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吾從懷裡拿出那張照片。
他還是不忍讓阿陳就這麼去了。
他將隕鐵拿在手心裡。
心中思索對策。
整整一晚,商吾絞盡腦汁。
最終心裡有了底。
他環顧書房,如果沒有特殊辨別的辦法。
這裡的一切,他也未必發現。
一開始出來的道路太過順暢。
商吾心中便有了預感。
終究是黃粱一夢。
可悲,可嘆也可惜。
他一人,看著天邊彎月。
心中思量。
這裡的月亮和真正的月亮有什麼不同?
商吾只記得,崑崙的月,永遠是最明亮的。
商吾閒來無事,去裡屋拿了把琴。
他盤腿坐在地上。
手指輕輕撥動。
婉轉的音符在空曠的商府中迴蕩。
突然間,商吾手腕一轉,琴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躁。
任誰都能聽出商吾心中的不平靜。
嗒的一聲。
琴弦斷裂。
商吾的食指被劃出一道口子。
眨眼間,傷口癒合。
毫無痕跡。
商吾心中沒來由的湧起一股鬱氣。
他抬手,掀翻長琴。
尖銳的響聲迴蕩著。
他低著頭,無法辨認情緒。
忽的,商吾勾唇一笑。
既然是幻境。
那殺幾個人,沒問題吧?
商吾從暗格中拿出一把短斧。
慢悠悠的朝著日本大使館走去。
他現實放了把火,把日本人都驚醒。
然後從前門殺到後面。
腦漿、殘肢斷臂橫飛。
周圍哭聲尖叫聲和商吾聽不懂的咒罵聲。
商吾胳膊掄的有些酸了他隨手揪過一個日本人。
小鬍子日本人涕淚橫流,嘴裡飆著日語。
一看就是在求饒。
商吾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
「我聽不懂,就當是你在誇我嘍」
他就算聽懂也說聽不懂。
下一秒,他舉起斧子。
連砍數十次。
直到地上的一攤碎肉再也看不出人樣。
商吾嘴裡哼著小調,慢悠悠的往後面走。
地上全是積窪的血坑。
商吾都快沒地方下腳了。
火光沖天,日本人亂作一團。
嘴裡說著日語。
嚷嚷著有什麼殺人魔。
商吾聽懂了。
他看了看四周。
哪裡?
沒有啊,沒看到啊。
他嘴角噙著笑,見人砍人。
差點把聞聲而來的張啟山誤傷。
齊鐵嘴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二月紅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受了傷。
張啟山換下了軍裝。
三人一臉痴呆的站在日本大使館。
隱約間,還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尖叫聲和咒罵聲。
齊鐵嘴顫顫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
有些不可置信的指著地上那一灘灘碎肉。
「商、商吾、商吾乾的?」
血腥味沖的他有些想嘔的衝動。
張啟山看了眼臉色蒼白的二月紅。
側頭對齊鐵嘴道:「只能是他了,你們現在這等等,我去找人」
齊鐵嘴一隻手扶著二月紅,兩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旁。
齊鐵嘴嘴角抿著,欲言又止。
二月紅無奈的嘆息一聲,虛弱道:「想說什麼?」
齊鐵嘴有些糾結,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
「二爺,你說商吾怎麼了?他的模樣看著不像嗜殺之人啊」
二月紅複雜道:「以你的本事,應該會比我清楚,商吾是什麼命格?」
齊鐵嘴稍稍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天煞孤星,一生坎坷,有天懲之相」
二月紅微微蹙眉:「天懲?何意?」
齊鐵嘴咬了咬牙。
「就是老一輩口中的報應,天降懲罰,運勢極差」
二月紅之前從沒懷疑過齊鐵嘴都本事。
可他現在有些不敢相信。
報應?
商吾能有什麼報應?
他的病成那樣……了
病……?
二月紅心下一凜。
商吾的病沒有出處,也無法治癒。
無法判斷,沒人清楚。
神秘島過往,蹊蹺的話語。
淡漠的仿佛什麼都不在乎。
那可怕而又古怪的疾病。
這不…這不就是所謂的天降懲罰嗎?
————
張啟山腳步匆匆。
即使是他,看到周圍的場景也有些心悸。
全是殘肢斷臂。
滿地的頭,和血紅色的骨頭。
商吾這是殺了多少人。
他離開時還好好的,現在怎麼突然發瘋?
張啟山順著血腳印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
此時,商吾正拿著斧頭砍死了日本大使館的一個高官。
腦袋四分五裂,還有一小塊血肉飛到了張啟山腳邊。
張啟山被血腥味刺激的有些昏沉。
恍然間,好像看到商吾對著自己揚起斧頭。
張啟山陡然起醒,側身一躲。
商吾臉上濺了不少血。
撲空了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人是張啟山。
他臉上帶著疑惑和不解。
「你怎麼來了?」
張啟山現在的心情沒辦法形容。
只能用四個字來概括。
一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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