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心有執念，他明白這次也許是何雨邦跟他的最後一次相見，他心中有很多話想問清楚，不然心高氣傲的他死也不會瞑目。

  強忍著氣血攻心，怒氣上頭的眩暈，頭剛趴在桌子上，易中海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讓自己清醒了過來。來不及擦去嘴角剛流溢出的血液，瞪起眼睛怒視著坐在對面雲淡風輕的何雨邦，殺人不過頭點地，何雨邦做事怎麼能夠如此決絕，不給人留一點退路。

  「很好奇我為什麼如此大費周章的對你易中海趕盡殺絕？」

  何雨邦用右手食指輕叩著桌面，語速平緩的問著話，也沒有去等易中海的回答，似乎早已洞悉了他心中所想的一切，自問自答的繼續說道。

  「其實這沒有什麼奇怪的，我也很想知道你易中海是怎麼有臉面來好奇我會這樣對你的？」

  嘴角的冷笑顯示著何雨邦內心的不屑，額頭中間那條疤好像也活了過來，平時不仔細去看很容易讓人忽略的疤痕，此時卻引人注目起來，似乎要活過來擇人而噬。

  「從你易中海進入四合院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個滿嘴仁義道德，本身卻是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不管你平時隱藏的多好，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這不是我家傻柱這顆雷爆了出來，炸得你易中海死翹翹了吧。」

  搖了搖手阻斷易中海想反駁的打算，何雨邦替他辯解起來。

  「你是不是想說你不是這樣的人，想說你易中海在軋鋼廠兢兢業業，認真工作，為國家的工業化建設添磚加瓦，還帶出了很多徒弟；想說你易中海在院子裡做為管事大爺，做事公平公正，努力調解鄰里糾紛，幫助了很多院子裡的貧困戶；還想說你易中海一直倡導大家尊敬老人，孝順老人，讓院裡年輕人養成尊老敬賢的良好品德。」

  說完後的何雨邦目光炯炯的看著易中海，滿臉揶揄的看著易中海。易中海耳中聽著何雨邦對他為人處世的總結，雖然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總感覺何雨邦不懷好意。認真盯著何雨邦看了一會，眼見他神色不變，易中海黑著臉點了點頭說道。

  「難道不是麼？我承認在對待柱子這件事情上過分了點，但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你何雨邦不能因為我的一點錯誤，就全盤否定了我過去所做的事情，我想你何雨邦也沒有這個能力。」

  「哼，苦衷？……」

  冷哼了一聲的何雨邦收起臉上揶揄的神色，眼露審視的目光撇了撇嘴說道。

  「你的苦衷不就是擔心沒有人給你養老，在你死後無人摔盆打幡麼。」

  「你絕戶也不是我何家害得，你卻用這樣骯髒的手段想要控制傻柱來給你養老，你不是想養老，你他麼的是想當皇帝吧！想著把控傻柱的思想讓他對你言聽計從，想著以後老了還有人可以指揮，不願意老了想吃點什麼要看別人臉色。你都特麼的絕戶了哪裡來的這麼多要求，你易中海還真把自個當個人物了？」

  心思被戳穿的易中海臉色蒼白起來，這麼些天忍飢挨餓，剛才又怒火攻心了一次，這會身子都坐不穩搖晃了起來。

  何雨邦無視了易中海搖搖欲墜的身體，自顧自的從口袋裡掏出了香菸，甩了一根給易中海，就當是他送易中海的斷頭煙了。點燃嘴裡的叼著的香菸後把火柴推給了易中海。

  進來這個地方這麼些天了也沒有誰來看看他，易中海也饞煙好幾天了，穩住身子撿起掉在桌上的香菸，點燃後深吸了一口，終於感覺身體好受了一些。

  何雨邦眼神注視著從菸頭上裊裊升起的煙霧，開口繼續說道。

  「說你易中海是個偽君子真不是我何雨邦誣陷你，你說你在廠裡帶出了很多徒弟？」

  何雨邦語氣中的不屑被他表現的淋漓盡致，嘴角扯出的笑容儘是嘲諷。

  「建國前的那些事我們就不說了，國家建立後，原本屬於婁半城的軋鋼廠被他捐獻給了國家，從那時候起你拿的就是國家給你的工資，徒弟也是工廠里的領導分配給你的，是國家在請求你教導那些工人，這麼說應該沒有錯吧？」

  停頓了一下的何雨邦吸了口香菸，目光直直的看著易中海說道。

  「可是你易中海怎麼做的呢？教徒弟總喜歡藏一手，每次說到重點的時候就遮遮掩掩含糊其辭，還抱著舊社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那一套。從49年建國到如今也有十年了吧，你帶的所有徒弟他們工級有4級以上的麼？僅憑這一點你易中海給院裡劉海中提鞋都不配，就我所知，僅是7級工的劉海中，他就有兩個徒弟的工級快趕上他了，四級以上的有多少就不太清楚了。」

  易中海聽了何雨邦的話，也是出神的想了起來，是啊，建國後我拿的是國家給的工資，技術等級也是國家給評定的，不再是過去資本家掌控工廠的時候，自己的徒弟再怎麼出息國家也不會把自己開革出工廠，也就不會發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事情。

  「我們再說你在院子裡調解鄰里糾紛所謂的公平公正。如你所說，你確實為院子裡的鄰里和諧做了一點貢獻，但真的也就只有一點。」

  聽到這裡易中海急了起來，他自認為在院子裡處理了很多的家長里短，為大家調解了很多的糾紛，避免了很多的麻煩，怎麼到了何雨邦嘴裡就只剩一點了。

  何雨邦看到他想急著辯解，開口說道。

  「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正常情況下你在院子處理糾紛還是蠻不錯的，但是一但事情涉及了賈家，你可以拍著自己的良心說你處世公平公正麼？你也別說什麼賈家困難，這個時期誰家裡不困難？更何況賈家前兩天白還了我家七百塊，你覺得你說他賈家困難說得過去麼？」

  「你說你處理了很多鄰里糾紛，但是這些鄰里糾紛又是怎麼來的不需要我說了吧，院子裡十次矛盾，其中賈家必然參與了其中的八次，我說的不錯吧，不是賈張氏偷拿人家的東西就是秦淮茹端著個大海碗上別人家門口要吃的，人家一跟他們賈家鬧起來，你一個指望著賈東旭養老的絕戶必然是會向著賈家，每次都是賈家困難讓大家多包容一下，每次處理都是屁股歪向了賈家。矛盾的長久積壓，你覺得賈家在沒有了你易中海，能在四合院裡呆多久？以院子裡那些人的人性，你覺得賈家能有什麼下場？」

  何雨邦無視臉色呆滯起來的易中海，何雨邦繼續語言的輸出，他也是這些年在外面很少跟人打交道，差點憋瘋了，這會面對將死之人易中海也不由得健談起來。

  「至於後面說得尊老敬賢，你是想潛移默化院子裡年輕一輩專門尊敬你易中海跟老聾子，想著把整個四合院打造成你們兩人的養老安樂窩吧。不然後院錢老太怎麼沒有看見你要人給她端點吃的，她比老聾子年紀還大幾歲呀。」

  「說了這麼多也差不多了，你易中海是什麼樣的人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思了，我們來談談別的東西。」

  易中海也是收起被人揭穿偽裝的驚愕，面露奇色的抬眸注視著何雨邦，想看看他到底想說些什麼麼。

  何雨邦也沒有讓他久等，見易中海得眼神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何雨邦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你老家還有個沒有出五福的堂侄子，他也無兒無女，如果我給他送點好處然後要求他收養你的孩子，然後把你對傻柱所做得一切在他身上安排一次，你覺得以你對他的了解他會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