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挑染著一縷湖藍的齊文推門而入,環視了一圈後熟練的拽了張椅子坐下。
「莫哥,你們這是要搬出去?」
他就住在對面,聽見聲音就知道兩人回來了,不過直到白以塵出去後他才過來敲門。
莫瀾之隨手拿過白以塵的衣服仔細疊起來,頭也不抬道,「嗯,阿塵不想住校了,我陪他一起搬出去。」
似是不經意開口,「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啊——」
齊文一巴掌捂住自己的嘴,嗓子眼裡壓抑的尖叫發不出來,讓他的臉憋的通紅——當然,不止是憋的。
好半天才緩過來的他眼裡是控制不住的激動,跟做小偷一樣,用那種語氣低聲道,「莫哥,你和塵哥兩個人——」
兩隻手的大拇指對著貼了貼。
「在一起了?」
莫瀾之手上的動作一頓,「當然……」
在齊文激動的要竄起來時,說出了後兩個字。
「沒有。」
齊文兩隻手搭在椅背上,下巴墊在上面,頹然道,「什麼啊……我還以為磕了四年的cp成真了呢。」
當初因著兩人的顏值,才開學不過一天就在學校論壇上火了,被評為兩大校草,而跟別人不一樣,住在他們對門的齊文知道的更多。
比如被無數人羨慕的高顏值好兄弟,其中一個看另一個人的眼神總是溫柔又寵溺的。
發現了這一點的他暗地裡唾棄自己思想骯髒,直到一次專業課的活動上,老師把白以塵和他分到了一組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感覺真的沒錯。
齊文深深記得那天晚上,室友不在,白以塵過來找自己討論作業的細節,他們一個負責畫圖,一個負責上色,分工明確。
圖雖然畫完了,但後續的上色還是要一起研究的,於是白以塵拿著平板過來了。
因為需要一起討論的原因,所以兩人坐的有些近,時不時膝蓋碰膝蓋,胳膊碰胳膊。
在他看來這都挺正常的,好巧不巧,室友拿鑰匙開門,他抬頭時,對上了站在室友身後那人的幽幽視線。
也不知怎的,從那天后,只要白以塵來找他,莫瀾之就會跟著一起,不會打擾,偶爾還說一些可行性非常高的建議,但他總覺得有些彆扭。
作業做完的前一天,白以塵被支走了。
齊文不笨,他放下滑鼠,撓了撓頭,「莫哥,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啊?」
莫瀾之溫柔一笑,聲音放低了一些,「這些天很抱歉,實不相瞞,我其實很喜歡阿塵,所以每次看他跟別人近一些都會有點吃醋。」
齊文發現,哪怕只是提到那個名字,莫瀾之的眉梢都會溢出動人的情愫,眼眸閃閃發亮。
對方果斷承認自己心跡的行為令他心中欽佩,連忙搖頭,「莫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這些天也多虧了有你的幫忙,作業進展的才這麼順利。」
「再說了,這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的,而且……」
「嗯?」
齊文咧嘴一笑,「其實,我也挺磕你們的,之前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
回憶結束,知道兩人還沒在一起的他忍不住開口,「莫哥,你就不怕塵哥被人搶走嗎?」
摺疊衣袖的動作一頓,「……不會的。」
他不會給別人這個機會的。
齊文感嘆,「也不知道在我畢業之前,能不能有機會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
「咔」
開門聲響起。
「什麼在一起,你們在聊什麼呢?」
白以塵看見宿舍里多了一個人也不意外,見到是齊文時就更不意外了。
大學四年,熟了以後齊文跟他和莫瀾之的關係不錯,就是有一點很奇怪,時不時看兩眼他們,再低頭擺弄著手機傻笑。
玩手機玩著玩著,會突然生氣,接著就是用能按碎屏幕的力道噼里啪啦的打字,嘴裡也不停的碎碎念。
跟做法似的。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有點奇怪,但挺不錯的朋友。
齊文蹭的從椅子上竄起來,大腦飛速運轉,磕磕巴巴道,「在、在聊、聊……」
眼見著白以塵疑惑的目光看過來了,他眼一閉,心一橫。
「聊為什麼相愛的兩個人不能在一起!」
「……」說、說出來了!
本以為如此離譜的藉口不會被相信,誰知白以塵聽見後興致勃勃的加入了進來。
「這個問題你們問我啊,我知道!」
不僅是齊文,連莫瀾之也好奇的看過來了,輕聲問道,「為什麼?」
是還不夠相愛嗎?
「因為他們未滿十八歲~」
「……」
雙手叉腰的白以塵得意洋洋,望著兩人呆滯的模樣,一種情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齊文小海豹式鼓掌,「對!有道理!說的太對了!」
塵哥的精神狀態,他一向是認可的。
莫瀾之甚至在真的反思,難道高中的時候是因為他們都未成年,所以阿塵才不開竅嗎?
這樣下去可不行,齊文看著都直著急,於是眼睛一轉,決定試探性的助攻一下,將話題引到了喜歡的類型上。
「塵哥,你喜歡又高又美的嗎?」
白以塵想到自己一米八幾的身高和盛世美顏,毫不猶豫點頭,「當然喜歡。」
莫瀾之想到了自己的身高和臉,心中定了定,偷偷豎起耳朵聽著。
「溫柔會做飯的呢?」
「還行吧。」白以塵想到了自己雖然溫柔,但卻只會吃飯。
齊文幾乎是照著莫瀾之來說的,最後到了聲音上。
「塵哥,你喜歡什麼樣的聲音?」
聲音可是能給人加不少分的,要不然怎麼會有音控這類說法呢?
「這個……我不知道。」白以塵遲疑搖頭,聲音不就好聽和不好聽嗎,這還有說法?
齊文開始舉例子,「比如溫潤的、磁性的、清朗的……」
舉了好幾個例子,最後拍了拍胸脯道,「比如我,就是奶奶的。」
白以塵下意識道,「奶奶的?多大歲數的奶奶?」
「……」
齊文一哽。
瞪大眼睛試圖看出白以塵是在開玩笑,結果只瞧見了對方那滿臉真心實意的疑惑。
比假的更讓人難過。
「塵哥……」
「啊?」
齊文眼神麻木。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說起話來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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