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忽悠，忽悠她！」弗蘭克高昂著頭，得意道。

葉歡必須承認，英文之中，應該是沒有忽悠這個詞的，弗蘭克說的是kid之類的詞。但葉歡認為此次此刻，翻譯為忽悠是最恰當的。

葉歡道：「弗蘭克先生，我不得不請教，你這模樣，是怎樣把愛麗絲追到手的。」

「能不能先將我解開？」弗蘭克道。

葉歡還真有幾分不恥下問的意思，揮揮手道:「解開。」

在脫離束縛之後，弗蘭克扭了扭手腕，顯得更加得意，他好為人師的沖葉歡道：「這一點你就不懂。男人最重要的不是長相，而是女人喜不喜歡你。如果一個女人不喜歡你，你就是阿湯哥，女人也會覺得你只有外表。而一個女人喜歡你的時候，你就算醜陋得像哥斯拉，她們也會覺得你強大。這麼說吧，男人只要負責自信就好了，其他，女人會幫你自動腦補的。」

「你邋裡邋遢，女人會說你不修邊幅，你不務正業，女人會說你追逐夢想，你追名逐利，女人會說你有事業心……」

葉歡當真是被好好的上了一課，就連洛安也是一副傾聽的模樣，恨不得掏出一個小本記筆記了。

「男人要明白，靠真心打動一個女人是不行的。就算你每天都送玫瑰，無微不至的幫她做好一切，也是沒有用處的。這是高中生的愛情觀，女人是靠征服，而不是打動。試問，有任何一個女人，為因為你對她好，而被征服嘛？真的想要征服一個女人，就得讓女人在你身上投資。等你什麼時候可以讓女人給你送花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是大功告成了。」

弗蘭克深吸一口氣，葉歡趕忙遞過去一顆煙，只聽弗蘭克緩緩說起了他和愛麗絲相遇的經過。

在酒吧相遇的那一日，弗蘭克與愛麗絲從弗洛伊德說起，先聊了性與意識的啟蒙，又討論了尼采『我的太陽』觀點，是不是隱晦的表達了我日……，柏拉圖的理想國，梵高的向日癸……怎麼說吧，弗蘭克一邊聊天，一邊用手機搜索，等把維基上面的東西說了一遍后，愛麗絲已經傾倒在他的才華之下。

從此之後，死心塌地，非弗蘭克不嫁。要不是美洲警方抓得緊，弗蘭克還真有可能成為費德勒的女婿。

但是，弗蘭克也沒有想到，愛麗絲能一口氣追到沙曼營地來，這件事，令他也有些撓頭。

葉歡最後聽罷，感慨無限，只好抱拳道：「佩服，佩服！」

弗蘭克道：「好說，好說，這麼說吧，我週遊世界，一年追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無失手的經歷。這愛麗絲，只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罷了。」

葉歡點點頭，一揮手道：「將愛麗絲小姐請出來吧，剛才採訪了男主角，也該問一下女主角的獲獎感言了。」

愛麗絲默然的從大樹之後走出，兩顆眸子里既沒有憤怒也沒有仇恨，只有心如死灰的絕望。

「弗蘭克，你是騙他們的對嗎？」愛麗絲吶吶道。

在葉歡所有人想象中，弗蘭克被識破，應該無比窘迫才對。但是弗蘭克的表現，出乎葉歡的預料。

他只是對愛麗絲的出現表達了驚訝，然後立刻鎮定下來，甚至沒有繼續撒謊。

「愛麗絲，我沒有騙他們，我騙的是你。我對你從來沒有動過感情，只是想要玩玩你罷了。」弗蘭克很平靜。

愛麗**哭無淚，即便鐵石心腸葉大少，看到她這般表情，也不覺心頭一軟。難得的是，弗蘭克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大手一揮道：「你不要纏著我了，我們是沒可能的！」

所有人都驚了驚，目瞪口呆了好久。弗蘭克對愛麗絲說的這句話，白天鵝對癩蛤蟆是經常說的。

但是，美若天使的愛麗絲和矮人弗蘭克之間，誰是白天鵝，誰是癩蛤蟆顯而易見，但這話，卻又的確是從弗蘭克手中說出來的。

不行萬里路，無法知道萬里事。葉歡不由得抒發感慨，真如果沒有走這一遭，怎麼知道世間還有如弗蘭克與愛麗絲這樣的奇葩。

愛麗絲是太蠢，弗蘭克卻又稱不上多聰明。二人這樁事，也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終究也說不得弗蘭克有什麼錯。

洛安走過來，道：「葉先生，這個人怎麼處理？」

洛安話說的隱晦，但葉歡已經明白他的意思，是問弗蘭克殺或不殺。此處荒山野嶺，王法無存，殺了也就是殺了。

葉歡並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弗蘭克也談不上是什麼好人，殺了他，也不會有什麼道德負擔。

葉歡略想了想，笑道：「此人也是一個妙人，殺了他，世間豈不是少了一朵奇葩，留著吧。」

弗蘭克得逃一條命，心中也是長長鬆口氣，道：「諸位，你們放心，只要你們放了我，我絕對不會亂說話。」

葉歡隨意揮揮手，卻也沒有放弗蘭克的意思，暫時先留著此人，等眾人離開之後，再放他走，免得他通風報信給沙曼。

而此刻，愛麗絲卻走到弗蘭克面前，語帶悲傷道：「弗蘭克，你告訴我，你剛才在騙我，你對我說的一切，不是真的，對嗎？」

弗蘭克臉上出現不耐煩的神色，道：「蠢女人，你不要再纏著我了好不好，我對你根本沒有任何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耍你！」

言語無形，傷人卻是比刀比劍還要厲害。愛麗絲如同被扎了一刀，凄慘的臉上，再沒有任何血色。

「真的，就一分一毫，一時一刻也沒有過嘛？」

「沒有，半分也沒有！」弗蘭克無比的不耐煩。

「真好！」

愛麗絲嘆口氣，臉上卻浮現一種古怪的笑容，忽然，她道：「那麼，你和我一起死吧。」

愛麗絲手中多了一柄尖銳的木棍，然後狠狠的扎入了弗蘭克的眼睛。

所有人都慌了，包括葉歡和張白鳳。誰也沒有想到，愛麗絲會殺了弗蘭克，而且，還選擇了一種極其殘忍的死法。

弗蘭克已經救不活了，當然，也沒有人想要救他。臨死之間，他抱著腦袋不住哀嚎，直到木棍捅入大腦。

葉歡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一刻，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葉大少，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望著弗蘭克臨死之前的慘象，葉大少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去玩弄一個女人的感情，哪怕是一個你以為愚蠢的女人。

因為女人這種生物，永遠會可怕到你想不到的地步。當她們愛你的時候，可以為你去死，當她們不愛你的時候，可以送你去死。

而至於弗蘭克，他……大概是死於愛情吧。

葉大少不得不深刻反思，自己平日有沒有做過什麼得罪女人的事情，別等她們某一日，趁自己睡熟時，忽然把自己掐死。

仔細想想，呃……還是蠻多的。

忽然，愛麗絲拔出弗蘭克身上的木棍，又立刻往自己心臟扎去。

葉大少早已經防著她，揮手就把她手中的木棍敲落了。

愛麗絲被推到在地，以一種絕望的姿態看著葉歡，憤怒道：「你攔得住我一次，攔不住我一百次。你能夠阻止一個真心想死的人嗎？」

葉歡無奈的將她從地上扶起，心平氣和道：「愛麗絲小姐，你現在還不明白嘛，只要在把你送到你父親手中之前，你是活著的，那就可以了。至於你之後死或不死，與我真的沒什麼關係。記得，是毫無關係。」

愛麗絲怔住，獃獃的看著葉歡，一時之間，腦海中也不知想些什麼。

此刻，她或許還不明白，愛麗絲自己，只是偶爾可怕，而至於葉大少，那可是從來都很可怕的。

葉歡目光看向遠處，心中的擔憂是，沙曼什麼時候會追上來。

至於所謂的愛麗絲，他是不如何上心的。此刻，他大概也已經明白，愛麗絲就是傳說中的那種真正的大小姐。

的確，葉歡也遇到過很多人，沈天仙，金嬌嬌，朱寶寶……無一不是千金貴胄，有顯赫的背景。但葉歡不會覺得她們是大小姐。因為沈天仙等人和愛麗絲的顯著區別是，她們絕不認為，全世界就應該圍著她們自己轉。

或許，愛麗絲很久之後才會明白，她的這條命，在能換錢的時候，就真的毫不值錢。

葉歡此刻擔憂的是，沙曼何時能夠追上來，而在他們追上來之前，接大家離開的飛機會不會到來。

現在天已經快亮了，已經無法利用夜色，像上次一般，進行一次埋伏戰。

但有時候，心中所擔憂的事情，總是會猝不及防的出現。

遠處若隱若現的，一陣數木晃動的動靜，幾隻候鳥被驚起，飛上空中。

「他們來了！」洛安的表情凝重起來：「距離這裡，至多有五里路？」

「抓緊準備吧。」葉歡道：「把所有武器都裝備起來，尋找掩護物，做好最壞的準備。」

九個人，以一塊巨石為障礙物，全部躲在了後面。子彈上膛，寶刀出鞘，已經做好隨時殺人，以及被殺的準備。

「準備打一場陣地戰吧。」葉歡望著越來越近的沙曼一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