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夜裡,群星璀璨。
心事重重的顧驍坐在府衙庭院裡,仰望著璀璨星空,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已經躺下的方雁回,見顧驍遲遲沒回房間,輾轉難眠之下,便取了一件薄厚適中的外衫走出房門,赫然看見顧驍就這麼靜靜坐在院子裡。
涼風習習,坐久了難免會生病。
方雁回撐開外衫,披在顧驍身上。
顧驍感覺到背後有人,不用猜也知道來人是方雁回,不禁取笑道:「這麼晚了,還不睡?」
「殿下不睡,妾身怎麼睡得安心?」方雁回嫣然一笑,親昵的坐在顧驍身邊。
「這幾天康城都被士兵翻了個底朝天,可就是沒有田蜓蜓的下落,你說這人是不是被顧瑋他們給藏起來了?」顧驍聚精會神仰望著星空,喃喃自語。
「不排除這個可能。」
正當兩人商量著,要怎麼解決顧瑋這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數道破空聲,擅長騎射的方雁回,立刻就意識到不對勁,不顧三七二十一先拽著顧驍閃躲到一旁。
下一秒,數支羽箭精準射到剛剛他們坐的位置上。看著變成刺蝟的桌子,顧驍和方雁回臉色驟變,後怕不已。
得虧反應快,不然就成篩子了!
顧驍和方雁回憤怒的看向羽箭射來的方向,猛然發現屋檐上,出現數十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
「有刺客,快來護駕!」方雁回高喊一聲。
巡邏的虎嘯軍和魑衛,聽見方雁回憤怒的呼喚聲,立馬率眾趕來。黑衣人見偷襲不成,果斷抽出箭筒里的羽箭,不斷的向顧驍方向發射。
羽箭密集,顧驍和方雁回除了躲在亭柱之後,根本沒有任何反擊機會,直到虎嘯軍和魑衛急匆匆趕來。
「保護太子殿下!」
全副武裝的虎嘯軍用血肉之軀,幫顧驍擋下箭雨,而魑衛則趁機,護送顧驍和方雁回撤到安全地界。
由於黑衣人的羽箭攻勢非常迅猛,以至於讓不少勇敢無畏的虎嘯軍,橫死當場。
看著眾多忠心耿耿的虎嘯軍,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顧驍憤怒的咆哮道:「青衣、紫衣,你們倆師兄弟死哪裡去了!」
話音剛落。
方雁回就看見一青一紫兩道身影,出現在屋檐上,師兄弟兩人身形如電,徑直衝向那伙黑衣人。
黑衣人見情況不妙,連忙分散火力對付師兄弟兩人,發射出的羽箭都被他們輕易躲開,幾乎眨眼間的功夫,師兄弟兩人就殺入了黑衣人的埋伏圈。
青衣眼疾手快抓住黑衣人剛發射出的羽箭,用尖銳的箭頭直接戳入黑衣人的咽喉部位,隨著鮮血四濺而出,黑衣人倒下了。
就這樣,青衣左右手各握支羽箭,在黑衣人的包圍圈在大肆殺戮。而紫衣則用他最喜歡的蛇鞭,在黑衣人的包圍圈大殺特殺。
師兄弟兩人配合默契,將黑衣人殺的抱頭鼠竄,丟盔棄甲。不少黑衣人被打落在地,要麼被虎嘯軍擒獲,要麼就亂刀砍死。
剩下為數不多的黑衣人,見不是他們的對手,就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虎嘯軍哪能讓他們就這麼逃走。
在路擎的率領下,不少虎嘯軍跟著追出去殺黑衣人去了。熟睡的許元順,聽見嘈雜的打鬥聲帶著人急匆匆趕來,然而那個時候,府衙官兵已經在打掃戰場了。
兩名身負重傷的黑衣人被魑衛團團包圍,顧驍和方雁回以及許元順三人,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走出來。
「誰派你們來刺殺的?」許元順厲聲質問道。
哪想,兩名黑衣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咬破齒縫中的毒囔,當場一命嗚呼了。
顧驍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安靜的讓人毛骨悚然。
「是南楚羽箭!」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說話的人竟然是青衣。
青衣和紫衣渾身是血,並肩而來。
「你剛剛說什麼?」顧驍問。
青衣將兩支帶血的羽箭展示出來,解釋道:「大慶羽箭是三菱形的,而南楚羽箭則是五菱形的,但那個王府用的的羽箭,是特製的四菱形。」
他口中的那個王府,極大可能就是陳襄王府。而且根據柳絮兒的供詞可以斷定,陳襄王手握兵權,擁有龐大的私兵,故而他給他的私兵改造武器,也不是不可能。
顧驍接過帶血的羽箭,喃喃說道:「看來這陳襄王,是鐵了心要保住寧王父子,哼!」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紫衣問。
經過推敲和事實證明,他的妻女就是被陳襄王的兒子給擄走了!要想讓明德皇帝和顧驍對南楚用兵,必須得幫他們解決大慶潛在的隱患。
因此。
顧驍的想法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
只見顧驍別有深意看向方雁回,說道:「你剛剛說,田蜓蜓很可能被關在了寧王府?」
「是啊!」方雁回傻傻回答。
顧驍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今夜的刺客就是寧王府派來的,你們幾個給本宮帶著這些屍體,立刻找上門討要說法。務必要找出田蜓蜓,以及和南楚私通往來的信件!」
嘶……
顧驍這招還真是絕了。
明知刺客是南楚陳襄王的人,還故意栽贓嫁禍給寧王顧譽柘,為的就是名正言順上門找事。
寧王顧譽柘要是敢阻攔,就證明他跟這些刺客的關係不一般。為了洗清嫌疑,他們肯定不會攔著官兵搜查。正好借著這次契機,將田蜓蜓和他們通敵的證據,全部找出來!
免得給他們機會,毀屍滅跡!
「遵命!」許元順、青衣、和紫衣三人,異口同聲喊道。
許元順調動府衙里所有能利用的官兵,隊伍集結以後,就和青衣、紫衣兩師兄弟,帶著眾多的黑衣人屍首,氣勢洶洶直奔寧王府而去。
顧驍和方雁回等著路擎回來報信。
此時此刻。
路擎和虎嘯軍正對剩餘的黑衣人窮追不捨,遠遠望去,漆黑的街道之中出現一道朦朧的亮光。
藉助朦朧的燭光,依稀可見來人身材魁梧,手上推著咯咯作響的板車,正哼著青樓艷曲,悠然自得的往虎嘯軍的方向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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