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降至,稚寧顫抖的同時,應激生出一股力量。
一骨碌爬起來,揪住睡裙下擺,蓋住雙腿!
卻又在下一秒被粗礫的大掌拽住細白的腳踝,整個人被強硬拖到男人身下。
睡裙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裙擺凌亂堆疊在稚寧的纖腰兩側,而後被男人的膝蓋壓住。
男人弓著背,頭顱深埋進稚寧脖頸。
稚寧的手被束縛在兩側,幾乎被扭斷,她哭喊求救,卻只迎來了貪婪如飲血般的嗜咬、吮吻……
稚寧喉嚨里爆發出尖叫。
可薄瑾屹非但不停,反而按壓住她的肩膀,鎮壓下她的反抗,撕扯睡衣脆弱的衣領,蠻力往下拉!
雪白的肌膚晃了他的眼。
薄瑾屹從始至終都是清醒的。
他清楚地記得白天發生的所有事,外省出差是騙稚寧的謊話,是為了放鬆她的警惕。
他更清楚地記得她和應珣在墓前的一舉一動,兩人惺惺相惜、相看淚眼,許下相互扶持的承諾。
應珣原本是要退婚的,卻硬生生被她感動,改了主意。
她平時就是這麼勾引應珣的吧?
她難道看不出應珣已經放棄了她嗎?
一路上,他一直跟在後面,看她怎麼討好應珣,丟下尊嚴!
她可真是令他刮目相看,情話說起來那麼誠懇、那麼好聽,卻永遠只說給一個人聽!
池晝是他中途叫去的,從見到她和應珣一同去了花店,他就有預感稚寧說不出他願意聽的話。
恰好,他不樂意聽的,池晝也不樂意。
既然兩人暫時分不了手,那不如先清理掉另一個!
池晝現在想必不好受。
池晝不是不相信稚寧有心上人嗎,這下總該知道答案了。
可即便有了同病相憐的人,憤怒依舊蜂擁堵塞在薄瑾屹胸口。
他比任何時候都恨稚寧。
恨她識人不清,恨她不知好歹,恨她被應珣那樣傷害還不死心!
他養了她這麼多年,供她吃喝長大,卻碰一下都不行。
此刻,她在他身下要死要活,躲避他的親吻,抗拒他的撫摸,踢打,哭喊,像是遭受酷刑。
他的觸碰讓她很不舒服嗎?
他也很不舒服!
她最近的行為舉動,沒有哪一樣是讓他舒心的!
她是他的,一生下來就在他身邊,為什麼就不能聽他的話老實一點?
她不是最會審時度勢了嗎?他給了她那麼多次機會,為什麼不抓住!
這麼想著,手上的力道失控加重,他泄憤一般咬住她的鎖骨,牙齒毫不憐惜刺進皮肉,味蕾很快就嘗到了腥甜。
薄瑾屹迫切想聽稚寧哭得聲嘶力竭。
想要床單上因他綻開斑駁的紅。
可現在還不到讓這一切發生的時候。
他要再等等。
他必定要見到她被拋棄、陷入絕望的樣子!
他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的囚籠才是她最終的歸屬!
自從確診了癌症,稚寧從沒像現在這樣這麼難受過。
脖頸連著鎖骨的那一片皮膚痛到發麻,耳朵里冒出雜音,頭頂的燈時遠時近,她看什麼都是晃的。
腹部好疼,內臟一抽一抽像有人拿著鞭子追著打,前不久剛壓下去的腥苦味捲土重來,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意識處在消失的邊緣,又強行被疼痛拉回來。
她額角泌出冷汗,「gege,我肚子好疼。」
「gege,你醒醒……」
「我好疼……肚子疼……」
脖子上的吻一刻不曾停過,薄瑾屹在她變了調子哀求他第一聲時,便聽到了。
肚子疼?
他冷笑。
都沒進去,怎麼會疼?
裝!
她實在是會撒謊,可憐樣裝得那麼像,她以為他會上當心疼?
即便真的哪疼,那也給他忍著!
可確實有些事不能太過了。
薄瑾屹對自己的耐力有自知之明,他因著她失控不止一回兩回了。
再繼續下去,他不保證她明早能從他床上全須全尾下去。
有意克制著,薄瑾屹又舔咬著吻了幾下,而後裝得酒勁席捲,脫力癱倒在她身上。
預料之外,她並沒有逃,一動不動,只是在打顫。
是在擔心現在亂動會把他吵醒?
既然不想走,那就別走了。
薄瑾屹沒有睜開眼睛,全部的感官都被他用來感受她的體溫、戰慄,根本不知道稚寧的臉色究竟有多難看。
他不知道她真的很疼,蠻橫地用四肢把嬌小的人兒纏緊在懷裡。
「稚寧、稚寧……我的稚寧……」
「睡覺,稚寧乖,gege在,不怕,不怕……」
他在她耳邊呢喃,故意偽裝出愛憐的腔調,誘騙她卸下心防。
很快,她的呼吸變得均勻。
薄瑾屹不知道稚寧疼暈了過去,只以為她睡著了。
他心裡又生出一股自信。
瞧,她就是這麼蠢,只要他稍稍說兩句好話,她就又變得相信他了。
全然不知稚寧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稚寧聽著薄瑾屹口中的呼喚,從乖乖變成了她,緊繃害怕的情緒稍稍鬆懈,他終於不再把她當成是別人了嗎?
她想離開,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不僅僅因為他又纏上來的束縛,更在於突然間加重的病情。
痛意的存在感驟然翻倍,能維持著清醒已經很艱難了。
昏迷的前一刻,是他哼唱在她耳邊的搖籃曲。
小時候,每當她睡不著,他總會這樣哄她。
熟悉曲調牽帶出絲絲奢望,都說酒後吐真言,哥哥他……有沒有可能沒那麼討厭她?
*
稚寧第二天醒來時,依舊在薄瑾屹懷裡。
此時,天還不亮。
薄瑾屹睡得很沉,垂在她腰上的手臂,很輕易就拂了開,稚寧被困了一晚上,終於得到了自由。
她立刻翻身下床,逃一樣。
劇烈的動作牽扯到了脖頸鎖骨處的傷口。
「嘶——」
稚寧倒吸一口涼氣,垂眸就看見長長一道蜿蜒的血痕。
已經乾涸發暗,醜陋骯髒,像只醜陋怪物盤踞在她身上,這無疑是昨晚混亂背德之事的見證。
心陡然塌了一角,稚寧汗毛倒立。
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她會被趕出薄家的吧?
薄瑾屹喝醉了,她卻是清醒的,別人會不會認為是她勾引了他?
雖然事實並非如此,可昨晚家裡沒有任何人能替她證明。
昨晚薄瑾屹一直叫她『乖乖』,可見意識不清,如果薄瑾屹醒來後也覺得是她勾引,會不會噁心得剝了她的皮?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她的任務還沒完成,絕對不能被趕出薄家!
趁現在還天黑,稚寧抹去昨晚她留下的痕跡,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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