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水晶龍宮,喜宴生變
茫茫南海,昭明海域。
南海龍宮六殿之中,已經是張燈結綵。
蝦兵蟹將,蚌女鮫女們來往忙碌著。
紅帳珠簾,喜字成雙。
各種海中靈珍呈在一方方蚌殼之中,瓊漿玉液灌滿一隻只玉壺。
穿着四爪龍袍,頭戴赤冠的六殿龍子敖延,打量著被裝點得喜慶洋洋的水晶龍宮時不時點點頭。
龍宮深處的寢宮偏殿之中,已經點上了紅燭,貼上了囍字。
穿着嫁衣帶着蓋頭的新晉側妃娘娘規規矩矩的坐在床榻邊上,動也不動,乖巧得很。
這讓守在偏殿外的蚌女們有些驚訝。
「哎,咱們這些下人就別操心了,有敖延龍子寵著,正妃娘娘也不會太苛待娘娘的。」
整座龍宮被罩在一片光暈之中,與昭明海境的陣法融為一體。
「這可不好說,正妃娘娘可是九殿龍宮的公主,而咱們娘娘可只是一個落難的富家千金啊。」
樓船加快了速度,沒多時就到了水晶龍宮前。
龍宮之中,多是玉椅冰台。
進了宮殿,江生髮現已經有不少真人落座了。
敖延邀請的各方賓客陸陸續續到場。
終於是到了喜宴當日。
這等靈性的女子,偏偏生的又是花容月貌,玉骨天成,難怪敖延龍子為其着迷,不惜冒着得罪九殿龍女也要給她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喜宴。
「納個妾室,弄出這麼大的聲勢來,是要給誰看?」
例如昭明海域某島的島主,海中某個海族的族長等等。
還有一些魚姬在那軟玉靈台之上翩翩起舞,扭動着妙曼的腰肢。
眼下看其這安靜的模樣,蚌女們都是猜測她也知道日後只能是個側室,開始學起龍宮規矩來了。
蚌女們小聲討論著,偏殿之中依舊安靜無比,紅燭不斷燃燒着,側妃的影子在那躍動的燭火映照下,左右搖曳著。
「誰說不是呢,娘娘她只是生性活潑了些,但心腸極好,對我們也不差。」
「眼下,貧道對龍宮倒是更為期待了。」
碧波蕩漾的昭明海域之中,一艘雕樑畫棟的樓船在海底不疾不徐的前行着。
昭明海境中的龍宮亦是如此。
兩側的侍女們戰戰兢兢,低着頭誰也不敢大聲出氣。
而此時在寢宮正殿之中,南海龍宮六殿龍子敖延的正妻,九殿龍宮的嫡公主敖瑩正黑著臉坐在硨磲榻上。
無論東南西北哪片海域,龍宮都是富麗堂皇,彰顯著龍族的財力和地位。
蚌女們端著一方方蚌殼送來靈珍佳肴,而鮫女則是侍立一旁時不時為在坐的真人們添酒。
這龍宮之中,之前哪有這樣的女子?
偏偏敖延龍子又疼她,允許她到處玩,這讓下人們很是為難。
而且她還很懂男人心思,在敖延面前時而溫柔,時而嬌蠻。
隨着真人們逐漸到齊,周文軒和楊宏斌則給江生介紹著周圍的熟人。
奇珍異寶琳琅滿目,幾乎是讓人晃瞎了眼。
「說來咱們這位側妃娘娘,後面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等宴席開始了,本宮倒要看看,敖延都請了誰來!」
江生打量著那一片片五彩斑斕的珊瑚叢,看着各種海中靈珍搖曳生輝,點了點頭:「昭明海境當真不凡。」
楊宏斌笑道:「看來我們來的不晚,快快前進,去尋個好位置。」
還好她知分寸,從來不去那些不該去的地方,對下人們也不苛待,因此風評倒是不差。
一根根雲浪紋的水晶柱上,貼著囍字,高大斑斕的珊瑚樹上,掛滿紅籠。
遠遠地,江生就看到了前方那一座華美的水晶龍宮,一座座晶瑩殿宇錯落有致,各種海中奇珍隨處可見。
在一位龜妖的引領下,江生三人在龍宮之中左拐右拐,到了敖延龍子的宮殿處。
真到了跟前,才知道這龍宮之大,才知道其中是多麼金碧輝煌。
要知道這位娘娘之前出了名的俏皮活潑,沒少讓下人帶她在龍宮裏四處玩耍。
此時龍宮前可以看到不少水族進入,還有一些人族金丹前來赴宴。
龍宮是出了名的豪奢。
南海龍宮六殿鎮壓昭明海域,南海六殿下更是化神境的真龍,其龍子自然不止敖延一位。
水晶龍宮之中,喜宴還未開始,氣氛就已經有些古怪起來。
「玉辰道長,這昭明海境如何啊?」周文軒笑道。
到場的基本都是金丹真人,因此倒沒有說誰仗勢欺人,誰瞧不起誰這種說法。
即便不認識的,也都笑呵呵的遙敬一杯,算是見過。
江生看着杯中晶瑩的玉液酒漿,有些驚訝,這靈真可是四階中的上品啊。
見江生驚訝的模樣,周文軒和楊宏斌大笑起來。
「這昭明海境的龍宮靈真可是難得的佳品。」
「是以精純的海中靈氣配以海底靈泉之水與諸多靈果釀造而成,據說其中還有一絲龍氣。」
「一杯下去,讓人陶醉啊。」
周文軒說着,一口飲盡樽中酒水。
一旁的蚌女立刻舉著玉瓶替周文軒滿上。
那半人高的細頸圓肚玉瓶之中,全是這種靈真。
這尋常金丹真人都不敢開懷暢飲的靈真,在這卻是取之不盡一般,供所有真人隨意暢飲。
三階四階的靈珍每桌都有,二階佳肴更是數不勝數。
南海龍宮六殿的豪奢,由此可見一斑。
不多時,當賓客們飲了幾杯酒後,喜宴的主人敖延出場了。
穿着大紅郎官袍,頭戴翼善冠的敖延英俊瀟灑,面帶笑意。
見到這位龍子出場,賓客們紛紛道賀。
敖延也是一一回應,與一眾真人們談笑風生。
「諸位能來參加我敖延的喜宴,敖延感激不盡。」
「今日諸位還請盡情暢飲,隨意享樂。」
聽到敖延的話,一位真人忽得說道:「龍子,這等喜宴,不應當讓我們見見你那金屋裏藏的美人?」
頓時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早就聽聞龍子新納的美人是玉骨天成,嬌媚無雙,總要讓我們看看吧!」
「是極是極,我等可是好奇能值得龍子你金屋藏嬌的美人,到底是怎樣的花容月貌啊。」
一眾真人如此說了,敖延也是哈哈笑道:「好好好,應當讓諸位見一見。」
「諸位莫急,我這就讓人去請來。」
顯然,敖延也是有意炫耀一下的。
龍宮多寶貝,多美人。
但值得敖延炫耀的,卻不多。
想到自家美人那沉魚落雁的容顏,那嬌蠻可人的姿態,想着這些狐朋狗友們那羨慕嫉妒的神情,敖延就有一種愉悅和滿足。
此番置辦喜宴,當然不只是為了滿足自家美人的要求,更是要在這些人面前炫耀一番。
敖延當即吩咐下去,讓魚姬去請側妃娘娘出來。
隨後自己拿起酒樽,與賓客們暢飲起來。
酒過三巡,敖延剛要說什麼,就聽到一陣細密的腳步聲傳來。
「哦,是龍子新納的美人來了?」
「那我等可要好生瞧瞧!」
幾個真人正說着,感知到氣機不對,紛紛閉上了嘴。
敖延扭頭望去,神情也有些不對勁了:「你怎麼來了?」
「夫君宴請賓客,難道本宮露個面都不成嗎?」
江生抬頭望去,只見一位穿着淡藍宮裙,頭戴玉釵金簪的龍女緩緩走出來,後面還跟着隨侍的一眾魚姬蚌女,蝦兵蟹將。
看到來人,江生立刻就知道這位的身份了。
南海流玉海域,九殿龍宮的龍女,敖瑩。
而這位龍女一露面,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在期待一場好戲。
然而這位龍女顯然不是什麼沒腦子的。
敖瑩僅僅是看了眼一眾賓客,說了句感謝一眾真人前來捧場后,便轉身離去了。
而這也讓敖延的臉色好了許多。
哈哈一笑打破尷尬,敖延舉杯說道:「諸位,繼續飲酒!」
一眾真人們也很是給面子的再次舉杯暢飲。
又是過了三巡,敖延有些坐不住了。
怎麼美人還不露面?
此時寢宮側殿之中,一群蚌女魚姬東倒西歪的躺在暖玉鋪成的地面上,穿着大紅嫁妝頭戴蓋頭的側妃娘娘依舊是安靜的坐在床榻前,一動不動,好似對外界情景一無所知。
而龍宮深處,一道倩麗的身影正悠哉悠哉的繞過一處處關卡,到了龍宮寶庫跟前。
看守寶庫的侍衛已經盡數沒了聲息,而女人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眼前沉重的銅門。
「昭明海境的龍宮寶庫,鎖龍門。」
「呵。」
女人輕笑着,手中多了一枚盤龍令牌,將其按在寶庫正門之上。
下一刻,寶庫正門打開,女人邁入了寶庫。
龍宮的寶庫之中,自然藏着各種珍品。
從最基礎的練氣法器,到靈器、法寶,再到種種天材地寶,一樣樣擺在寶庫之中,不知在這裏存放了多久。
對這些東西,女人卻是全部無視,直接略過這些帶着瑩瑩光輝的寶貝,到了寶庫深處。
在寶庫深處,只有一扇扇金門,誰也不知道這些金門之後是什麼東西。
女人沒有絲毫猶豫,將令牌按在一扇金門之上。
隨着金門升起,露出後方的情景。
在金門之後,只有一方靈玉石台,上面懸著一面青色寶鏡。
寶鏡約么一掌大小,外側是淡青色的雲邊,其上鑲嵌著三顆星石;中間的鏡面好似青玉打造,雖然有些朦朧,但依稀可以看到,鏡面之中似乎有道模糊的人影。
「青冥鏡。」
女人快速將寶鏡取下收好,隨後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寶庫之中。
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美人的敖延,面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隨便找了個理由告罪離去后,敖延直奔寢宮側殿而去。
帶着蝦兵蟹將趕到側殿前時,敖延看着寂靜無聲的側殿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隨着一道法力撞開殿門,看着殿內那倒在地上昏迷的蚌女魚姬,再看看那站在美人身前似乎要下手的身影,敖延當即暴怒。
「何方宵小!敢動我的美人!」
話音未落,敖延左手已經化作龍爪探出。
狂風呼嘯間,靈氣倒卷,龍爪蓋壓過去,整個偏殿頓時一片狼藉。
赤色龍爪抓住那道身影用力一握,那身影當即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隨手把那身影扔給身後的蝦兵蟹將,敖延大步上前:「美人,你沒事吧?」
只聽那蓋頭下傳出低泣之聲:「夫君.」
「你怎麼才來!」
聽到美人的抽泣,敖延只感覺心都要碎了,連忙上前抱住,好聲安慰:「是夫君的錯,是夫君沒發現不對。」
「美人莫哭,告訴夫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美人抽噎著,聲音婉轉幽怨:「方才有人來請妾身,說是夫君要妾身過去。」
「妾身剛要動身,外面就有人闖進來,說要看妾身的模樣。」
「妾身不從,他就動強,若是夫君你再晚來一刻,妾身就.」
看着再次哭泣起來的美人,感覺差點被人綠了的敖延是怒火中燒。
「給我嚴刑拷打那個賊子,看看他是怎麼混進來的!」
「再去查查他還有沒有同夥!」
很快,經過一番拷問,那人開口了,並承認自己的確是鬼迷心竅混進來的,至於同伴,還在外面飲酒。
一聽還有同伴,敖延當即起身帶着手下拖着那人就直奔前殿而去。
等敖延走後,美人停止了抽噎,施施然起身補了補妝,隨後殿門,消失無蹤。
正在前殿飲酒的賓客們此時也察覺有些不對勁了。
怎麼敖延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
正議論著,敖延就帶着蝦兵蟹將回來了。
只見敖延臉色鐵青,身邊還拖着一個四肢被扭斷,血肉模糊的人形。
「諸位,恕敖延招待不周。」
「方才這賊子摸去了寢宮,意欲對本殿的美人不軌!」
聽到這話,一眾賓客吃驚的看向那血肉模糊的人形。
這是何等大膽,竟然敢在龍宮裏起色心?!
敖延緩緩掃視眾人,冷聲道:「這賊子說,他還有同夥。」
「本殿希望,他那同夥自己站出來,若是等本殿查出來,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賓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敖延見沒人出來,怒極反笑:「好,好,好。」
「伱,去給我指認賊子!」
就見那血肉模糊的人形勉強抬起頭,僅剩的一隻眼睛緩緩看向周文軒、楊宏斌這一桌,隨後盯住了江生。
「好賊子,本殿好心設宴,你來赴宴白吃白喝還敢覬覦本殿的美人!」敖延看着江生氣得渾身顫抖。
江生微蹙眉頭,面帶不解:「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