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流和彥卿的比試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這嵐都不需要用直覺就能知道,彥卿年紀太小了,比起曾經立下過赫赫戰功的鏡流,他實在是太嫩了。
所以,在用這一條路的豐饒孽物做靶子比賽的時候,鏡流毫無疑問,一直跑在彥卿前面。
順便嘲諷兩句。
「你好慢啊,小弟弟。」
「你可得好好努力了,不然,給你一艘星槎也趕不上我。」
「好久沒有如此盡興了......」
嵐看的津津有味。
雖然鏡流放了海,但是彥卿確實趕不上她。
之以前是怎麼評價鏡流的來著——哦,以一己之力成功拉高羅浮劍首的標準線?
只是可惜了,仙舟人的宿命。
到最後,道路的盡頭,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藥王秘傳的鍊形者。
鏡流沒有動手。
她似乎被勾起的魔陰身了,語氣有點兒不對勁。
「太久沒動劍,一時興起,險些勾起魔陰作孽,小弟弟,餘興節目留給你了,我會讓你三招。」
二人一同對敵,一邊打,鏡流還一邊指點彥卿的劍招。
「瞻前顧後,勁衰力弱,你方才的自信哪裡去了?」
被你打擊到了。
隨後,鏡流拔出劍,對準了敵人。
她的劍術是飄逸的,有著特殊的美感,果斷且凌厲,只要出劍,便是必殺的殺招。
「要像這樣,劍出無回,一擊必殺!」
鏡流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
她在壓制魔陰身,不讓它出來作祟。
——否則自己的徒孫得當場暴斃。
當然,嵐還在後面,倒也不至於真叫鏡流在這裡發狂。
彥卿最後刺出一劍,將對方殺死。
鏡流的劍落空了,嵐很清楚的看見了。
結束了戰鬥之後,鏡流才嘆道:「只有剛才的那一劍,才不至於叫人失望透頂。」
彥卿很失落:「我輸了。」
鏡流卻道:「比試尚未結束,因為我的最後一劍還未來得及刺出,場上已沒了對手......」
「劍出鞘而無功,褻瀆帝弓司命的神意,至為不祥。」
跟著聽全程的嵐:......
???
祂要不要出去說一句祂不介意。
這話說的,一劍落空算什麼不祥?還有,祂有什麼神意?祂自己怎麼不知道?
隨後,鏡流轉頭看著彥卿:
「小弟弟,以你的實力,若是遇見真正的敵人,也不過死路一條。」
真正的敵人?
鏡流說的,大概是反物質軍團吧,她還不知道,絕滅大君已經被他們抓住,準備送往幽囚獄了。
不過這件事是雲之負責的,嵐也不需要擔心。
「比起旦夕即死,我給你一個更體面的選擇——在目睹我千錘百鍊的一劍後,以劍士的身份赴死。」
彥卿的表情有些糾結。
似乎在心裡做了一段時間的掙扎。
正當嵐以為,他不會同意的時候,彥卿突然上前的一步。
意思是,要接這一劍。
——這孩子,膽子挺大。
這個時候,嵐的心裡話和鏡流的聲音重合:
「好膽色。」
祂想了想,稍稍退開,重新找了一個方位極好的「觀景台」。
鏡流自有分寸,不至於真的把要給自己徒弟養老的徒孫給滅了,作為師祖,教導一下後輩也不奇怪。
彥卿接得住,但還是要親眼看看,才更讓人感到震撼。
說時遲那時快,鏡流手中出現一把冰霜凝結的重劍,她一躍而起,在冰冷的月光下,抬手,揮出了一道劍氣。
那劍氣範圍極大,氣勢凌厲,若是換了旁人,只在鏡流揮劍的時候便早已手腳發軟,腦中空白,就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了吧。
彥卿立刻御使六把飛劍,屏息凝神,在劍氣即將落下之際,抬手,同樣揮出一劍。
一柄虛幻的巨劍破空而出,只一瞬,便將鏡流的劍氣斬為兩半。
破碎的冰凌落下,折射出月光,在這個碼頭,顯得格外悽美。
彥卿一時間失了神,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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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流在砍出那一劍後,便離開了。
她得找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的魔陰身平靜下來。
對景元收的這個小徒弟,鏡流的評價是,天分不錯,習得劍術上佳,可惜年紀小,鋒芒太過——而且和景元學了點兒壞毛病。
哦,景元那個不是壞毛病。
等平靜下來,自己便去神策府看看徒弟吧,好久不見了。
鏡流打定主意,閉上雙眼,打坐歇息。
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拍手聲。
「月色霜寒落仙舟,劍氣崢嶸照萬川。若問劍士何處來,卻是故人返故鄉。」
不知何處出現的青年放下手,帶著一絲笑容。
鏡流警惕起來,提劍起身。
——雲騎軍的制式盔甲?
不對,這個人的衣著樣式好像,更古老一些?
她一瞬間想了很多。
青年卻沒有給她繼續思索的時間:
「不愧是雲副將盛讚的羅浮劍首,剛才那一劍著實精彩。」
「也不知,是經歷過幾重的劫難,才能修的如此劍鋒。」
鏡流眼睛被黑紗覆蓋,看不出表情:
「鏡流不過一罪人,當不起先生如此盛讚。」
嵐一笑:「汝有何罪?莫不是那星核,與汝有關?」
鏡流八風不動:「我自當前去幽囚獄,只是在付出代價之前,我有必須要做的事。」
「倒不如同吾聊聊你想做的。」
嵐面帶微笑。
卻在祂身後,真身法相隱約可見。
鏡流自然見到那虛影,一雙紅瞳瞪大。
「……帝弓司命?」
嵐面對著她,笑的有點兒像狐狸。
鏡流一時間,有點兒手足無措的感覺。
她單膝跪下:「罪人鏡流,拜見司命。」
「起來吧,與吾談談,汝之所想。」
鏡流怎麼想的,祂確實很好奇。
想要殺掉【豐饒】,與其如祂直覺所見,鏡流要去面見元帥,中途還去一趟玉闕,繞這麼大個圈子,不如直接和祂說。
雖說藥師那傢伙的確是星神中難得一見的善神,但祂賜福的生命善不到幾年。
本就是死敵,既然有根治之法,不必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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