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蘇映雪被皇后趙語希帶走,剩下明德皇帝幾人待在原地,尷尬的顧驍不知道怎麼開口,剛好明德皇帝發話要顧驍跟著他入正殿。
顧驍毫不猶豫,跟了進去。
「父皇找兒臣可有要事?」
明德皇帝正色道:「魑衛和虎嘯軍傳來消息。」
「怎麼說?」顧驍高度關注。
「建寧、梁康和蜀方三地知府,已被虎嘯軍捉拿歸案,他們與刑部往來的信件也被魑衛搜到。」
顧驍聞言,不由得長舒口氣。
卻不料,明德皇帝陰沉著臉繼續說道:「許元順擔心夜長夢多,故而想命虎嘯軍將幾位知府趁早押解回奉天,不料就在當天,在建寧押送的虎嘯軍遭到紫衣人伏擊。」
「建寧知府遇刺身亡,全家罹難,無一生還。連押送的虎嘯軍也盡數被殺,這條消息是僥倖活命的魑衛,拖著奄奄一息的殘軀到館驛求救,由館驛快馬加鞭及時傳過來的。」
顧驍吃驚的瞪大雙眼,張口結舌。
面對虎嘯軍的重兵押送,紫衣人竟然都能成功刺殺知府。這還沒完,紫衣人居然還把押送的虎嘯軍全殺了,連同知府一家全部滅口。
手段狠毒,令人膽寒。
普天之下,能敵紫衣人的人怕是只有青衣了。
等等……
青衣!
「兒臣記得青衣被父皇派去誅殺紫衣人,怎麼青衣沒遇見紫衣人嗎?」顧驍疑惑不解。
明德皇帝神色自若,喃喃說道:「起初沒遇見,不過現在應該已經碰面了。」
顧驍沒聽懂,一臉疑惑。
「建寧與蜀方毗鄰,既然紫衣人曾出現在建寧,那麼下一個去的地方肯定就是蜀方,相信青衣收到風聲,第一時間就會趕往現場。」明德皇帝耐著性子解釋道。
嘆息一聲,顧驍不由得惋惜道:「建寧知府死了,我們就少了一個人證。」
「非也!」明德皇帝矢口否認,信誓旦旦的說:「館驛傳回消息的時候,連同地方官員和刑部私通往來的密信,以及知府親筆寫的供詞,悉數被呈到朕的面前。」
顧驍聞聽此言,漸漸定下心來。
「有了知府的供詞,我們就多了一份勝算,接下來我們只要等著,梁康和蜀方兩地知府被順利押解回奉天。」
明德皇帝深以為然,說道:「估摸腳程,湘王顧棕柏用不了多久就會和虎嘯軍碰面,到時知府就會移交給湘王,顧棕柏若想擺脫嫌疑,就會保全其他兩位知府的性命。」
「押送兩位知府回奉天當天,就是我們扳倒湘王父子的最好契機!」顧驍直言不諱。
明德皇帝會心一笑,說道:「為防湘王顧棕柏暗中作祟,朕已秘密派出魑衛,前去刺殺另外兩家知府的家眷,並栽贓嫁禍給湘王顧棕柏,看看他們最後到底是一五一十全部坦白,還是心甘情願效忠一個冷血無情的湘王!」
「父皇高見!」顧驍心服口服。
父子兩人簡單商議以後,明德皇帝就和太子顧驍走出正殿,將時間還給了太師。
太師一手拿書籍,一手拿戒尺,笑呵呵的問:「太子殿下能背出多少?」
這笑容…簡直是笑裡藏刀啊!
「背不出來。」顧驍直接坦白。
「這本書殿下看了不下三天,您居然跟老臣說一個字都背不出來?」太師臉色驟變,慍怒不已。
「書本上的文字,寫的密密麻麻也就算了,讀起來都是文縐縐的繞口,語句不通還不讓人挑毛病了啊?」顧驍不服回懟。
「這語氣哪裡不通順了?」太師氣急敗壞,追問不休。
顧驍果斷搶過書籍翻開一頁,指著這一頁的文字說道:「為君者當顧慮江山社稷穩定民為重君次之兒女情長……」
太師氣不過,質問:「有何不對?」
「我跟你這老頑童沒法說話。」顧驍拿著書籍趴在書桌上,取過白玉毛筆畫了幾點莫名其妙的符號,隨之展示到眾人面前。
誰知太師看了,更加惱火。
「你在《詩意》上胡亂寫了什麼?」太師氣得渾身顫抖,仿佛顧驍把他的肉割下來一樣。
「為君者,當顧慮江山社稷穩定,民為重,君次之,兒女情長皆可拋……」顧驍一邊念著斷句,一邊給眾人示範符號的用處。
了解顧驍真正用意以後,太師才逐漸歸於平靜,疑惑不解指著書籍上的符號,問道:「這些鬼畫符是什麼?」
明德皇帝和許元亨都不理解。
顧驍當著幾人的面,又畫下幾個圖案,指著句號說:「這個符號就是代表一句話說完,末尾的符號,當然一句話結尾還可以用感嘆號和問號。」
三人醍醐灌頂,只覺驚奇不已。
只見顧驍又指著最後的逗號說:「這個符號代表著一句話沒有說完,為了讓這語句更通順,就可以使用這個符號斷開。」
太師面露驚嘆之色,愛不釋手拿著那張畫著符號的宣紙,激動的對明德皇帝說:「陛下,有了這些符號,我大慶讀書人看書就會更加清楚明朗,此乃一瑰寶啊!」
明德皇帝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炯炯有神的雙眼落在顧驍身上,追問道:「驍兒,你是如何發現這些符號的?」
「兒臣讀不通文字斷句,故而就自己嘗試了一下,沒想到誤打誤撞發現了這個妙招。」顧驍撒謊不打草稿,張口就來。
太師緊緊捧著宣紙,喜極而泣地說:「好…好…好,太子真乃我大慶的福星,有了你這妙招,我大慶的讀書人看書就會事半功倍!」
「太子功不可沒,朕心甚慰。」明德皇帝深感欣慰,拍著顧驍的肩膀,說道:「說吧,不論太子想要什麼賞賜,朕都賞給你!」
「兒臣暫時想不到要什麼,不如先記帳?」顧驍嬉皮笑臉的說著。
明德皇帝點了點頭,欣然應允。
「陛下,老臣需回府細細思索此事,這便告辭了。」太師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復,急匆匆向明德皇帝行禮辭別。
話音未落,太師就已遠去。
「有什麼好緊張的,《詩意》又不是你寫的,瞎激動什麼勁?」顧驍兀自嘀咕著。
「《詩意》就是太師寫的!」
明德皇帝輕描淡寫說出來的一句話,讓顧驍徹底無語住了。難怪當顧驍提出質疑的時候,太師的情緒會那麼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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