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車水馬龍,紅燈璀璨。
放眼望去,奉天最繁華的一條街景上,有一處建築風格獨特,青磚綠瓦的屋頂,在眾多的商鋪之中脫穎而出。
慢慢靠近就會發現,那扇別具一格的雕花大門,光是站在外面,就能聽見裡面傳來的悠揚琴聲,其中更多的是男女混雜的嬉笑聲。
「殿下,你當真要進去嗎?」
循聲望去。
說話的男子神采英拔,風流倜儻。
身穿深藍色長衫,長衫上有用金絲勾勒出的花紋,腰系鑲寶石的腰帶,腳踏玄色長靴。
他聚精會神凝視著面前的男子,神色憂愁。
只見顧驍頭戴玉冠,身著玄色的錦緞長衫,長衫衣裳上繡著精美的騰雲樣式。領口用金絲勾勒祥雲紋路,顯得顧驍富貴逼人。腰間繫著一條精美的玉帶,腳踏騰雲駕霧的金絲長靴。
劍眉星目,氣度不凡。
顧驍背手而立,輕搖摺扇。
「天底下不管什麼樣身份的男人都喜歡逛青樓,沉迷溫柔鄉,醉臥美人膝,難保不會被哄著說出心裡話。」
好心提醒顧驍慎重考慮的趙埠鑄,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點到了,有些尷尬的附和道:「殿下說得對。」
原來,就在昨天。
顧驍以趙埠鑄身體不適為由,讓他回去休息了一天,結果第二天下午,顧驍就到鹽政找到趙埠鑄,跟他說了要到玉香樓長長見識。
太子逛青樓,傳出去風評不好!
趙埠鑄認為茲事體大,不肯答應。
直到顧驍拿趙埠鑄不管政務,夜逛玉香樓的事情來要挾趙埠鑄,趙埠鑄才不甘不願答應下來。
只不過要求便服出行,隱藏身份。
顧驍仰望玉香樓三個金字招牌,突然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嗤笑道:「這玉香樓的柳絮兒,是奉天艷名遠播的花魁,本宮怎麼能不去見識她的風采。」
「殿下是想……」趙埠鑄欲言又止。
太子顧驍讓他帶來玉香樓的目的,該不會就是為了見識柳絮兒的風采,以便他將她占為己有吧?
嘶……
那可不行!
且不說顧驍現在有個家世貴重的太子妃,光是皇后對他的『關愛』問候,就足以讓趙埠鑄望而卻步,更不用說將顧驍視為寶貝的國丈老爹。
「臣是俗人,可置名聲於不顧。但您乃是天之驕子,萬不可被美色迷糊了心智,臣擔不起這罪責啊!」趙埠鑄苦著一張臉,希望顧驍大錯未成前回心轉意。
哪想,顧驍壞笑著搖了搖頭。
「本宮不會胡來,大不了最多跟你保證…」顧驍直勾勾盯著趙埠鑄,咬文嚼字地說:「只蹭蹭,不進去!」
話音未落。
顧驍迎面得意大笑,輕搖摺扇。
什麼叫做只蹭蹭不進去?
起初趙埠鑄沒聽明白,直到後知後覺,趙埠鑄才幡然醒悟。
還沒見到柳絮兒,心裡就想著那件羞臊的事情,太子殿下果然就是衝著柳絮兒的艷名來的!
等趙埠鑄緩過神來的時候,顧驍已經大搖大擺走入玉香樓。萬般無奈的趙埠鑄,只能趕緊跟上。
先進門的顧驍,被玉香樓內部色彩鮮明,裝飾華麗的布局深深震撼到了,尤其是一對栩栩如生的玉象,向中央池子裡噴灑著。
那對白玉無瑕的玉象,並不是普通石像,而是用珍貴的漢白玉製作的,一塊手臂大小的漢白玉就價值千金,更別說用噸計量單位的漢白玉石像。
沒想到一間青樓,能有如此財氣!
遐想間,一群鶯鶯燕燕迎面而來。
「這位公子好生眼生,是第一次來我們玉香樓吧?」一位年輕姑娘如狼似虎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將顧驍就地正法似的。
「本公子剛到玉香樓,還沒來得及喝口酒找找情調,你急什麼?」顧驍故作痞狀,順其自然搭上年輕姑娘的肩膀。
年輕姑娘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向顧驍拋媚眼,嬌滴滴的說:「那公子可要找奴家作陪哦…不然奴家心裡會難過的…」
「好啊!」顧驍很高興答應了。
其他幾位姑娘卻不樂意了,七嘴八舌地說:「月季,你怎麼又搶我們的客人啊!」
原來她叫月季!
顧驍暗暗記住身邊姑娘的名字。
「老媽媽說了,哪個姑娘先得到公子青睞,那位公子就是誰的。」月季得意洋洋挽住顧驍手臂,說笑道:「你們不用不服氣,這不還有大把的人可以選嗎?」
說罷,還不忘朝門口擠眉弄眼。
姑娘們順勢望去,不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就是已經年過半甲,鬍子拉碴的糟老頭子。
那一瞬間,嫌棄的眼神展露無遺。
「水仙,傻愣著幹什麼?趕緊快來陪老子。」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衝著顧驍的方向喊了一句。
「來啦!」
身邊響起一道女聲,顧驍下意識看了一眼,果然發現說話的女子,正是剛剛跟月季抱不平的女人。然而一轉眼有人看上了自己,馬上又擠出笑容,投入別人的懷抱。
女人,變臉還真是快啊!
相反趙埠鑄反倒有點冷清,因為他是玉香樓的常客,玉香樓的姑娘們大多又見過趙埠鑄,故而他一進門,就有數名老相識笑盈盈走過來。
「趙大人好幾天都沒來了,可讓我們這些姐妹心中惦記的慌。」
「我們的趙大人,如今做生意越來越龐大,又在太子殿下手下當差,想來今後只會越來越忙,只是苦了我們姐妹,要盼著念著趙大人來快活。」
此話一出,使得顧驍側目而視。
鹽政在自己沒接手之前就是趙埠鑄說了算,但現在主權在自己的手上,即便是鹽鐵使趙埠鑄,也要聽自己的安排做事。
由趙埠鑄管理買賣細鹽的事情,鬧得滿城皆知,她們知情倒是情理之中。可她們卻怎麼敢保證,趙埠鑄現在就在自己手下辦差。
貌似這事…
顧驍從來沒有對外公布過吧?
造成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宮中有玉香樓的耳目,要麼就是玉香樓盯上了趙埠鑄,且密切關注著趙埠鑄的一舉一動。
看來玉香樓之行,自己走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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