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陳皮就跟了商吾。
商吾也樂得養個孩子,成天樂此不疲,就愛看陳皮被氣的跳腳。
做他的弟弟,必須要厲害,所以他給陳皮安排了功課。
早上七點起,上午學認字,中午休息,下午學武功。
武功商吾親自教。
一開始找了先生教陳皮認字,商吾就補個覺的空閒。
陳皮手拿九爪勾,腳踩老先生。
那老頭淚涕橫流,被陳皮踩在地上,扒著磚頭求他松腳。
商吾看到這一幕,兩眼一翻,差點沒撅過去。
後來老先生求商吾讓他走,給多少銀子都不教了。
氣的商吾把陳皮吊在樹上打了一頓。
教書先生沒了,商吾再懶也得自己拿起來教。
陳皮寫字像蜘蛛爬,後來教了他兩天。
他的字像蜘蛛爬喝醉了撞牆上,起來再爬。
商吾陷入沉思。
哪怕陳皮不是寫字的那塊料,但教了這麼久,也不能越寫越丑啊。
一定是他故意的!
因此,商吾又把陳皮吊起來打了一頓。
陳皮委屈,哭著怒吼:「我他娘學不會!」
他背過身,拿袖子抹著眼淚。
那之後,他說什麼都不肯再和商吾說話。
商吾沒辦法,只能先放棄教陳皮寫字。
字寫不成,那就學武吧。
第一天,學大鵬展翅。
第二天,學猴子偷桃。
第三天,陳皮跑了……
他背上包袱,趁著夜黑風高,爬牆跑了。
準備跑的老遠,再也不來長沙城了。
商吾一看這還了得,騎馬就去追。
最後在長沙城外的一個破廟裡,找到了熟睡的陳皮。
商吾兩巴掌把他拍醒,陳皮見了商吾就跟見了鬼一樣。
拔腿往外跑。
商吾拎著他的後衣領,又把他拎了回去。
又把他吊在樹上抽了一頓。
後來,商吾發覺,自己只會逗孩子,不太會教孩子。
商吾開始偷偷給陳皮尋覓一個好老師。
這天,左謙之又約他吃去吃酒。
商吾臨走時叮囑陳皮別亂跑,小心被人販子給抓走。
陳皮看他的眼神像智障,催促他趕緊走。
商吾到的時候,左謙之等候一久,他身邊除了張啟山,還多了個男人。
左謙之起身介紹。
「這位是梨園門主,長沙名伶」
二月紅風流倜儻,眉眼帶笑。
笑著起身和商吾握手:「商爺,久仰大名」
商吾笑著應道:「幸會幸會」
商吾一直觀察著二月紅,他身姿輕盈,腳步穩健。
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商吾左思右想,決定讓陳皮去霍霍他。
他提起,二月紅一口答應。
試問如今的長沙城,誰不想搭上商吾這條大船。
二月紅酒量極好,喝的商吾和左謙之東倒西歪。
張啟山坐在一旁,一個頭兩個大。
他依舊拖著商吾回了府,只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有人在院裡等他。
陳皮一身黑衣,拿著一盞油燈,坐在石桌旁。
他眼眸銳利陰鷙,一下子就鎖定在張啟山身上。
張啟山黑沉的雙眸,不遑多讓,空氣中像是有兩道無形的力量對峙。
「咳咳……」
商吾急促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僵持。
陳皮站起身,兩步走到張啟山面前。
他年紀尚小,比張啟山矮了一個頭。
他搶過商吾,看都不看張啟山,扭頭拖著商吾回了房間 。
張啟山眸光沉沉,盯著陳皮的背影好一會,隨後轉身離去。
陳皮剛把門踹上,原本醉死的商吾,噌的一下直起身。
身上的醉意消失不見,眼底比陳皮還要清明。
陳皮無無語凝珠,抱著手臂靠在桌子上,冷冷道:「你裝醉」
商吾拿起摺扇,扇著自己身上的酒味,呵呵笑道:「你懂個屁,左謙之那老王八蛋總想著灌我酒,我不裝醉,得喝死在那」
陳皮陰著臉,冷聲道:「那你別去」
商吾留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力道之大,給陳皮打了一個趔趄。
他沉著臉看商吾。
結果腦袋又挨了一巴掌。
「少整那死出,小小年紀,比死了三年的鬼煞氣還重」
陳皮深吸一口氣,壓下與商吾同歸於盡的念頭,抱著手臂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半晌,商吾幽幽開口:「我給你找了個師傅」
陳皮一愣,隨即冷聲道:「不要」
商吾剛抬起手,陳皮就竄出挺老遠。
商吾放下手,好笑道:「算你躲得快」
他喝了口茶,不緊不慢道:「二月紅知道嗎?」
陳皮盯著他,點頭。
「知道」
商吾靠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濁氣。
「我找他給你做師傅」
陳皮靜了很久,沒說話。
商吾朝他招手:「過來」
陳皮朝他走近,商吾抬手又是一巴掌。
「你小子裝什麼深沉,我跟你說話呢」
陳皮捂著後腦勺,後槽牙咬的吱吱作響。
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
「行」
商吾笑了兩聲,拍了下陳皮的肩膀。
「這麼晚,我先睡了」
說罷,也不管陳皮,踢了鞋子爬上床,連被都沒來的及蓋,就熟睡過去。
陳皮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
眼睛氣的通紅,隨後一甩袖子,推門離開。
陳皮:奶奶的,遇到你算我倒霉!(ꐦ ಠ 皿 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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