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數量龐大的細鹽,光靠你們玉香樓自己人押送,一來人數太多,容易暴露。二來嫌疑太大,顯得名不正言不順。」
「而遊走兩國之間,有兩種人群占據多數,且不會讓人懷疑。一種是貿易商人,一種則是鏢局。第一種方法雖然可取,但風險太大。故而你們應該會採用第二種,也就是走鏢的形式來押送細鹽。」
「如此,既能提高押送細鹽的安全性,還能在邊境將士的眼皮子底下矇混過關,本宮說的是也不是?」
顧驍分析的有理有據,頭頭是道。
在場所有人,皆是震驚不已。
最為震撼的,還是以柳絮兒為首的玉香樓姑娘們。她們萬萬沒想到,顧驍竟然能將她們心裡的想法,以及在最初要送走細鹽的計劃上,全部猜的絲毫不差。
那感覺…就像大白天見了鬼一樣!
柳絮兒心驚肉跳,恐慌不安。
她們這個時候的沉默,震耳欲聾。
「看來本宮全都猜對了!」顧驍一笑置之。
老鴇子站在柳絮兒身邊,低聲喊道:「姑娘…」
話才剛出口,就遭到柳絮兒怒視。
老鴇子不得不將嘴邊的話咽回去。
顧驍不以為然,繼續說道:「你們千算萬算,唯獨沒有想到,本宮在制出細鹽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有人會對細鹽下手,故而早就聯絡邊境重地,命他們嚴格管控來往貨物,你們的細鹽,註定運不回南楚!」
語如雷貫,柳絮兒臉色驟變。
姑娘們左顧右盼,彼此不知所措。
她們最初的計劃,跟顧驍說的如出一轍,如果不是顧驍以莫須有的罪名查抄了玉香樓,細鹽早就被鏢局的自己人押走了。
現在她們花錢買來的細鹽,不僅被顧驍收了回去,而且還連她們自己也都栽倒了顧驍手中,可嘆外面的同伴還被假想蒙在鼓裡。
一子錯,步步錯啊!
柳絮兒自嘲一笑,陷入了絕境。
顧驍巡視姑娘們垂頭喪氣的表情,嘲笑道:「姑娘們平時在玉香樓不是笑的很開心嗎?怎麼現在卻不笑了?是本宮講的不好笑嗎?」
一聽顧驍的調侃之詞,姑娘們的臉色更差。
笑笑笑,笑你妹啊!
只見顧驍銳利的眼神,直勾勾落在柳絮兒身上,沉聲道:「冰雪聰明的柳姑娘,本宮說的對也不對?」
柳絮兒冷哼道:「這一切不過是太子殿下的臆想之詞,根本無法證明玉香樓和南楚有關係!」
顧驍有些驚愕。
屬實沒料到柳絮兒的嘴巴那麼硬。
「太子殿下何需跟她們如此客氣,要臣說,直接拉去跟那些男人一樣嚴刑拷打,臣就不相信細皮嫩肉的女人能撐的下酷刑!」
說話的人,正是趙埠鑄。
趙埠鑄自從知道自己被玉香樓耍的團團轉,對玉香樓是打心裡感到噁心,恨不得將她們殺之而後快,以此掩蓋自己曾經的愚蠢!
顧驍體諒趙埠鑄報仇心切的心情,故而就指著眾多姑娘里的芍藥,對趙埠鑄說:「那就請趙大人好好審問一下!」
趙埠鑄順勢望去,赫然瞧見芍藥。
心中的怒火溢於言表,芍藥見趙埠鑄凶神惡煞,怒髮衝冠,害怕的只想躲起來。可惜趙埠鑄並不想輕易放過她,當即喝令兩名獄卒,將芍藥從女人窩裡強行抓出來。
「芍藥…」
姐妹們滿面愁容,揪心不已。
趙埠鑄怒沖沖走到芍藥面前,伸手掐住芍藥脖頸處,咬牙切齒地說:「若非太子殿下提點,本官幾乎相信了你這狐媚子說的話,現在落到本官手上,你猜我會怎麼對付你?」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芍藥的臉漸漸變紅,被掐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其他姐妹親眼目睹,她們不約而同想為芍藥做點什麼,卻被其他獄卒們擋住去路。
而她這句話,更加觸怒了趙埠鑄。
「你就等著被本官折磨死吧!」
趙埠鑄怒目相加,憤然甩開芍藥。
「趙大人。」顧驍突然開口。
趙埠鑄不解地問:「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芍藥姑娘怎麼說都服侍過你,你對待人家別像那些大老粗一樣蠻橫,好歹溫柔些,最好是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的報復才有趣!」顧驍說著說著,就露出陰惻惻的笑容。
那笑容,讓眾人感到毛骨悚然。
原來他們還以為顧驍叫住趙埠鑄,是因自身憐香惜玉,想讓趙埠鑄手下留情,但就算打死他們也沒想到,顧驍居然是陰曹地府里的活閻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種痛苦,誰能忍受?
「臣遵命!」趙埠鑄恭敬回道。
等趙埠鑄再次回頭看芍藥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面如死灰,完全沒了剛才那股子傲氣。
趙埠鑄漠然置之,囑咐幾名獄卒將芍藥帶走,而他則跟顧驍打了個招呼之後,也怒氣沖沖的離開了牢房。
「姑娘救救芍藥啊!」水仙求情道。
水仙於心不忍,故而哭喊著向柳絮兒求救,但柳絮兒現在自身都難保,更何談保護其他人,當即無助的閉上了雙眼。
見求情無用,水仙瞬間心灰意冷。
「走了幾個人,倒是有些無聊了。」
站在顧驍身後的魑衛,似乎聽明白了顧驍的話中話,不慌不忙拔出綁在右大腿上的匕首,然後恭恭敬敬雙手遞給顧驍。
顧驍伸手接過,裝模作樣試了試匕首鋒不鋒芒,豈料手指剛碰到刀鋒就割破了手,顧驍當著眾女的面嘖嘖作怪,陰陽怪氣。
「你們個個都是韶華年紀的姑娘,如果在這大好的年華,一不小心劃傷了臉,那真是…」顧驍故意欲言又止,不假思索把玩著匕首,沉聲道:「本宮給你們六十息時間,如果最後還是不肯說,那就別怪本宮辣手摧花!」
此話一出,玉香樓的姑娘嚇壞了。
聽顧驍這語氣,明顯是要殺人啊!
可她們身為南楚的子民,如果出賣南楚皇室,將來回到南楚也難逃一死,而且那樣,還會牽連他們的家人遭到屠戮。
進退兩難,已註定是條死路!
大理寺卿沐澤昌非但沒有認為顧驍冷血無情,反而默認顧驍的做法,而且還眼神示意獄卒算好時間。
獄卒心中瞭然,默默點著呼吸。
眨眼間,六十息的時間就到了。
「啟稟太子殿下,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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