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南海六殿,昭明太子(補更)
南海,昭明海境。
原本混亂的水晶龍宮已經恢復了平靜。
當日失了靈寶之後,敖延就被他那幾個兄弟給擒住囚在了寢宮之中,等待着龍宮六太子閉關之後審訊。
好在敖延身邊還有南海九殿龍女敖瑩在陪着。
這日,敖延正在與敖瑩二人下着棋,這是被囚禁在寢宮后敖延為數不多可以做的事。
棋盤之上,黑子白子落滿一片,局勢頗為複雜。
捏著一枚棋子的敖延正在思索該在哪落子時,寢宮外忽然響起了侍衛的聲音。
「殿下,有人來見您。」
敖延有些狐疑,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自己這個倒霉鬼和罪人?
隨即敖延執白,江生執黑,繼續棋局。
「誰?」
若是能得到這位蓬萊真傳的幫助,把那賤人揪出來,那便是再好不過之事了。
「道長你看我被困在這寢宮之中,不得外出,內外都有人監視.如此可算好?」
不過敖延當時沒暴露身份,而張晴為了表達感激之意,給他送上了一件小禮物。
江生搖搖頭:「自然不是,貧道想與殿下談談一個人。」
「那就看殿下願意對貧道說多少了。」江生神色淡然,好像真的只是來與敖延聊天而已。
敖延那時順手救下了那一船人將他們送到了旁邊的一座海島上,其中就有張晴。
敖延雙手一攤,掃視着這座熟悉的寢宮。
敖延嘆了口氣,顯然也是有懊悔之意:「這些時日,我也時常懊悔。自知愧對了她。」
「請。」
看似他已經看開了,但他堂堂南海龍宮六殿的龍子,被一個女人給誆騙最後淪為一個笑話。
敖瑩知道江生身份,禮數很足。
「見過靈淵道長。」
從一開始的偶爾想起這個人,到隔三差五就去海島上見她,好似著了迷一般。
來人正是江生。
看着那未下完的棋局,江生看向敖延:「殿下的正妃娘娘,聰慧賢淑、德才兼備,能與殿下榮辱與共。」
與敖瑩照了個面后,敖瑩就避入內殿,留江生與敖延在外殿交流。
這讓敖延怎麼可能真正的看得開?
「殿下的側室。」
根據敖延所講述,他與張晴認識三年前。
江生聽后卻是說道:「還是龍子的身份,還有寢宮可住,還有僕役侍候,修為也沒有被廢.這難道還不好?」
隨着殿門推開,看着外面那鶴冠羽衣的道人,敖延一愣:「靈淵道長?」
一念至此,敖延問道:「道長打算怎麼談?」
敖延點點頭。
通過與龍子們交涉,江生得以見到敖延。
按理說對敖延這等鎮壓一片海域的龍宮龍子來說,尋常物件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裏。
這位蓬萊的真傳道長重返龍宮專門來見自己,說明其和那賤人有仇。
一子落下,敖延此刻也冷靜下來了。
但敖延自己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收下了那小禮物,隨後便對張晴念念不忘。
「常言道娶妻娶賢,得此賢妻,殿下之福。」
敖延的神情變了。
「如此,殿下不妨與貧道繼續這未下完的棋,如何?」江生問道。
「多日不見,敖延殿下可好?」江生行了個道禮。
當時敖延正在海上出遊,當日海上不知怎麼掀起了風浪,一條樓船被風浪打翻。
江生出了青冥島后,並沒有立刻返回東域大洲,而是徑直回了昭明海境。
敖延沉默半晌,長嘆一聲:「反正已經淪為笑柄了,那我就把來龍去脈,與道長談一談。」
敖延伸手示意,江生施施然踏入寢宮。
「見過正妃娘娘。」
敖延失笑:「道長來見我,就是為了看看如今落魄的龍子敖延?」
「那個賤人?!」
最後敖延就將其接回龍宮,納做了側室。
說到最後,敖延都忍不住苦笑:「後面的事,靈淵道長應當都知道了。」
「不知殿下可否將那物件給貧道看看?」江生問道。
敖延搖了搖頭:「我後來也翻找過,可那物件卻是找不到了。」
江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殿下手中還有她的東西沒有?」
「頭髮、穿過的衣物、用過的首飾都行。」
敖延再次搖頭。
江生忍不住皺眉:「殿下與她相處了三年,什麼都沒留下?」
「確實沒有,我從未見她有掉落的頭髮,衣物更是由她自己收拾。」敖延無奈的說道。
「看來,這盤棋沒有繼續的必要了。」江生起身向外走去。
敖延起身相送:「道長日後若是能擒得那賤人,還請道長幫我證得清白。」
江生頓住腳步,輕嘆了口氣:「若是殿下手中有她的頭髮、指甲;那貧道可以施展咒法鎖定其身。」
「若是殿下手中還有她的貼身衣物或是隨身物件;那貧道也可以尋其蹤跡。」
「如今殿下手中什麼也沒有,殿下去何處尋她,貧道又如何幫殿下證明清白?」
說罷,江生轉身離去。
出了昭明海境,江生站在海面之上面無表情。
張晴做的非常完美。
江生與她交手時,她全程沒有暴露自己的功法手段,僅是用了一件白骨道兵,看樣子還是隕月真人留給她的。
而張晴對付敖延,從開始到結束幾乎每一步都是按照她的計劃在走,一點差錯都沒出。
那迷惑了敖延的物件,自己的頭髮衣物首飾,什麼都沒留下。
顯然就是防著龍宮有尋人的咒法手段。
至於張晴抓住江生這具分身後,看似得意卻不忘形,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提防著江生,足以見其小心謹慎。
「做事這般滴水不漏,七十餘年未見,手段愈發老練了。」
「罷了,先回東海。」
話音未落,道人架起祥雲向東飛去。
昭明海境江生是不指望了。
與其在此蹉跎時日再四下尋找張晴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不如去其他海境借用一下龍宮的傳送陣法先回東海再做打算。
江生在海上飛了月余,趕到了另一片海域,藉助其龍宮的傳送陣回了東海。
蓬萊,雲竹峰。
田明安和秋不語正在練功修行,忽得看到鶴冠羽衣的道人從外面飛來,二人連忙行禮:「師尊。」
「嗯,好生修行。」
道人說着,消失在雲宮深處。
田明安看着道人的身影,忽得有些疑惑:「我記得師尊,好似未曾出門,怎麼從外面回來了?」
「師尊這副模樣,像是在外面奔波了許久。」秋不語也說道。
二人面面相覷,感覺有什麼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雲宮之外,田明安與秋不語修行論法,雲宮之中,道人正在回憶著這一次的經歷。
「張晴說她一開始避開了東海,特意選了南海。」
「她想要的,真是青冥鏡?」
江生越想心中疑惑越多。
冥冥之中有種感覺告訴江生,張晴一開始的目的,絕對不是青冥鏡。
她費盡心思潛進龍宮,接近敖延,就為了一個青冥鏡?
可如果她真是為了青冥鏡,又為何故意把青冥鏡展現在自己面前?
又或者說,張晴真的知道隕月真人的計劃嗎?
如今萬年劫數將起,元門要是想要摻和一腳山河大界的局勢,那落子會在哪?
天河道宗?
「隕月真人說時機未至,說明他等的是我本尊,而非是一具分身。」
「但他一開始也不知道我會去,也許他最初等的不是我。」
「那他等的是誰?」
江生思索著,眉頭不由得皺起。
敖延,張晴,青冥真君,隕月真人.
等等!
江生猛地驚醒:「隕月真人說,我比南海龍宮那些小龍崽子要知趣。」
「說明他見過龍宮的龍子!」
南海龍宮!
想通這一切后,江生抬眼望向南方:「星辰聖宗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天河道宗。」
「他們,看上了南海。」
與此同時,南海昭明海境。
水晶龍宮還是那般奢華威嚴。
只是如今的龍宮沒了往日的熱鬧,變得無比冷清。
諸多龍子紛紛閉關修行,異常反感被人打擾。
因此無論是巡邏的蝦兵蟹將還是服侍的魚姬蚌女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殞命當場。
而龍宮深處,昭明海境之主,南海龍宮六太子的閉關之所此時更是寂靜無聲,龍子們都不敢來此打擾昭明太子的修行。
身穿雲浪五龍袍,頭戴赤龍冠的昭明太子盤坐冰台之上,周身被一根根玄天寒鐵打造的鎖鏈釘住四肢,鎖住一處處穴竅。
其雙眼緊閉,頭上青筋鼓動。
全身經脈之中好似有什麼東西遊走一般,時不時就在體表鼓起一個包來。
「六太子,你又何必強撐呢?」
戲謔的聲音自昭明太子嘴中發出,可那聲音非男非女,古怪異常。
「孤是南海龍宮的太子,非是爾等的傀儡!」昭明太子咬牙說道。
那非男非女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六太子你覺得,你還能支撐幾日?」
「就憑這萬年凝冰台還有這玄天寒鐵?」
「它們能幫你幾時?」
昭明太子閉口不言,專註穩固被天魔侵擾的心神。
而他的嘴卻是不由自主的張開說話。
「呵,本座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天魔入體,演法反噬,憑你這重傷之軀,就是閉關五百年都驅除不了本座。」
「而這段時間,足夠我們掌握你這龍宮了。」
「對了,六太子不妨猜猜,伱那些龍子龍孫里,到底誰是我們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