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纖薄的紙頁,在微風的吹動下簌簌作響,透過話筒傳出一陣刺耳的沙沙聲。
陽光鋪灑而下,將讀的興致勃勃的杜松籠罩其中,讓一切都充滿了不真實感。
此刻的一中操場。
幾乎所有人都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凝固動作、張大嘴巴!
腦袋嗡嗡作響的他們,萬萬沒有想到.........
這個聞名一中的「山雞哥」,竟然給眾人來了一次始料未及的意外之喜!
當眾表白??
好傢夥!
這種只會在青春疼痛電視劇里出現的劇情,竟然如此狗血的發生在了自己的學校里!
而且!
這還不算什麼!
真正炸裂的是,他的這份情書.........
簡直不要太爆炸!
原以為杜松要給大家玩個花的。
誰曾想,從開口的第一秒開始,他今天就註定要拉坨大的!
魯迅體........情書?
《戀愛孔乙己》??
沒有一百八十斤腦洞,他都想不到這麼牛比的表達方式!
沒有比南極冰牆還厚的臉皮,他都不敢提筆寫下那些文字!
前三句,把所有人都徹底打懵了!
這一下,再也沒有人哈欠連天、發暈犯困。
全都用目光緊緊鎖住了台上的男生,等待著........
接下來更加炸裂的驚世表演!
【同學又故意的高聲嚷道「等會一定又要有人給你表白了!」】
【秦馨月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前天親耳聽到杜松在給你表白,還送了玫瑰。」】
【秦馨月便漲紅了臉,手中的畫筆開始在紙上描摹,爭辯道,「杜松那種不能算表白.......」】
【「不能算!........雙向奔赴的事,能算表白麼?」】
【接連便是羞人的話,什麼「我也愛他」,什麼「我愛畫畫,他就是我畫畫的baby」之類。】
【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班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男生的普通話其實並不算很標準,專屬於川渝地區平翹舌難分的特別味道,讓這份情書頗具喜感。
操場中一眾學生,在短暫的遲滯與懵比之後。
徹底沸騰了!
絕了!
真的是絕了!
且不說時機合不合適,方法妥不妥當!
單單是這個改編,那就是一篇神作啊!
學生時代,每天被各種苦悶和煩躁所填滿。
如此驚天的大樂子,已經足夠他們反反覆覆的念叨兩三年了!
杜松!
一中「活學化用」第一人!
「名著表白」代表家!
真真正正的狠人!
為了給大家帶來一點樂子,創造一些趣味,竟然寧願犧牲接下來兩年的擇偶權!
這一集,它的名字叫【社死加斷愛,大義滅自己】!
秦馨月都快哭了。
站在五班隊伍中段的她,幾乎是在杜鬆開口的第一秒起。
就將頭垂到了自身身體的極限。
可即便如此,依舊逃不過那些敏銳目光的注視與搜尋。
前所未有的尷尬,將女生緊緊包裹著。
饒是在五班那麼烏煙瘴氣的環境中修煉了整整一年,可秦馨月還是覺得臉上一片火辣辣。
她其實想到了杜松可能會整活,但萬萬沒想到,他會整這麼發瘋、這麼離譜的大活!
這哪是表白啊!
這簡直是漂白啊!
把自己這麼多年累積的尊嚴和臉面全數洗刷、沖淡、徹底漂沒!
讓自己搖身一變,成為了一中眾人眼中長久的笑話。
後果........
她幾乎都能精準預料到了。
今天這場國旗下的演講結束後,要是往後走到校道上,指定會被人這樣議論。
「喲,這不是五班那個精神病的表白對象嘛!秦啥來著?秦乙己!」
「哈哈哈,五班【臥龍鳳雛】里的【鳳雛】嘛這不是,畫畫的baby是哪款baby?穿豆豆鞋的那款嗎?」
一想到這些,她就瞬間頭皮發麻!
哪怕現在,她都不想在操場裡多呆一秒鐘!
想到此處,秦馨月躬下身子,疾步朝隊伍後方跑去,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她剛剛朝隊尾空地上邁出一步時。
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遮蔽了面前的陽光。
女生驚愕抬頭,隨後便看到了那張對整個五班來說,堪稱噩夢的臉。
「幹嘛去?」
「陸.......陸老師」,她擠出一個僵硬至極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這麼大的一齣好戲,你作為主角提前離場,有些說出不過去吧?」
「而且........」
陸澤滿臉的意味深長,說話間,他抬手指了指台上的男生。
「大戲才剛剛開啟了第一幕,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呢!」
「秦馨月這三個字,從今天開始,註定.......要成為蓉城一中的奇蹟!」
淡淡的聲音里,秦馨月嘆了口氣。
「所以陸老師……這算是,你對我畫機關那件事,遲來的懲罰麼?」
「當然不是!」
陸澤搖了搖頭,語氣異常篤定。
「這不僅不是懲罰,更是對你的獎勵!」
「不信……你聽!」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國旗下的男生,也恰好再度開了口。
激昂又充滿感情的聲音,幾乎是在剛剛出口的那一刻,就讓女生……
想要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我冒著嚴寒,來到相隔兩里路,上了一年學的教室去。】
【這時候,我腦中突然閃出一副神異的圖畫來:乳白的天花板上掛著一盞明亮的燈,下邊是桃木的講桌,上面放著一張嶄新的畫板。】
【其側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手握一支畫筆,向一張白紙用力的刺去。】
【那畫紙卻呲溜一滑,反從她的肘下逃走了。】
【這便是少女秦馨月,因為畫紙曾從她肘下「潤」掉了。】
【所以........】
【我便叫她「閏月」!】
【我日日盼望和「閏月」表白。】
【好容易等到下課,老師告訴我,閏月單身了,我便飛跑的去找。】
【她正在一本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粉嘟的圓臉,頭戴一頂毛線帽,頸上帶著我賣廢鐵給她送的施華洛世奇二手項鍊。】
……
洋洋灑灑的誦讀聲里,所有人心裡都出現了同樣的一句話——
這他媽……
簡直是炸裂死了!
王(亡)炸……
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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