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玩偶師和催眠師（5k）
更重要的是，死亡的四個家丁里，有兩個是玩家。
這兩個玩家哪怕沒有得到過特殊物品，但有特殊能力傍身，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但在這兩個玩家身上，完全沒有看到激烈反抗的痕迹。
這也讓趙潯更加傾向於認為，他們是被催眠了。
大多數特殊能力都沒有抵抗催眠效果的能力，如果自身沒有十分強悍的精神力和意志力，被催眠之後自然而然就沒有了反抗的意識。
那麼問題來了，誰給他們催眠的？
如果玩偶自身擁有催眠的能力，就不會輕易被殺死。
昨晚趙潯對玩偶大小姐下手的時候，並沒有費什麼力氣，如果玩偶大小姐有催眠的能力，不可能在死亡威脅下還什麼都不做。
既然玩偶大小姐不會催眠，也沒有其他什麼特殊的本領，那麼另外兩個玩偶只是普通玩偶的可能性就更高。
三個玩偶都不會催眠，可大公子明顯是被催眠了，死亡的四個家丁看起來也很像是被催眠的，就一定還有一個懂催眠的人配合著三個玩偶行兇。
能和玩偶一起行兇的，最大可能就是玩偶師。
玩偶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從木頭做成人形，無論它們是怎麼生成靈智的，都得有個玩偶師把他們做成人形。
一開始趙潯並沒有想過玩偶師和玩偶是一起行動的，只以為玩偶有了靈智之後，隨機挑選了一座府邸作惡。
甚至可能玩偶師都被有了靈智的玩偶給殺死了。
但現在看來，實際情況恐怕和他想的不同。
如果有玩偶師的存在，很大可能就是玩偶師指使這些玩偶在府邸里行兇。
從遊戲規則上不難看出，玩偶行兇的目的是要滅門。
那麼玩偶師和這座府邸的人應該是有深仇大恨的。
並且，仇恨對象是這座府邸的某個主子的概率極高。
如果只是對某個下人有仇，不可能這麼費心費力地滅門。
接下來他倒是有了兩個探索的方向。
第一個，打聽誰和主家有很深的仇怨。
第二個，試探誰可能會催眠術。
催眠這件事，估計不會暴露在人前，可能大家都不清楚到底有誰會催眠，但只要那人用過，總有露出蛛絲馬跡的時候。
最合適的詢問目標，就是大公子。
如果能夠確定玩偶師的身份，通過玩偶師找到偽裝成人類的玩偶就會變得容易很多。
趙潯仔細檢查了四個屍體，沒有發現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便離開了。
春桃小跑着跟在趙潯的身後，她的聲音打着哆嗦，似乎連話都說不利索：「公子，你……你還去碰屍體，你真的一點都不怕啊？」
「江湖中人，經常打打殺殺伱死我活的，見到屍體再正常不過。」趙潯笑了笑，又神情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春桃，你有聽說過誰和錢府有仇怨嗎？」
「仇怨？」春桃愣愣地重複著趙潯的話，末了搖頭，「奴婢沒有聽說過。」
趙潯主動解釋：「兇手已經殺死數個錢府的人，主子和下人都沒有放過，看起來很像對錢府有深仇大恨，如果你知道這方面的事情，不如告訴我，說不定我們有機會在兇手再次殺人之前，找出兇手。」
春桃倒吸了口冷氣：「公子……你、你想靠自己找出兇手嗎？」
「不是靠自己，」趙潯糾正道，「是靠你的幫助。」
他看向春桃，神色認真，眸光溫和。
春桃的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粉色，她慌張地低下頭去，試圖掩飾自己瞬間亂了頻率的心跳。
她看着自己的鞋面，小聲地說：「奴婢……奴婢是知道一些和錢府關係不和的人，但他們之間的恩怨，怎麼想都應該不至於殺人啊。」
「沒關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來判斷。」趙潯的聲音柔和，「可能你了解的情況並不全面，也可能對方性格偏激，你認為不至於到殺人的地步，別人不一定這麼想。」
「奴婢知道了。」春桃努力回憶著各個和錢府有恩怨的人，一個一個全都告訴了趙潯。
直到兩個人走回趙潯的房間，都還沒有說完。
趙潯認真聽着，也不插嘴，只在心裏做最基本的分類排除。
等春桃說完，趙潯這才站起身：「春桃，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在這裏等我回來。」
見趙潯不容置疑的態度，春桃沒敢反駁，順從地答應了下來。
趙潯直奔甄大夫的住處。
沒錯，他選擇去甄大夫的房裏，而不是最開始打算的去找大公子。
在聽春桃講述和錢府有仇的人的時候，四隻負責監視的靈長類動物們對趙潯彙報了一下昨晚和今早的情況。
它們並沒有回來找趙潯，只是走到可以心靈感應的範圍內，對趙潯傳話。
大公子的表現很正常，知道親姐姐的死訊后，他傷心欲絕，借酒澆愁，又喝醉了。
甄大夫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他作為一個外人，對大小姐的死亡沒有太多情感波動是正常的。
但錢老爺和錢夫人的狀態就很不正常了。
他們對大女兒的死亡都表現得比較平淡，就好像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他們安排人去給大小姐收屍，弄了一副棺材抬出去草草埋了，都沒有辦理喪事的打算。
錢老爺照舊在書房看書，錢夫人依舊在挑選大公子未來妻子的人選。
他們對女兒淡漠的程度，實在有些不正常。
如果說，他們是知道死了的不是他們真正的女兒，而是玩偶，那也應該驚訝或者憤怒或者傷心，並試圖找回自己的女兒哪怕是屍體。
但他們沒有這麼做。
如果在他們的眼裏，看不出玩偶大小姐的「真身」，只認為那就是個真的人，那麼他們對這個大女兒的漠視態度也很不正常。
從春桃之前的種種描述來看，大女兒是錢夫人和錢老爺的第一個孩子，是很受寵愛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好的。
這麼寵愛的孩子突然橫死，在怎麼可能毫不傷心呢？
這對夫妻的表現過於不正常，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們是被替換了。
可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懷疑這對夫妻是玩偶了。
畢竟昨夜他的靈長類動物們一直監視着這夫妻倆，他們一夜都沒有離開過床，一覺睡到天大亮。
錢老爺和錢夫人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昨晚的家丁不是他們殺的，所以他們不可能是玩偶。
他們出現這樣截然相反的態度，讓趙潯不得不懷疑他們也被催眠了。
只是和大公子那種催眠不一樣，他們依舊可以像正常人那樣行動、說話，只有在某個特定的事情上，會做出和平時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反應。
哪怕是做出違背自己本心的事情的時候，他們也是清醒的，不像大公子那樣，沒有自我意識。
最值得懷疑的人就是甄大夫。
他不是真的大夫，又假借每個月針灸的名義留在府邸，錢老爺和錢夫人還總認為他的治療很有效，並且沒有找其他大夫的意識。
這一切都太像是他給錢老爺錢夫人催眠之後的效果了。
而且，他以大夫的身份留在府邸，也有很多機會可以接近大小姐，殺死大小姐，讓玩偶替代大小姐。
但問題是，昨夜甄大夫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他一直睡到今早，外面喊著有人死了，他才起床。
雖說有可能是甄大夫在白天的時候催眠了那四位家丁，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催眠才生效，但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這個推測，趙潯不能草率下定論。
所以他決定直接去甄大夫的房間查一查。
既然有了確切的懷疑目標，且可能性極高，那麼他就不必去找大公子試探什麼了，直接找甄大夫，效率更高。
不，準確的說，他不是去找甄大夫，而是去甄大夫的房間找證據。
他是在負責監視甄大夫的松鼠猴說甄大夫出門之後，趙潯才往甄大夫的房裏走。
甄大夫和趙潯一樣，都住在西廂房，兩個人的房間離得不算遠，松鼠猴傳話很很及時。
趙潯打開門的時候，剛好看到甄大夫離開西廂房的背影。
他走進甄大夫的房間，裏面果然一個人都沒有。
他首先去了床底下，翻出松鼠猴之前說過的工具箱。
當時松鼠猴沒能準確形容出工具箱裏的工具都是什麼樣子，導致趙潯都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測。
正好現在親眼見識一下。
鎚子、鑿子、剪刀、麻繩、毛線、拋光器，還有其他一些他也叫不出名字的小工具。
這看起來，太像是製造玩偶的工具了。
甄大夫是玩偶師的嫌疑就更大了。
趙潯把工具原樣放好，蓋上工具箱，重新塞回床底下。
然後他坐在床頭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
半分鐘后，床邊的窗戶傳來了輕輕的敲擊聲。
趙潯打開窗，一隻體型嬌小的猴子就飛快地竄了進來。
它一下子跳到了趙潯的肩頭，手裏捏著一根長長的黑色頭髮。
它獻寶般把黑色長發遞給趙潯。
趙潯摸了摸松鼠猴的腦袋：「幹得不錯。」
然後他拿走了那根頭髮，對松鼠猴說：「繼續監視他。」
松鼠猴沒有出聲，但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接着，它就從窗戶快速躥了出去。
趙潯關上窗，把頭髮送到了嘴裏。
其實他早就看到枕頭邊有好幾根頭髮了。
但按照甄大夫起床的時間來算，這頭髮離開甄大夫的身體早就超過了一個小時。
整個屋子裏，沒有一樣東西能確定在甄大夫的身上停留超過24小時。
但離開甄大夫的時間，基本都超過了一個小時。
所以，他在甄大夫離開的時候，就讓松鼠猴找時機拔一根甄大夫的頭髮，帶回來給他。
他的特殊能力對NPC也能使用，如果甄大夫就是會催眠術的那個人，那麼他就應該能夠看到……
三秒過去，趙潯的面前跳出彈窗。
【當前獲得能力共兩個，請選擇想要的能力。】
【人偶術】【催眠術】
趙潯雙眸微微眯起。
果然。
這一下子，徹底確定了甄大夫的身份。
和他之前猜測的一模一樣，甄大夫既是人偶師，也是催眠師。
不過，他一開始以為從甄大夫的身上得到的只會有【催眠術】這一項，沒想到還有【人偶術】。
如果只是單純的製造出普通玩偶，肯定談不上【玩偶術】這三個字。
看來，那些玩偶擁有靈智，也是甄大夫搞的鬼。
想了想，趙潯選擇了【催眠術】。
他可以兩個都選，但他不覺得【人偶術】值得用他當前擁有的六個能力之一去替換。
但【催眠術】他是一定要的，在這場遊戲能派上很大的用場。
【當前[吞噬]能力等極lv4，可同時擁有六種能力，請選擇覆蓋的能力.】
【控金】【復活狂暴】【控雷】【獸化lv2】【蛇發lv3】【控火lv3】
【復活狂暴】這種走大運才能得到的能力，趙潯是絕對不會替換掉的。
【控金】【控雷】和【控火lv3】都是他常使用的特殊能力，他暫時也不想替換。
雖然【控金】還在初始等級，且沒有得到幾倍的增幅，但對他來說，比【蛇發lv3】要實用多了。
即使【蛇發lv3】等級高，還有了四倍增幅，但效果實在一般。
當時只是為了試探那個腦殘玩家的特殊能力，才得到的它。
看到這個特殊能力的詳情之後，他就判斷過，這個能力的效果和【控雷】有類似之處，但不如控雷用起來方便。
所以，趙潯選擇替換了【蛇發lv3】。
【能力[催眠術]覆蓋特殊能力[蛇發lv3]。】
【由於[吞噬]的能力效果，[催眠術]的效果得到四倍增幅，但不可升級。具體請點擊詳情。】
趙潯一邊查看詳情，一邊快速離開了甄大夫的房間。
總得來說，各種施展催眠的方式他現在都可以用。
四倍增幅之後，最大的不同有兩點。
第一點，催眠能力比他低的甄大夫，是無法催眠他的。
第二點，他催眠對方需要的時間很短，且一次就可以生效，甄大夫對於那種複雜的深度催眠，是需要多次才能徹底起效的。
這樣一來，他就不需要擔心自己被甄大夫催眠之後該怎麼喚醒自己。
之前想的什麼依靠意志力抵抗、被殺死之後復活應該可以恢復神智再趁機反殺，等等，這些複雜的情況就都不需要考慮了。
甚至，他可以選擇先下手為強。
趙潯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呼喚松鼠猴。
但沒有聽到回應。
他知道，這是松鼠猴走出了心靈感應的範圍。
但他並不知道甄大夫去了哪裏，只能走出西廂房之後，隨便選了個方向，一邊走一邊在心裏不斷地呼喚松鼠猴。
等他和松鼠猴對上信號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走到了大小姐的院子外面。
趙潯在心裏問松鼠猴：「甄大夫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他從梳妝櫃里拿出了一罐血，又拿什麼糕點放進了血里泡著。」松鼠猴回答趙潯。
趙潯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
那肯定是昨晚大小姐從大公子身上取走的血。
當時趙潯不清楚大小姐收集這些血有什麼目的，他特地沒有把罐子拿走，就是想看看會不會有別人來取走這罐血。
當時他想的是，取血罐的說不定就是另外的玩偶。
結果真有人來取血，只是對方不是玩偶，而是玩偶師。
「不對啊，」趙潯突然想起什麼，又在心裏說，「我不是讓金絲猴在這裏守着，如果有人來拿走那罐血就立刻去通知我，怎麼它沒有動靜？」
原本他是不想把大體型的靈長類動物放出來的。
但必須要有一隻在這裏守着，才不會錯過來拿血罐的人。
而剩餘的六隻靈長類動物里，就數金絲猴的性格最穩重最安靜，能夠坐得住。
雖然體型大了些，不過它只要能夠保持不動，安安靜靜待在房樑上，就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它。
所以他昨晚離開大小姐的院落之前，把金絲猴放在了房樑上。
「我剛準備去找你，就感應到你來這附近了，我就沒走。」金絲猴的聲音響起，「上次是你叫我們不要同時說話，否則你腦袋疼。你剛剛一直在喊松鼠猴，我就沒有說話。」
「原來是這樣。」趙潯笑了一下，坦然認錯，「是我忘記自己之前說的話了。」
「甄大夫出來了。」松鼠猴體型趙潯，「他嘟嘟囔囔的，我聽得不清楚，但感覺好像是要去書房。」
趙潯沒有躲避，反而裝作剛好路過的樣子，迎了上去。
甄大夫打開院落的大門的時候，就看到經過大門外的趙潯。
趙潯停下腳步，意外地看向甄大夫：「甄大夫，你怎麼在這裏？」
甄大夫怔了一下，隨即找了個借口：「錢老爺讓我來這找點東西。」
「是這樣啊。」趙潯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不解地問，「可這裏是大小姐的閨房，正常來說，應該讓婢女來找東西才對吧，怎麼會讓你一個外男……？」
「府里亂作一團，人手不夠，」甄大夫的右手伸進了左臂的袖子裏，「正好我路過，錢老爺就讓我幫忙了。」
話落，他從袖子中拿出了一條水晶吊墜，在趙潯的面前晃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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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