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玉姬沒料到葉歡此時此刻會說出這番話，目光看向葉歡。

江峰道：「二爺，事情是不是搞錯了，軍師跟大哥這麼多年了，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司馬風雲苦笑道：「大家還看不明白么，葉二爺想要拿我立威，呵呵，有沒有證據什麼的，不重要的。」

葉歡笑道：「我葉歡做事，本也不需要什麼證據，但今日讓你死個心服口服！」

說著，葉歡掏出手機，遞給趙光義道：「你們看看吧，這手機內有什麼？」

趙光義接過手機，只看了一眼，便露出驚愕的神色，沖著司馬風雲道：「你竟然……」

手機輪流交給眾人看，大家看到上面的內容后，都露出同樣的表情，一時難以接受。

葉歡道：「我有個手下，能利用黑客技術查到對方手機上的內容。我發覺司馬風雲身上的傷有詭異后，便讓她查了查，結果果然查到他和黑星會勾結的證據！呵呵，司馬風雲，此時此刻，你還有什麼話說！」

司馬風雲泡在水中，整個人已經是面如土色，他事情做得隱秘，卻沒想到葉歡手下有佐佐木這種人，所有的事情都敗露了。

「諸位誰身上帶著刀？」葉歡舉手問道。

「我這裡有。」葉子龍嘩的亮出身上刀，遞到葉歡手中。

葉歡拿刀目光看了一圈，只見同時有七八個人亮出了刀。葉歡心頭苦笑，心道：「還真是洪門兄弟啊，兄弟聚會，人人都帶著刀，也不知道心裡什麼主意。」

葉歡持刀看著司馬風雲道：「你殺我大哥，這是我的私仇，也算你們洪門的公事，這件事，諸位看該如何辦吧！」

眾人都沒想到司馬風雲竟會做主這種事，一時都沒有注意，目光卻是看在玉姬身上，見她如何決定。

玉姬現在剛剛成為洪門龍頭，她會如何處理司馬風雲，將會影響大家如何看他。

「我自裁……」司馬風雲突然開口道。

洪門犯了大錯，有自裁的規矩。若是選擇自裁，無論生前犯了何等過錯，也不能再追求，犯錯人的妻兒老小，也皆有洪門兄弟供養。

司馬風雲也是走投無路，才會選擇自裁，也算是用自己的死抵罪。

葉歡點點頭，準備將刀遞給他，口中道：「我許你自裁……」

「且慢！」

葉歡一怔，忽見玉姬從水中站起來，淅瀝瀝的水珠從她肩頭滑落，她上半身完全暴漏在眾人眼前。

赤果著上身，玉姬沖葉歡伸出手，葉歡一怔，將刀遞到玉姬手中。

玉姬反手握刀，從水中向司馬風雲走去，道：「我不許你自裁……」

司馬風雲睜大眼睛，卻沒想到玉姬連自裁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葉歡緊盯著司馬風雲道：「你莫要反抗，今天你走不出這裡！」

玉姬走到司馬風雲身邊，握緊手中刀道：「亡夫因你而死，我怎麼會許你自裁，亡夫的仇，用你的命來抵吧！」

刀光寒人，玉姬說罷，將刀劍扎入司馬風雲的胸膛，直沒入柄。

司馬風雲臨死前，連一聲哀呼都沒有發出，身子已經無力的倒入水中，血咕咚咚冒出來，將池水染紅大半。

玉姬邁步從血水中走出，赤果著身軀站在眾人面前，她手中還握著刀，刀刃在往下滴血。

身上一副美女騎虎圖，半壁身子沾滿鮮血，臉上風平浪靜，只是目光寒得像北極的冰霜。

眾人呼吸一緊，幾乎同時低下頭，抱拳拱手，十幾個人同時道：「參見大嫂！」

葉歡幾步走到玉姬身邊，把衣服罩在她身上，道：「大嫂，這裡冷，我們快些回去吧！」

玉姬點點頭，雙手扯著外衣立刻這裡，葉歡在其身後抱著她的衣服，只見她赤足走過的地方，一步一個血印。

在更衣室穿好衣服，葉歡和玉姬並肩離開溫泉。這次上車，葉歡也不敢再讓其開車了，而是自己主動坐在駕駛座上。

東瀛的車雖然開不習慣，但適應一番總還是可以發動的。葉歡驅車離開，車速放得很慢，玉姬坐在副駕駛座上，頭扭到一邊，目光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忽然響起盈盈的哭聲，葉歡雖然看不到玉姬的表情，但也可以察覺到她的肩膀在不停顫抖。

葉歡嘆口氣，道：「大嫂，你要是難過，便大聲哭出來，在我面前，無礙的。」

葉歡這句話出口，玉姬的哭聲倒是停止了。她扭過頭，悄悄抿去眼淚，眼中雖然沒有淚珠，但白皙的臉頰上還帶著淚痕。

「不會哭了。」玉姬平靜道：「總要邁出這一步的。」

葉歡沉默，雖然玉姬的心情盡量平靜，但葉歡還是能聽出其聲音的顫抖。第一次見血，第一次看到別人的刀子插進另一個同類身體，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卻因為自己失去性命。這種痛苦，無論是誰，在第一次經歷時都是十分難以承受的。

何況玉姬只是一個普通女人，一介弱女子成為洪門龍頭，也意味著她往後的日子並不好過。

葉歡本想安慰幾句，但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搖搖頭，發動汽車向前方駛去。

砰！

恰在這個時候，一枚子彈擊中車窗，葉歡雙手一抖，差點將車開到路邊商店。

「有人襲擊我們！」葉歡立刻警醒道：「大嫂，你快趴好！」

「這車是防彈的！」玉姬抹乾眼淚，大聲道：「你快開車！」

「嗯！」

子彈砰砰敲擊在車身上，雖然是改裝過的防彈車，但在子彈如此距離的轟擊下，車身已經出現凹痕。洪門今日在此處議事，消息一定走漏出去，或許便是通過司馬風雲傳遞出去的。也因此，玉姬和葉歡一離開溫泉湯館，便遭到槍擊。

這便是道上生涯，當你內心崩潰，想要躲起來，擦乾眼淚，準備再戰時，根本沒有人會給你擦乾眼淚的時間。你必須隨時警惕，即便是睡覺時也要睜著一隻眼睛，不然的話，等待你的可能就是無聲無息的死在某個夜裡。

葉歡一腳油門轟倒地，在低轉速已經將檔位調至最高。葉歡的車技是絕沒有問題的，雖然和佐佐木相比略差一些，但比普通人也要強上許多。

可問題是，東瀛的汽車和國內不同，方向盤是靠右的，葉歡開不習慣，高速飈起來，覺得那裡都不適應。好幾次，應該向左拐，他差點拐到右邊。

就是以這種狀態，葉歡幾乎是以橫衝直撞的姿態闖出街道，上了環城高速。

身後轟隆聲不止，七八名飛車黨騎著改裝過的摩托車，在葉歡身後緊追不捨。

玉姬看出了葉歡的不適應，道：「讓我來！」

葉歡搖搖頭，此刻根本沒有時間換人駕駛，況且他對玉姬的駕駛技術也不放心。他大聲道：「我適應一下，應該馬上就好。」

說是如此說，但葉歡從小在國內長大，國內道路，車輛駕駛都和東瀛截然相反，這種習慣根深蒂固，想要改變過來談何容易。其情形，就像是逼著一個左撇子一定要用右手吃飯一樣。

問題的關鍵是在方向掌控上，葉歡有些左右分不清楚，而像油門的掌握，檔位的調控，這些葉歡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可這簡簡單單的問題，足以將葉歡和玉姬逼上絕路。幾次左右顛倒，差點發生碰撞。而身後的飛車黨已經將摩托車飈至最高速度，瘋狂的追趕上來，用手中的棒球棍狠砸車窗，想要搞成車毀人亡的悲劇。

玉姬也看出葉歡的問題，照葉歡這些下去，不用人追，他自己也得撞翻車不可。

「給我！」

玉姬大喊一聲，聲音因為尖銳而嘶啞，一隻手掌已經放到方向盤上。

「滾開！」葉歡怒喝道。方向盤上放著三隻手，不撞車都是奇怪的事情。

「你放開！」玉姬絲毫不畏懼葉歡，目光緊緊的盯著前方，單手用方向盤操縱方向。

葉歡倒是退卻了，自己再握著方向盤，非得出事不可。

現在葉歡操縱著油門，離合，檔位，玉姬控制著方向盤，在這種危險境地下，二人竟被逼出了超人的默契，車輛已極速向前行駛。

鈴木超人，雅馬哈暴龍，戰斧……飛車黨所駕駛的都是全世界最快速的摩托車，相比之下這輛改裝過的賓士車便相形見絀了。

四個飛車黨與賓士車并行，手中的棒球棍瘋狂砸擊車窗，防彈車窗出現一道道裂痕，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車輛此刻在疾馳之中，一粒石子都會造成車毀人亡的悲劇，是葉歡生生把自己逼到危險境遇下。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撞翻他們！」玉姬沉聲喝道。

「怎麼撞？」現在方向盤不在自己手中，葉歡根本無處下手。更何況，如果葉歡握著方向盤，以他左右不分的情況，自己把自己撞翻的可能性更大些。

「我來！」玉姬咬著銀牙道。

玉姬單手握著方向盤，向葉歡身邊挪動，在湊得近了，她突然起身，坐到了駕駛座，也就是坐在了葉歡雙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