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一直覺得商吾單純。
別人看不出來,但他看得出來。
他那雙眼,能識人心。
商吾表面內斂平靜,但實則心性稚嫩,不愛麻煩。
他不加入九門,不是看不上,就是單純的怕麻煩。
他不愛在人前露面,不是有多高深,就是懶得和人虛與委蛇。
他在長沙城這個大染缸里,是最乾淨好懂的,沒有之一。
就像張啟山只是送了他一幅畫。
他就可以幫張啟山正名。
佛爺,可是他商吾親口叫出來的。
張啟山也可以藉此大肆宣傳,他和商吾的關係有多麼多麼要好。
說到底,要麼是商吾不懂這些。
要麼就是張啟山太老道。
商吾抱著畫,高興了一下午。
他回府後,還特意在書房挑了個顯眼的位置掛了起來。
陳皮拎著一筐螃蟹,慢悠悠的走了回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畫像。
不禁有些疑惑:「你從哪弄來的?」
商吾眼珠子一轉:「好看吧,拍賣得來的」
他不敢說是張啟山給的,不然陳皮又要鬧他。
陳皮掂了掂筐里的螃蟹,邊向廚房走邊說。
「今天的螃蟹個頭大,肯定肉多」
商吾看他的板鞋上都是泥,撇嘴道:「去洗腳」
陳皮把廚房的門踹上。
「吃完飯的」
商吾拿起水瓢,給他心愛的小花花澆水。
絲絲秋風夾雜著涼意。
穿著單衣都有些冷。
陳皮螃蟹煮的老快,不一會一大鍋就出來了。
商吾坐在餐桌前,陳皮在那給他扣螃蟹肉吃。
商吾打著哈欠。
吃完飯,商吾窩在軟榻上看話本子。
陳皮爬上軟榻,把商吾摟進懷裡。
商吾靠在他懷裡,把玩著一串紅色珠子。
珠子的顏色很純,做工很精細。
一看就是好東西。
兩人黏膩了一會,商吾就被陳皮急不可耐的抱到床榻上。
開始將將將……
少年人精力旺盛。
陳皮越有活力,商吾就越遭殃。
陳皮弄了些自己的盤口。
全是從別人那搶來的。
燒殺搶掠,不行則滅門。
陳皮年紀輕輕,手段狠辣,殺人如麻。
他背靠商吾,無論是誰都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
商吾不愛在人前露面,道上傳言。
商吾要將陳皮培養成接班人。
商吾確實很想,但陳皮不肯要商吾查收他的事。
這小子,脾氣硬得很。
不想吃軟飯。
商吾拗不過他,只能隨他去。
陳皮掙了錢,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堆文房墨畫。
他不懂這些,結果不出意外,但還是出了意外。
他花大價錢買下的東西都是假的。
他被人給騙了。
陳皮面心歡喜送給商吾的東西,得知都是假貨,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他一直都陰沉著臉。
到底是年輕氣盛,那賣陳皮假貨的傢伙都跑到東北了。
還是被陳皮抓了回來。
斷手斷腳,放乾鮮血。
自此,陳皮的惡名又多了一條。
商吾自始至終都在一旁看著陳皮形式。
關於這些,他從不干預。
陳皮就是陳皮,商吾不會以自己認為的好樣子去約束他。
陳皮解了氣,又去買了一堆東西。
有了先例,沒人再敢誆騙陳皮。
除非有真不怕死了。
商吾擺弄著陳皮淘來的小玩意。
其中有一對木雕他最喜歡。
兩個大肚子胖娃娃,被商吾還在棋盤旁。
上次他和解九下棋,還被問了。
擺兩個胖娃娃意味何意,商吾實話實說。
就是因為可愛。
解九笑他童心未泯。
商吾反手就殺的他措手不及,敗下陣來。
這回輪到商吾笑了。
今天,商吾閒著沒事,去紅府看看陳皮。
一進紅府的門,就聽到小女孩的哭聲。
商吾聞聲望去,就看陳皮抱著手臂,冷眼看著坐在地上哭的漂亮小姑娘。
他看到商吾一愣,不自然的放下手臂。
「你怎麼來了?」
商吾皺眉,上前將那哭的快斷氣的小女孩扶起來。
商吾看向陳皮問道:「怎麼回事?」
陳皮沉著臉站在一旁不說話。
商吾皺眉,他將目光轉向哭的淒悽慘慘的小女孩身上。
商吾放輕聲音:「姑娘怎麼?」
霍仙姑抽噎著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她白色精緻的裙子上滿是泥污。
臉上紅的通紅,她指著陳皮。
「他踹我!還說要弄死我!」
「嗚……」
說完,她又開始委屈的抹眼淚。
仔細看,她屁股上還有個屬於陳皮的鞋印。
商吾不會哄孩子,他輕輕拍了拍霍仙姑的背。
他看向陳皮,拽著他手臂把他拽到一邊。
「你打她做什麼」
陳皮沉著臉不說話,眼睛緊盯霍仙姑,似是淬了毒一般。
商吾嘖了一聲,低聲道:「我不想在人前揍你,快點說」
陳皮狠狠瞪了眼霍仙姑,冷聲冷氣道:「她把我要送給你的玉佩摔碎了」
商吾一頓,皺眉道:「什麼玉佩」
陳皮從兜里拿出碎成兩半的玉佩。
商吾看了兩眼,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霍仙姑抹著眼淚躲到商吾身後。
「我聽別人說陳皮在這間屋裡,就想進去看看,沒看到人,就看到桌子上有個玉佩,我看著好看,那就起來看看,他突然從房樑上跳下來,嚇得我手抖,玉佩就摔碎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還沒等說話,他拽著我就把我推到外面,我剛開口解釋,他就踹我」
「我起來,他把我踹到,我起來他就把我踹到……」
霍仙姑說到一半,又哭了起來。
陳皮不光踹的疼,還羞辱人。
一邊踹還一邊罵她。
商吾有些尷尬。
他摘下腰間掛著的錢袋,塞到霍仙姑手裡。
霍仙姑一愣,臉上羞憤不已
她將錢袋丟在地上,抹著眼淚跑走了。
「你們太過分了!」
商吾摸了摸鼻子,踹了陳皮一腳。
「我還得跟著你挨罵!」
陳皮臉沉的要滴水。
商吾拉著他的手臂,給他拎回了家。
介於兩人現在的關係,商吾再把陳皮吊在樹上打也不太合適。
陳皮眉眼的戾氣都快溢滿房間了,他坐在那空氣就冷了好幾個度。
商吾擰著眉,不和他一個屋。
陳皮的臉更黑了,深邃的眉眼仿佛要把商吾盯出一個洞來。
商吾瞥了個枕頭過去。
「你看什麼看,你去廂房睡」
陳皮冷著臉,站起身大步走向商吾。
商吾也來了脾氣,幾個枕頭都砸在了陳皮身上。
「怎麼,我現在說不了你了是嗎!」
商吾剛想下床,就被陳皮一把摁住。
商吾惱怒,他打開陳皮的手。
陳皮作勢去脫商吾的衣服。
商吾掙扎,一不小心牽動了氣息。
劇烈的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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