畫為目標，他如果始終都不出現，我們找到畫就有很大幾率可以殺死他。但他如果為了偷襲現身，那麼找不到這幅畫也能把他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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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