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建軍家把鼻子止住血，讓他四姐幫忙縫上衣扣，渾身泥土拍打幹淨。一切收拾利索，根本看不出和人打架的痕跡。這樣韓國棟才算放心。只要臉上不出現紅腫和青紫的現象，奶奶就不會發現。
「先在你家待到中午在回家吃飯，這會回去怕奶奶發現。」
韓國棟還是選擇過兩個小時再回家。
「你如果擔心被奶奶看出來，晚上回去也行，中午就在我家吃。反正奶奶知道咱倆在一起，中午不回家，也不會著急。」
董建軍提出自己的意見，等到晚上的時候肯定就沒什麼事了，更保險！韓國棟沒同意，他自己清楚，除了鼻子難受，其他地方都不疼了。
「用不著，中午正常回家吃飯。如果奶奶發現異常，編個瞎話糊弄過去就行了。」
董建軍不再堅持。兩人在吃午飯的時候踩點回家。果然，奶奶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兩人同時鬆口氣。
接下來幾天韓國棟和董建軍異常的老實，沒有再出去閒逛。每天除了看書就是在四合院附近玩耍。把所有作業寫完，就等待開學的日期到來。
正月十六早八點，他倆一起挎著書包走進教室。迎接他倆的是一群被驚呆的同學，大家都圍過來看他們的新衣服，喜歡羨慕的不得了。還問東問西，打聽在哪個裁縫鋪做的。
正在大家聚在一起談論的時候，班主任走進教室。
「都圍在一起做什麼？回到自己的座位。剛開學，連基本的課堂紀律都忘了嗎？」
這一聲怒吼把同學們嚇得一哆嗦，快速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端正的坐好。對這個會打人的班主任大家還是很怕的。班主任這時也注意到了韓國棟兩人的穿著，還多看了兩眼，然後開始講話。
「年已經過完，新學期開始了，大家要把心思收一收。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全體大掃除。女同學掃地擦玻璃，男同學負責桌椅板凳，把衛生整理好。做完這些，班長帶人去領取新的課本，學習委員把作業收上來送到各科老師手裡。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學生集體回答。
「好，那現在就開始吧。等搞好衛生，拿到新課本，今天就可以回家了。明天正式上課，聽見了嗎？」
「聽見了」又是整齊劃一的回答。
班主任講完就回辦公室了，學生則是開始幹活。女同學在學習委員的帶領下擦玻璃掃地，男同學跟著班長把桌椅板凳搬到教室外面，打水沖洗一遍。分工明確，辦事效率很高。其他班級的同學也是如此，大家在打打鬧鬧中就把分配給自己的活計做好。一群人聚在一起分享著過年時自己獲得多少零花錢，還有發生在自己身邊的趣事。每個同學的臉上都帶著開心滿足的笑容。
「下午去幹啥？」
董建軍和韓國棟兩人負責講桌的清洗，在幹活的時候，董建軍詢問下午的安排。
「還能幹啥，領到新書本，當然是回去提前預習一下。你還想去哪野？」
董建軍卻不以為然，他可還沒玩夠呢。
「看書多沒意思，以後上課有的是時間學習。就剩半天的假期，還不出去逛逛？以後就得等星期天才有時間了。」
「不去，你還沒玩夠？該收下心了。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等過幾年你想學也沒得學了。」
韓國棟想到以後的動盪時期，自己那時也就初中畢業，想讀高中都不可能。至於大學想都不要想。那個時候只有「工農兵大學」，不是誰都可以去的。只有工人，農民，當兵的可以，還要過政審這一關。所有條件都符合才能繼續讀書。像韓國棟他們這個年紀的，只能被推薦上山下鄉。
原本韓國棟是不擔心的，因為獨生子女可以免除上山下鄉。但誰讓父母又建造了一小號，有了妹妹他可就懸了。
董建軍自然不明白這些，不知道現在的學習環境是多麼的寶貴。
「你啥意思？還怕我考不上初中不成。算了，既然你不出去玩我也不去了，中午我去找你，一起在家裡貓著。」
「你丫就是想去蹭飯，還陪我一起待著，虧你說得出口。」
「嘿嘿……被你看出來了？」
…………
到中午的時候一切搞定，每個人都領到了新的課本。班主任再次來到教室，通知大家明天準時上課不要遲到。然後就放學回家了。
韓國棟發現班級里少了兩位同學沒有來，而班主任竟然沒有詢問。說明又有兩個孩子輟學了。這個年代，不是義務教育，如果家裡真的困難，孩子是念不起書的。不是大人心狠不重視，而是家裡拿不出那兩塊兩毛錢。
韓國棟和董建軍都沒有騎自行車，只能走著回家。在路上韓國棟詢問董建軍道：
「你五哥他們這幾天還那麼忙麼？每天不著家。我去你家幾次都沒遇見他。」
「沒有年前那麼忙了。他們現在也不是全天在鴿子市。每天出去瞎溜達。逛街，滑冰，去劇場，電影院反正不閒著。我爸昨天還罵他了，不務正業。他就是死性不改，今天依舊出去瞎混。」
好傢夥，這又做回街溜子了。不過也就這幾天，以後還會忙起來的。他們想要賺錢去瀟灑，就得繼續跑鴿子市。不然家裡也不會同意他們每天瞎轉悠。
「算了，不管他了。本來還想下午去找他看看鴿子市的情況。既然他不在，那咱倆只能在家待著了。你是直接去我家，還是把書包送回去再來？」
董建軍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不用回去，直接去你家。我家裡可沒你奶奶管得那麼嚴，去哪都要報備一下。我這隻要晚上能回家睡覺，他們從不管我去做什麼了，自由的很。」
「那行吧，正好中午一起吃飯。下午陪我去師父那一趟，我要拿些新的書籍看。然後就在家裡學習就行了。」
兩人定好下午的安排，就開開心心的回家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