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棟卻不以為然,他家又不缺吃的。
「三大爺,我跑步就是為了能多吃幾口飯,只有多吃飯才能長大個,身體才能強壯,以後才能更好的為國家做貢獻。」
三大爺想了想笑著說:
「也對,你家還真就不差這一口吃的,養好身體也是正確的選擇。
三大爺家可不能比,稍微算計不到就要餓肚子。
你早點回去吧,我還得趕早去占地方。」
「那三大爺您忙,我先回屋了。」
韓國棟回到屋裡撇撇嘴,這閻老西話裡有話啊,什麼叫「你家不缺這口吃的」,這不是拉仇恨嘛,還真不是個好東西,每天就知道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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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劉光齊夫妻倆從二大爺手中忽悠到三百塊錢,根本沒去管分房的事,而是直接報名了三線建設,準備和媳婦離開四九城遠走高飛。
現階段,對於參加三線建設的人,待遇還是蠻好的。
國家還沒用行政的力量強制干預,主力還是本著奉獻精神,以個人自願為主。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一九六四年,國家才強制要求加強三線建設。
也是六四年以後,開始整廠成建制下三線,只要計劃中有你所在的部門,無論你是否願意,那都得去。
劉光齊就是看中這個機會,可以擺脫二大爺施加給他的滿滿壓力,遠離這個暴力無度的爹。
唯一不好的就是戶口跟著人走,沒有關係的話,以後就徹底成外地人了,再也不能享受四九城的福利了。
現在的劉光齊可管不了那麼多,只要能離開這個家,付出再多也值得。
前兩天他的報名申請已經通過,今天沒有上班,而是在家打包行李,明天就出發。
當二大媽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差點沒氣暈過去,放下手中的活計,直接跑軋鋼廠找二大爺去了。
二大爺聽到這個消息簡直如遭雷擊,請了假就和媳婦一起趕回四合院,看見劉光齊就急切的詢問:
「光齊,你真報名支援三線建設去了?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不和家裡商量一下?」
劉光齊有些忐忑的回答:
「是真的,早在半月之前就申請了,前兩天通過的。
明天我們就出發了,今天收拾收拾東西,把要帶的物品打包好。」
二大爺急眼了,最看中的兒子怎麼可能離他們而去,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我不同意你去,趁早把申請撤回來,好好待在軋鋼廠熬資歷,早晚能當上領導,不比你出去強?」
劉光齊絲毫沒有動搖,只是有些愧疚罷了。
「爸,申請已經通過,是不可能撤回的。
就算楊廠長都沒有這個權利,已經上報給部里了,無法改變。」
二大爺頓時暴怒,對這個寶貝兒子第一次拍桌子。
「你是咋想的?家裡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們對你還不夠好?還是你對這個家有意見?為什麼非要離開?
今天你不說明白,別想走出這個家門一步!」
劉光齊此時也來了火氣,準備把多年積壓下的憋屈和憤怒都釋放出來。
「您說的對,我就是對這個家有意見。
從小你就給我施加壓力,培養我做什麼領導,把您沒能實現的夢想強加到我身上。
我的一切都是您一步一步安排好的,從沒問過我想要什麼,喜不喜歡,就知道按著你的想法行事。」
二大爺氣憤的吼道:
「我還不是為你好!難道還會害你不成?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的前程著想,讓你少走彎路,這也有錯?」
二大媽在一旁也添油加醋道:
「光齊,你太不懂事了,不聲不響的就準備離家出走。
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從小什麼好東西都先緊著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你對得起你爸對你的培養嗎?」
面對二老的狂轟亂炸,劉光齊眼睛都紅了,不過還是努力為自己爭辯。
「夠了!我知道您對我好,但您敢說不是為了自己的面子?
我已經結婚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您能不能不要安排我。
我是人,有思想的人,不是你們的提線木偶。
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看你每天無緣無故的毆打光天和光福。
吃飯都分開吃,這還像一個家嗎?
您就沒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暴力,性格扭曲,還愛面子,這些難道您都察覺不到嗎?您…………」
劉光齊還沒說完,就被二大爺強行打斷了,只聽他怒吼道:
「滾!滾!你給我滾,既然看不上這個家,這次走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現在就滾!」
劉光齊倒也光棍,聽見二大爺這樣說,提起鋪蓋拉著媳婦就走了。
「我不會再回來,您們保重身體!!」
還沒走多遠,就聽見二大媽在喊:
「當家的?當家的你怎麼了?快來人啊!我家老劉暈倒了。」
二大爺被劉光齊氣暈了過去,二大媽喊看熱鬧的鄰居幫忙,劉光齊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這次走了真就沒有再回四合院。
街坊鄰里都在議論紛紛。
「二大爺這次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寶貝的兒子離他而去。」
「這劉光齊可真不孝,二大爺暈倒都沒回頭,簡直豬狗不如,如果是我兒子早打斷腿了。」
「二大爺對老大那麼疼愛,被嬌慣壞了。」
「沒事,還有劉光天和劉光福哥倆陪著二大爺呢,有他們養老,也不用擔心。」
「二大爺這次是真生氣了,不然才捨不得罵大兒子呢。」
「………………」
晚上劉光天和劉光福倒霉了,被打的哭爹喊娘,整個大院都能聽見兄弟倆人的慘叫,讓人唏噓不已。
從這天開始,二大爺就像霜打的茄子,每天都是蔫蔫的,再無往日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與人交談時也不再提他的寶貝兒子,整個人蒼老憔悴了很多。
對劉光天和劉光福的態度更加暴力了,非打即罵,沒有一天消停的。
二大媽也不管,有時還會出手幫忙,這兩老口的心理都很扭曲,把對老大的怨氣通通算在兩個小兒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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