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是龍是蟲就看你這批工件的成績了，報廢率是百分之二。你可別讓我失望，也別讓廠裡面的領導難做！」

  說完一句話後，郭大撇子轉身一跛一跛的轉身走了幾步，停下下來，回過頭說道。

  「賈東旭，你爹老賈以前在軋鋼廠也是個人物，再怎麼說大家遇到了也都會叫一聲大師傅，你可不要太拉夸。」

  不再看賈東旭陰晴不定的臉色，郭大撇子徑直走入了自己的辦公室。

  賈東旭看著手中的單子，臉色一會懊惱，一會嫉恨，最後猶豫不定的咬了咬牙，拿起一個工具框就向材料倉庫走去。

  學徒工聚集的地方，有人拍了拍小單的肩膀，問道。

  「小單，你說郭主任跟賈東旭說了什麼？」

  小單回過頭，看了一眼拍他肩膀的工友，沒好氣的說道。

  「誰知道了，機器聲音這麼大，誰能聽到他們說話？」

  「哎，猜猜嗎？你沒見剛才賈東旭的臉色有多難看啊！」

  「去去去，你怎麼這麼閒啊，管他臉色難不難看，王哥你還是先做好你自己的事吧。聽說今年又有晉升考核，現在易中海被抓了，王哥你就不想趁這個機會去試試看，要是能夠考核通過，那就是正式工了。」

  「咦，是啊，現在易中海被抓了進去，那麼今年的考官肯定會換人。這麼說的話，小單你的機會不是更大了。」

  王哥一拳砸在自己的手心裡，高興的說道，臉上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他們這些學徒工，做的最長的都有5年了，時間最短的也有兩年，可是易中海一直壓著他們的等級，不讓他們去參加考核，說他們這些學徒工技術不到位，反正考不上，去了也是浪費廠里的資源，就不要去給廠里添亂。

  以前易中海是廠里的八級工，少有的技術大拿，他說的話，廠里領導很是相信，他們這些學徒工報名參加考核，在易中海那裡就被打了回來。如今易中海被抓，想必今年的學徒工考核所有人都會報名參加。想到這裡的王哥，一巴掌拍在小單的肩膀上，興奮的說道。

  「小單，還是你腦子轉的快，我這就去我找人練習去，趁著這個機會，說什麼也要轉正成為正式工。」

  說完就向他平時關係處得好的工友那裡走了過去。

  小單看著材料倉庫敞開的大門，進進出出領料的人很多。小單的眼神中有無限的期待，他知道以自己的技術，早就可以考二級工了。可是易中海為了給自己的徒弟賈東旭找個幫手，一直壓著自己，不讓去參加晉升考核。

  近四年的學徒工生涯，一直讓自己給賈東旭這個廢物打下手。廠里明文規定了，只有技術到達7級，才會配備幾個學徒工幫著做些抬拿領料的活計，學徒工也可以跟著學一些技術。可易中海在車間強行把自己劃到他的名下，卻沒有教自己任何東西，說什麼讓自己先跟著賈東旭學一些基礎的東西，每次教賈東旭關鍵技術的時候就會把自己趕開。

  不就是想著給賈東旭找個幫工麼，好讓賈東旭在做事的時候輕鬆一點。別看易中海技術高超，可看人的眼光是真的拉夸。就賈東旭這廢物，我進廠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現在還是什麼樣的，根本就沒有一點進步。

  四年的時間，自己偷學都能獨自加工二級工件了，可賈東旭有著八級工的師傅細心教導，卻還是只能加工一級的工件，不知道是易中海沒有教好，還是賈東旭未曾用心去學。

  易中海的心思，車間裡大部分人都明了。一個近50歲的老絕戶，收下同一個四合院裡父親去世了的賈東旭，不就是擔心以後有人吃絕戶，想著賈東旭能給他養老么？

  可他也不好好想想，就賈東旭這樣爛泥扶不上牆的人樣子，誰給誰養老還不一定了。

  「今年的晉升考核，我一定要參加，最起碼也要轉正成為正式工，要是能成為二級工最好。」

  小單在心裏面認真得想道。

  賈東旭忍著倉庫管理的調侃，悶頭領好材料走出了倉庫，後面還傳來了管理的聲音。

  「賈東旭，你怎麼能自己來領材料了，多耽誤時間，下次叫你師傅，八級工易中海給我吩咐一聲就好了，我給你拿到工位上去啊。」

  「哈哈哈」

  ……

  今天是工廠第一天開工，倉庫里領料的人很多，眾人聽到管理員的話，全都大笑起來。

  賈東旭抓著框子的手青筋凸顯，低頭走路的臉上俱是怨毒的神色，強忍著把材料砸到管理員臉上的衝動，賈東旭咬著牙把材料拿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扶著雙腿喘了口氣，賈東旭直起腰後拿出放在口袋裡的單子看了起來。

  上面的圖樣師傅易中海應該教過自己，只是時間長了，自己什麼都忘記了，具體要怎麼做也記不得了。拿著圖紙來回翻倒了幾次，撓撓頭想了又想，有感覺，就是想不起來要怎麼下手。

  驀然，賈東旭的眼睛亮了起來，拿著手中的圖紙就向著一個工位走去。

  來到一個正在開著機器小心操作的工人後面，賈東旭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肩膀上，說道。

  「師兄，你……」

  「啪，咔咔，轟……」

  「小張，躲開。快關機器，把電關了，快……」

  賈東旭話還沒有說完，被他拍了肩膀的那人手中的工件一下沒有抓穩，掉進了機器裡面，正在運行的機器被掉入的工件卡住，發出了被損壞的「咔咔」聲，最後那一聲「轟」應該是機器裡面的齒輪被崩壞了而發出得聲音。

  工位旁邊的另一個師傅聽到機器發出的聲音，趕快大聲呼喊起來，並迅速的關掉了電源，拉著還在愣神的小張遠離了被損壞的機器，就是怕機器裡面再蹦出什麼東西，把人傷到了。

  賈東旭知道自己闖禍了，來不及說什麼也跟著遠離了那台機器。等那台被斷電的機器停止了轉動，被拉開的小張才反應過來，瞪著猩紅的眼睛，轉過頭來注視著賈東旭，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大聲吼道。

  「賈東旭，我艹你十八代祖宗。你他麼的想死也別拉著我啊。」

  打了一巴掌還不解恨，又是一腳把賈東旭踹在了地上，俯身拎著他的衣領就是來回幾巴掌，口中不斷的罵道。

  「賈東旭，你自己想死，喝藥跳河都可以，哪怕跳糞坑也行。你他麼的不知道車間的操作制度嗎？」

  「老子正在開著機器加工零件，誰讓你他麼的來打攪老子的，老子要是受傷了，你家祖墳我都撅了你的。」

  說完一把把賈東旭推在地上，又用力的踹了一腳。直起身子後怕的大口喘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