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解稚清迷迷糊糊醒的時候,身邊是一臉沉默的張起欞,整個屋子裡不見其他人。
窗戶外面的天已經完全亮了,看起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時候了。
躺在床上的解稚清還沒爬起來,臉上就籠罩了一層陰影,整個屋子裡就他們兩個人,解稚清不用猜就知道是張起欞。
他慢吞吞的抬起頭,像是一隻剛睡醒的小綿羊,人畜無害的模樣顯得可憐又乖巧,眼尾還帶著紅痕,像是被欺負過一樣。
這人明顯就是有目的!
解稚清警惕的向床內側退去,青龍的影子逐漸籠罩他,片刻後——
"嗚嗚嗚……"解稚清委屈的縮在床腳,頭頂潔白透明的小花兒禿了一小片兒。
他就知道這個人除了薅他的花花不會幹其他的事兒!
竟然還一次性薅了三片!
可惡嗚嗚……
"走吧——"心滿意足的男人淡淡開口。
"去哪?"解稚清抬眼,緋紅色的眼眶裡面還閃爍著水光,裡面滿是疑惑。
這個人怎麼回事?稀里糊塗的帶他去哪?
"跟我走。"
"去哪啊?"解稚清戳著手指,低頭弱弱道:"我……我還得回家呢我不能和你走——"
無辜的小雪蓮聲音柔軟,張起欞倒是不覺得意外。
這樣其實很好,只要不像他一樣,漫無目的,孤苦無依——
不要像一隻浮萍一樣活在世上就好。
大概等了大半天,吳斜和王胖子才灰頭土臉的回來,這情況就感覺他們兩個的臉和頭髮被屁崩了一樣。
聽說是他們炸藥弄的火燒了山,不過現在火已經滅了,看這樣子,應該是學著烈火英雄去裡面撲火了。
"累死胖爺了……"
王胖子洗了一把臉瞬間白了一個度,他和吳斜看起來累的不輕,十分不顧及形象地坐在招待所的凳子上啃著大燒餅,見解稚清白白淨淨的從屋子裡走出來,吳斜才收斂了幾分。
"幼幼你醒了?"吳斜一口燒餅還沒咬下去,瞧見解稚清,瞬間優雅的小口一咬:"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不過那個面癱的哥哥走了。"解稚清坐到了桌子上,拿了了個燒餅慢慢的啃著,貝齒一口一口咬的甚是可愛。
"那小子走了?"吳斜驚呼:"出來的時候就沒見人,你怎麼看見他的?還以為他早就走了,原來一直在招待所里,撲火的時候怎麼沒見他?"
解稚清無辜道:"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坐在房間的凳子上。"
"房間我明明都鎖上了,沒鑰匙只能從裡面打開!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吳斜焦急道,從上到下打量著解稚清,估計這個時候的想法和解語花的一模一樣。
無論如何這乾乾淨淨的小白菜都不能有事!
"沒有,我醒了他就走了。"解稚清垂下眼睛不敢看吳斜,生怕看出什麼端倪來。
"行了,他走歸他走,少他一份金就是了,咱一個人還能多分點。"王胖子只顧著吃,這個時候已經炫到了第四個燒餅了,配著鹹菜就著白粥,美滋滋的。
兩個人吃飽喝足就呼呼大睡了了起來,留下解稚清一個無聊的蹲在招待所不知道幹什麼。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解稚清坐在招待所的食堂吃中午飯,遠遠的看見了幾個熟悉的人走了過來,打好飯和他坐在一起,打著哈欠明顯是沒睡醒。
"幼幼,你什麼時候醒的?"吳斜一坐下就把碗裡雞腿給解稚清夾過去,被吳三醒又夾了回來。
"你幹嘛三叔……"
吳三醒啃著雞腿顯然臉色不好:"你吃就吃你自己,小雲吃鴨不吃雞,就你那髒筷子,別伸人家碗裡。"
"三爺您還知道不少啊——"胖子樂癲癲的。
"那三叔,你可以夾回來給我呀,你吃了算什麼?"吳斜懊惱道。
"去去去,我是你三叔,吃你個雞腿怎麼了?沒見過似的,沒出息。"
吳三醒罵完吳斜,又繼續點名桌子上裝透明的解稚清。
"小雲,我已經聯繫了你師父,他讓你回去一趟。"
"啊?什麼時候的事情啊?"解稚清本來栗棕色的腦袋就差埋到了米碗裡,現在驚的小捲毛都翹了一點兒。
"什麼時候我手機有信號,什麼時候聯繫的。"吳三醒大口吃著米,還配著酒喝了一口:"我告訴你啊,吃完早飯你給我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不然我就告訴你哥——"
解稚清弱弱道糾正:"三叔……這是午飯……"
這模樣像是一隻被抓住了羊角的小羊,軟綿綿的想讓人欺負。
"……別管是午飯還是早飯,吃完飯,胖子也回北京,你跟他一起回去。"
"哦……"
從廣東到北京其實也就那麼段距離,到了北京王胖子還對解稚清說了一句"自求多福,天涯海角流浪客,咱有緣再見"。
有沒有緣他不知道,見不見他也不知道,但是到了新月飯店,他滿腦子都是兩個字——"完了"。
"幼幼。"羅雀在門口等著解稚清,見人來了於是接了上去:"經理一直在等你。"
"羅雀哥哥,我師父臉色怎麼樣?"解稚清跟在羅雀身後,小心翼翼問。
羅雀搖搖頭,轉頭遇見了在樓梯口守株待兔的尹南風,尹南風穿著一身旗袍,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的很有模樣,顯然,他是聽到了他們兩個剛剛的對話:
"老傢伙的臉色很不好,你這次瞞著張日山下斗,甚至就連你哥那都沒告訴,你還想讓他笑著見你?"
"南風姐姐……"
"好了,我可沒辦法,這老不死的要是打你了,姐姐就把他趕出去。"尹南風伸出手,在解稚清臉頰粉嘟嘟的腮肉上掐了掐,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陣營。
解稚清快要感動哭了,沒想到下一秒就聽見尹南風嘆息一聲:
"姐姐只是說說,別放在心上,畢竟老傢伙的在新月飯店還算是吉祥物。"
解稚清哭了:"……"
逗完了解稚清,尹南風看著人畜無害弟弟難過的垂下頭,心裡有一種負罪感,但是今天從老傢伙身上惹的氣一掃而光。
哎呀~還是幼幼可愛~
張日山的辦公室陳列的物件基本沒有變,只不過有時候會多那麼一兩件藏品。
比如現在,解稚清進門的時候左邊多了一個龍紋鏊金燙字的大花瓶,看樣子是北宋的,他那帥氣的師傅正坐在經理的位子上,身上有模有樣的穿著一身西裝內甲,俊氣的臉上帶著金絲的眼鏡,文質彬彬又斯文儒雅。
修長的手指肩捏著一隻小巧的杯子,解稚清瞧見了杯底的字樣,是漢朝的,玉做的身軀上絹刻著蘭花的花紋,周圈是金邊鑲上去,價值連城。
這讓解稚清想到了前不久剛出土的一個西漢的古墓,聽說出土前被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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