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黛怡醒來的時候伸手揉了揉發脹的腦袋。

  對於幾乎不怎么喝酒的人來說，喝醉一次酒真的渾身不舒服。

  不過，她不像上一次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記得宋清衍在電梯裡，為了自證性取向，親了她。

  沈黛怡不由摸了摸唇，耳根子紅了。

  那是實打實的法式熱吻，唇齒相貼的感覺，記憶猶新。

  再然後，他們坐車回來，然後……

  然後怎麼來著？

  沈黛怡冥思苦想，還是想不起來了昨晚回來後發生的事情。

  沈黛怡動了動，忽而，搭在她腰上的手收緊。

  沈黛怡一側頭，就是宋清衍毫無瑕疵的一張俊臉，薄唇微微抿著，閉著眼睛，黑髮凌亂。

  她愣住，他們昨晚又睡在一起了？

  是她喝醉了，宋清衍又沒醉，他為什麼不回自己房間睡？

  沈黛怡心想著，有點鬱悶。

  在她疑惑的眼神下，宋清衍似有所察覺，緩緩睜開了眼睛：「醒了？」

  沈黛怡直起身體：「宋清衍，可以解釋一下你昨晚為什麼是睡在主臥嗎？」

  宋清衍懶洋洋地：「宋太太，昨晚發生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沈黛怡手捏著被子，回來後發生了什麼，她確實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了電梯裡的那個吻。

  結婚就算了，還得犧牲那麼大。昨晚喝醉了，腦子混混沌沌，心慌意亂，根本沒有什麼念頭去計較太多。

  現在想計較什麼，也晚了。

  反正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這樣的事情發生。

  「嗯……」

  宋清衍跟著從床上直起身子，他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穿的黑色襯衫，領口開著，經過一晚的折騰，很多痕跡，衣擺從褲腰裡露出來一半，腰身露出來一些。

  不過，沈黛怡臉上的妝已經卸得乾乾淨淨，但身上穿著的和宋清衍一樣，是昨晚穿的那條紅裙子。

  沈黛怡問：「昨晚是我把你留下來一起睡的嗎？」

  宋清衍語氣並不認真：「嗯，不僅如此，宋太太昨晚孟浪的很。」

  「……」

  孟浪兩個字，砸在沈黛怡身上，又砸得她頭昏眼花的。

  「我怎麼孟浪了？」沈黛怡呆呆問。她義憤填膺否定：「不可能。」

  這一口咬定自己昨晚不可能做出什麼孟浪行為的女人仿佛下一秒會炸毛。

  但介於沈黛怡之前跟宋清衍睡在一起，她有過流氓行為，又一秒懷疑人生：「我真的很……孟浪嗎？」

  宋清衍其實沒打算接著往下說，他深知沈黛怡臉皮薄，如果知道自己昨晚那個豪放不肯吃虧的勁兒，接下來都會躲著他。

  宋清衍在她緊繃的情緒下，薄唇吐出三個字：「騙你的。」

  沈黛怡：「……」

  這個男人怎麼回事啊？你知道你的人設崩得有多厲害嗎？

  騙她的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沈黛怡面無表情盯著面前矜貴爾雅的男人：「那你昨晚為什麼不回去睡？」

  對於兩人又睡在一起這件事，她很介意那般。

  宋清衍只好說了一個能讓她接受的理由：「宋太太，你昨晚一直拉著我的手不肯放，我走不掉。」

  這個理由，沈黛怡確實接受得比較快。

  她深知自己特別喜歡宋清衍的手，而且，她前科累累的樣子。

  沈黛怡最後一次確認：「除了拉著你的手不肯放，還有嗎？」

  宋清衍說：「沒了。」他轉移了話題：「昨晚家裡沒有醒酒藥給你吃，現在頭痛不痛？」

  男人的關心，像和煦的風，徐徐吹過。

  沈黛怡搖搖頭，她的頭除了脹，並無其他不適。

  「那就好。」宋清衍頓了頓，主動提起：「抱歉，昨晚沒有經過你的同意，親了你。」

  他語氣真摯，只是希望沈黛怡不要因為昨晚的事，對他心生芥蒂。

  理智告訴他，當時是不該親的。

  沈黛怡從來沒有把他們的婚姻當回事。

  一切，只是為了還他的人情。

  在電梯裡的時候，他著魔了一樣，根本控制不住。

  世人皆把他想得太冰清玉潔，而他，不過只是一介俗人。

  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做不到冷靜理智。

  沈黛怡沒想到宋清衍會因為這件事主動跟她道歉。

  她好像也沒有多生氣，很介意。

  只是，不希望再有下次是真的。

  宋清衍應該不會再有這麼失了分寸的行為。

  酒，真是害人不淺的東西。

  沈黛怡嗯了一聲：「那個小姑娘為什麼會懷疑你的性取向？」

  宋清衍一臉淡然：「不清楚。」

  他的確不清楚是為什麼。

  沈黛怡想起她昨晚可憐兮兮的樣子，委實有點好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失戀了。

  沈黛怡想起什麼，說：「我突然想起來以前我剛轉學到平江念高一的時候，好像也有很多同學在磕你跟齊學長cp，一下課就特別喜歡去籃球場裡看你倆打籃球。」

  沈黛怡主動提起從前的事，還是頭一回。

  之前，提了一嘴，她都是不想攀談。

  宋清衍若有所思：「所以那個時候的尖叫聲不是因為我們進球而激動，而是有可能是女同學在磕我們cp，看到我們打球默契，興奮？」

  沈黛怡是這麼想的：「嗯，有可能。」

  宋清衍說了一句還好。

  沈黛怡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還好什麼？」

  宋清衍看著她的眼睛說：「還好你去看我打球只是想看我。」

  -

  沈黛怡洗漱的時候，想起宋清衍說的話。

  宋清衍是什麼意思？

  他是在慶幸她當時是因為喜歡他嗎？

  有什麼好慶幸的。

  他又不喜歡她。

  醫館放假是放到年初五，所以，今日，醫館裡的醫生是要回去開門營業坐診的。

  沈黛怡已經洗完澡，神清氣爽不已，換了一身衣服下樓吃早餐了。

  因為她沒有提前跟司機打招呼，嚴叔好像回鄉下還沒回來，所以，今天只能讓宋清衍送自己一程。

  南街巷口，邁巴赫在路邊停下。

  沈黛怡下了車：「謝謝你送我過來。」

  宋清衍拿著車裡的圍巾下了車：「我看天氣預報說晚上會降溫，這條圍巾，你戴著。」

  沈黛怡今日穿得挺保暖的，夜裡就算降溫，應該冷不到哪裡去。

  「不用，你給自己留著吧。」

  但，宋清衍還是把他的圍巾給她戴上了。

  圍巾上，有他的味道。

  他系的認真。

  宋清衍還問：「晚上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