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宗帶林聽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她安頓在沙發上,又給她倒了一杯蜂蜜水,囑咐道:「你坐一會,我去給你找鑰匙。」
林聽捧著水杯,乖巧點頭:「好哦。」
蔣宗有些不放心:「聽聽,你還清醒吧?自己待一會沒問題吧?」
「當然。」林聽肯定點頭,「我特別清醒,一點點酒而已,不算什麼。」
蔣宗:「……」
知道了,還得讓廚房給她煮一碗醒酒湯。
「你不要亂跑,我很快回來。」
「好噠。」
蔣宗把門關嚴,快步去找鑰匙。
鑰匙倒是很容易找到——在張亮那兒。
林聽今天的衣服沒有兜,來往應酬也不方便拿包,索性就讓張亮幫自己拿著錢包了,酒店的房門鑰匙就在錢包夾層里。
張亮把林聽的錢包遞給蔣宗,問道:「蔣少爺,我老闆還好吧?」
「還好。」蔣宗說,「我會照顧她。」
「嗯……」張亮遲疑片刻,還是說,「我剛剛打聽到,車海波住院了。」
「我會轉達。」
蔣宗沒把一個人渣放在心上,應付了一句便快步回去找林聽。
「聽聽。」
他推開門,並沒在沙發上看到林聽。
「聽聽?」
蔣宗眸光一緊,快步進門後發現……林聽睡著了,而且是在他的床上。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很清醒,林聽甚至把她的西裝小外套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了床角。
她酒品很好,喝醉了就乖乖上床睡覺,不吵也不鬧。
乖的嘞。
蔣宗有些哭笑不得。
要叫醒她把她送回她的房間嗎?可她睡得好香。
不叫醒麼……她這麼睡在自己的床上,不、不妥吧?
他端著碗,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後才想起來,不管在哪裡睡,都應該讓她先喝了醒酒湯再睡,免得睡醒了頭痛。
「聽聽。」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聽沒反應。
「聽聽。」
林聽微微皺了下眉,閉著眼睛應聲:「嗯……」
「把醒酒湯喝了再睡,不然要頭疼。」蔣宗說。
「好呀。」
林聽答應得很迅速,只是沒有動。
蔣宗:「……」
趕在林聽再次進入夢鄉前,他放下錢包,騰出一隻手把她扶了起來。
林聽感覺到自己被托起來了,依舊沒發脾氣,也沒睜眼。
唇瓣觸碰到溫熱的液體時,她才終於把眼睛睜開。
模糊的視線緩慢聚焦,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蔣宗,她才放心地又把眼睛閉上,就著他的手咕咚咕咚把他餵給自己的東西喝乾淨。
蔣宗瞧著她眼中的茫然,有理由懷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餵給她的是什麼。
他無奈地輕嘆了口氣。
可不能讓她再喝酒了。
這樣,會被偷走的吧。
放下空碗,他幫她擦去嘴角的湯漬,然後儘量輕緩地把她放回到床上。
還是不要折騰她回房間了吧,喝醉後在好朋友的房間睡一會,這沒什麼。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他一點都不介意。
「唔……謝謝……」
林聽在被窩裡磨蹭兩下,又睡著了。
蔣宗把電風扇的朝向調整了一下,又拉嚴窗簾。
他自己則拿了本書坐到沙發上,開了小檯燈,默默看書。
他並不專心,一旦床上有細碎聲響傳來,他便起身去瞧一瞧她。
大多只是翻身而已。
唯一一次差點醒來,是因為敲門。
蔣宗拿著鑰匙開門,不等外邊的人說話,他立即邁步出去,關好門才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他的好父親。
蔣父被他這一套動作鬧得有些懵:「你出來做什麼?我有些事與你談。」
蔣宗不答反問:「什麼事?」
蔣父:「……?」
什麼意思?
在走廊里談嗎?
「你……房間裡有人?」蔣父合理懷疑。
蔣宗點頭:「嗯。」
蔣父瞳孔巨顫!
「誰?女朋友嗎?不對啊,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有女朋友,等等,你不會是……」
蔣宗是一句都聽不下去了,無情打斷父親的臆測:「是聽聽,在睡覺。」
蔣父瞬間沒了期待,只剩下擔憂,他盯著蔣宗身後的門板,似乎想透過門看看林聽的情況。
很可惜,他沒有看穿房門的能力,只得問:「囡囡喝醉了?」
「嗯。」
「喝醒酒湯了嗎?」
「嗯。」
「那你來我這。」
「不。」
「……?」
蔣宗認真說:「她需要照顧。」
蔣父有些牙疼:「我當然知道囡囡需要照顧,但不能是你,女孩子喝醉了要找一個女孩子照顧。」
禮儀守則 108 條之一——要把醉酒的女士安全送回住處,但不能與她共處一室。當然,最好不要讓女士喝醉。
他想了想,轉身去找聶叔:「老聶,找個女經理來照顧一下囡囡。」
「嗯,好。」
酒店是自家的,員工自然信得過。
聶叔找來一位女經理,拜託她照顧林聽。
女經理拿著紅包,拍著胸脯向蔣父保證:「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林小姐!」
她從老闆的眼神中看到了信任和滿意,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少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難道是喝醉了的林小姐很難伺候?
她倒是不慌,喝醉的人她見得多了,林小姐那麼友善的一個人,再怎麼作也不可能比前幾天那個喝醉後非要跟酒店裡的發財樹拜天地的壯漢離譜吧!
女經理進了房間,她覺得自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結果——
林聽就那麼安靜地睡著,臉蛋微紅,乖得要命。
女經理:「……!」
好想把她偷回家!
蔣父的房間裡,蔣宗突然感覺背後發涼。
蔣父正在泡茶,頭也不抬地問:「你最近幫囡囡工作,還順利嗎?」
「嗯。」
蔣父把茶倒進杯中,又問:「她這邊的資金……」
蔣宗:「機密。」
蔣父:「……?」
「我是想問你她的錢夠不夠!」
蔣父被氣笑了。
蔣宗略感歉意:「抱歉。」
蔣父:「……」
然後呢?
他倒是說啊。
自己的上一個問題就這麼被忽略了?
蔣父深吸了口氣,咬著牙建議:「你能不能多說幾個字?」
蔣宗的臉上依舊沒有過多表情,他說:「能。」
蔣父一喜,正想感慨好大兒終於能開朗一些了,就聽到他又補充道——
「但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