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著吃完了飯,讓一眾看官很是失望。
林聽拿起鄭妙英的飯盒,與蔣宗說:「蔣同學,辛苦你再等我一下,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
蔣宗難得吃了頓清靜飯,自覺應該報答林聽,便點了頭。
林聽給鄭妙英買了饅頭和菜,提著飯盒與蔣宗一道離開食堂。
他倆剛出門,食堂突然熱鬧起來,處處都是討論這倆人的聲音。
在大學裡談朋友的人不少,但這倆人嘛……一個是是人不理的高嶺之花,另一個據說心有所屬,他倆的組合實在讓人不得不好奇。
兩個當事人完全沒想到,只是吃一頓飯而已,他倆竟然就此被捆綁在了一起。
林聽滿腦子都是她的錢,出了食堂,見路上沒什麼人了,她便問:「蔣同學,你知不知道最近認購證漲到多少了?」
蔣宗:「知道。」
林聽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一句回答,只得無奈提醒:「那你能告訴我嗎?」
蔣宗:「可以……我走之前,我父親用兩萬兩千塊收了一套。」
林聽一愣。
才兩萬二?
不對啊。
在她的印象中,認購證絕對不止漲了這麼一點兒。
不太對勁。
林聽輕輕皺眉,思考著。
她不開口,蔣宗也沒說話,兩個人靜靜地走著,看到他倆的同學也狠狠震驚了。
林聽想了半晌,未果。
她對股票是真的不了解,她只記得認購證會漲很多,但具體是在哪一個節點瘋漲的,她不記得了。
林聽搖了下頭。
算了,再等等吧,再等兩天就要第一次搖號了,或許轉折點就在那裡。
回過神來,她發現蔣宗已經陪著她走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她停下腳步,笑著說:「謝謝你蔣同學,那我先回宿舍了。」
蔣宗點點頭,遲疑片刻,他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朝她揮了兩下。
面無表情地揮手告別,有點兒……像招財貓。
林聽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也朝蔣宗揮了揮手,這才轉身回宿舍。
蔣宗想走來著。
但想起來108條待客禮儀中的一條:要目送女士直看不見了才能離開。
他便站在原地,望眼欲穿地看著林聽。
林聽走著走著,突然感覺背後發涼,她下意識轉頭,遠遠地看到了門外還停留在原地的蔣宗。
林聽:「……?」
他這是鬧哪出?
有事兒沒說完還是怎麼?
她試探著抬起手,又朝他揮了兩下——
【有事嗎?沒事我回去了。】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蔣宗也抬起手,揮了揮。
蔣宗覺得,他這是正常的回應林聽的道別。
林聽卻以為他的意思是——
【沒事,你走吧。】
雖然腦電波連接失敗,但最終結局是兩個人都希望看到的。
林聽轉回身,走了。
蔣宗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也轉身離開。
他倆都沒注意到宿舍樓的窗戶後,一摞又一摞的腦袋瓜目睹了全過程。
林聽回到宿舍,剛要開口,就被四雙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眼睛盯住了——包括鄭妙英,她都不看馬克思了。
林聽打了個寒戰:「你們,有事嗎?」
蘇玉與她不熟,還有些怕她,只敢看,不敢開口;
吳燕和李芝竭力克制情緒,不自覺地搓著手;
只有鄭妙英這個憨憨脫口而出:「聽聽,你跟蔣宗同學談朋友了?」
林聽:「……?」
「什麼玩意兒?」
「哪來的謠言?」
「誰談戀愛誰是狗。」
林聽的三重否認鏗鏘有力。
但沒有一絲效果。
鄭憨憨指著行李箱:「可是他給你帶了好多東西。」
林聽嚴肅更正:「那是他父親給我的!」
吳燕和李芝再也按捺不住激動,興奮地抱住彼此尖叫出聲。
「你們已經見過家長了?」
「你和他爸爸談朋友了?」
第二個問題出自鄭憨憨之口。
林聽:「……?」
她假期的時候為什麼沒把英子賣了呢?
一時善良,一世後患啊。
林聽伸手懟了一下鄭妙英的腦袋瓜,把飯盒放在她面前:「閉嘴,吃飯。」
「可是聽聽你還這麼年輕……」鄭妙英緊張地拽著林聽的袖子,好像在關心失足少女。
林聽被她關心得眼前發黑。
她環視四周,見她們都是一副八卦樣,清了清嗓子認真強調:「我只是在假期去滬市玩的時候剛好碰見過蔣同學和他的父親,我沒和他處對象,也不是要當他小媽!」
所有人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林聽叉著腰:「我發誓行不行?」
眾人:「你發。」
「好!」
「我用你們四個的生命保證,我絕對沒有和蔣宗或他父親處對象!」
眾人:「……」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就覺得林聽的話很有可信度了呢!
林聽打發了這四個,隨手拉過蔣宗給她的行李箱。
打開一瞧,裡邊嚴絲合縫塞滿了禮物盒,粗略掃一眼,約有二十多個。
林聽隨手打開一個巴掌大的盒子,裡邊竟然是一塊寶格麗蛇形手錶。
林聽瞬間懵住。
這表不僅是貴,而且也不是輕易就能買得到的,畢竟現如今國內根本沒有寶格麗經銷商,想拿貨最近也得去香江。
它的價值已經遠超實際售價了,因為它還代表著身份。
林聽的表情嚴肅下來,合上禮品盒,又拿起另一個盒子打開。
這個盒子裡的東西有些一言難盡。
蔣父或許是還記著過年時沒有聯繫到林聽的事,他送了她一個大哥大。
大哥大,在九十年代絕對是稀罕貨,大老闆才能有的。
可讓一個用慣了智能機的人用這個極其類似肩扛火箭筒的玩意兒,多少有點兒羞恥。
林聽瞄了一眼就立即合上蓋子。
如果被那幾個傢伙看到這東西,那她再發八個誓她們也不會相信她和蔣宗只是普通朋友了。
林聽回頭瞄了她們一眼,見她們雖然心不在焉地做著手裡的事,但並沒有看自己,這才放心下來。
她轉回頭,看著剩下那些沒打開的盒子,有些不敢碰了。
這裡邊還會有什麼呢?
蔣叔送她這麼重的禮又是什麼意思?
總不可能真的是給彩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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