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到神策府去了。
雲之轉身,驅動戰馬,瞬息之間,便已經到達了丹鼎司的上空。
這丹鼎司,是仙舟上重要的醫療系統,名字聽著有種裝神弄鬼的感覺,但其中的質量不比星際中任何勢力的醫療條件差。
甚至還有很多其他勢力沒有的東西。
……比如說,大半個丹鼎司的藥王秘傳。
沒有任何一個大型勢力有本事把敵人納入重要的部門之中,尤其是宇宙中以瘋癲殘忍出名的豐饒民。
這也算是宇宙中獨一份了。
雲之居高臨下的看著丹鼎司里人來人往的影子。
他的耳邊響起了藥王秘傳的人的竊竊私語,聽見他們因為帝弓親臨而驚慌失措的聲音,看見他們因為驚恐而四下奔走,想要躲避。
終於,他們中有人抬起了頭。
看見了騎著戰馬,在青紫色火焰環繞之中,高高飛翔在天空中的雲之。
沉重的長弓上,尖銳的氣息流出,只看一眼,都叫人忍不住顫抖。
「是……是妖弓禍祖座下的鬼車魔將!」
由於叫聲過於悽慘,雲之聽的一愣。
——好慘的稱呼。
鬼車魔將?這聽上去,怎麼比妖弓禍祖更加嚴重啊。
魔將先不提,鬼車……他們怎麼想到鬼車這個詞的?
明明他騎馬的。
但現在考慮這些傢伙對自己稱呼的原因很明顯不合時宜。
雲之抬起長弓,準星對準了丹鼎司洞天的中心。
箭矢凝聚。
這個時候,只要雲之的手輕輕一放,丹鼎司的洞天就會遭到大災。
底下的人驚慌失措,四散開來,試圖躲避雲之的箭矢。
殊不知,此刻在雲之眼中,這小範圍的敵人身上就好像冒出了一個接一個的準星,不管他們怎麼跑,雲之都能精準的鎖定。
他勾起一抹攝人心魄的笑容。
電光火石之間,雲之鬆開弓弦,箭矢飛馳而出。
在空中,箭矢分為數支,就好像定位一樣,精準避開了無辜人士,穿透了敵人的身軀。
「無辜人士」即【巡獵】的直感中確認與藥王秘傳無關的人。
這一手是和星核獵手銀狼學的。
星神的力量強大沒必要玩什麼己方保護,他自己總得有個保障。
第一次見到銀狼的時候,雲之就對她的能力很好奇。
修改現實數據,就好像在人間玩遊戲一樣,鎖定,然後炮火精準打擊。
這對弓箭手真太友好了。
這個技術不是什麼複雜的技術,只是雲之一直沒有想到過,他對自己的箭術很有自信,但是能夠一勞永逸……
當然還是一勞永逸啦。
所以他某天找了幾個智械改造了一下自己。
這樣可好了不是嗎?看看,只需要一箭就能掃清這麼多敵人。
還不擔心傷到人。
「真君!!!」
一聲格外撕心裂肺的大吼突然傳了上來。
雲之一愣,低頭看過去。
一個狐女正拿著一個喇叭,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屋檐上,非常努力的朝著他大喊:「丹鼎司有誘發魔陰身的藥物,就在那邊的丹爐里,丹爐破碎,藥物會擴散的!!!」
她說的,就是丹鼎司通往鱗淵境的航道附近的幾個丹爐。
雲之看了一眼。
古時候用來汲取建木之力的丹爐,如今依舊還在運轉。
哦,那些東西要處理起來也挺容易的。
雲之抽出另一支箭,用力往下一擲。
箭矢在空中化為星點散去。
隨之而來的,是一輪裹挾著電光的龍捲風,其中的雷聲隆隆,聽得人心神震撼。
龍捲風格外妖嬈的在丹鼎司的地面劃了個「之」字,便飛向了丹爐。
隨後,幾乎只是一眨眼之間,丹爐就被龍捲風卷上了天,連同裡面縹緲的煙霧一起,牢牢的鎖在龍捲之中。
雲之隨意的一抬手,那旋風就帶著那些毒藥往天上飛去。
最終,化為一顆星星,無影無蹤。
至於到了宇宙之中,那些東西會如何......那不重要,到了宇宙里他們大概也就那樣了。
做完了這些,雲之才繼續轉頭看向下方。
——那些藥王秘傳的信徒,正聚集到一起,試圖抱團取暖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可憐。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雲之的聲音飄飄悠悠的飛了下去。
常言道反派死於話多,但那是沒用的反派。
很久以前玩個推塔遊戲,殺了對方英雄都還嘲諷一下呢,反派在對方死前嘲諷一下倒也情有可原。
而且......
他又不是反派。
「成王敗寇,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下方,一個盲人面色冷淡,她抬起頭,似乎能夠看見雲之。
卻只能睜著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盯著雲之的方向。
「你就是藥王秘傳的魁首?」
「妖弓的走狗!」
女子恨恨的說。
雲之也不氣:「我是走狗,那麼你是什麼?」
「真是奇怪啊,這寰宇之中數一數二的大勢力都少不得要跟隨星神,貫徹神主的命途,【存護】的追隨者雖是資本家,曾經也為不少星球恢復生機。【同諧】的家族不必多說,【歡愉】的酒館也喜歡找樂子,【智識】的天才俱樂部,博識學會也同樣習慣了追求知識和宇宙真理。【記憶】的流光憶庭同樣也在記錄世間。」
雲之面露不解:「雖說少不得有些偏激信徒,但好歹還是少數,可偏偏藥師......祂的信徒怎麼就沒聽說過幾個好的呢?」
「真搞不懂,你們一天到晚讚美藥師,稱頌祂為慈懷藥王,怎地就學會了泯滅幫的那點做派,為了一己之私燒殺劫掠,藥師的無私和利他倒是一點都不學。」
別說學【毀滅】了,人家納努克都看不上泯滅幫。
「妖弓無情,聯盟無情,害了我們的家人,還要我們為他俯首帖耳嗎?」女子的聲音變得憤怒:「我們的家人沒有死在戰場,反而被妖弓的箭矢奪走了性命,難道我們不該恨祂嗎?」
「慈懷藥王在寰宇之中救人無數,而妖弓禍祖除了毀滅,祂還會做什麼!!!」
女子的聲音更加尖銳:「而且,彼時建木玄根包圍建木,宛如有生之物,我族睥睨星海,那是何等榮光的時代,現在呢?他們甘受妖弓驅使,十王司甚至逼迫我等放棄長生!!!簡直無知到了極點。」
「對,繁榮持續四百年,就因為內戰沒了一艘星艦,和談不到十年,穹桑入侵,仙舟人被他們當做祭品,挖掉雙眼拔掉舌頭,砍去四肢,像牲畜一樣的被丟到建木之下,哀嚎著慘叫著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丹樞說的那些,誰不知道呢?
繁榮也確實繁榮了,結果呢?
雲之嗤笑一聲,繼續說道:「我看了你的日記,你說要無副作用的藉助豐饒的力量,別開玩笑了行嗎?什麼好事都讓你占了不成?」
「先不提宇宙法則擺在這裡,你知道【均衡】嗎?」
「不知道也沒關係,那位老爺子不大出名,但我可以解釋一下,【均衡】無休無止的維持著世間的平衡,不允許任何人打破。」
「有好就有壞,有因必有果,【均衡】盯著,法則鎮著,你憑什麼說自己有辦法毫無副作用的使用【豐饒】的力量?」
「你不該在這裡啊,你該去匹諾康尼啊。」
雲之嘲笑的語氣毫無掩飾:
「——白日夢可太適合你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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