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沈琢青沒見到賀彧。
第二天,沈琢青準備好了要給賀彧做心理輔導,賀彧卻不見人了。
只等到秦媽告訴他,賀彧出門了,留了話說今天不需要心理治療,他今天可以休息。
之後連續三天,沈琢青都沒見到賀彧,倒是能從新聞上得到消息,盛黎蓉順利談下三個競爭非常激烈的廣告商,成功為她的嬌寶做前期冠名。
就算是世界頂尖的CEO也難以做到三天談下三個合作,可是盛黎蓉做到了,不對,應該說是賀彧做到了。
高智商的人當然有,但是170的頂尖智商加上180的頂尖情商,無人可比,全世界估計只有他這麼一個人,可這樣的人,卻只能用著假名字,躲在陰影里,給他的父母當不見光的工具。
周五下午,沈琢青見到賀彧了。
賀彧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穿著寬鬆加絨的黑色毛衣,端著杯咖啡,從樓下上來。
沈琢青正從房間出來,在樓梯上與他對上了眼。
沈琢青表情變了變,幾天沒見,他明顯感覺賀彧的眼神變化了。
「幾天沒見你,你忙完了?」
賀彧站到他身邊,注視著他,沒什麼表情地將視線移開,但又看向他,嘴角微勾:「正好讓沈醫生休息幾日,為我治療這麼久,沈醫生辛苦了。」
沈琢青盯著他笑著卻不達眼底的眼睛,許久,上前兩步,與他離得極近,戴著眼鏡但一雙眸依然清澈極了:「下午還要忙嗎?」
他語氣很輕,聽在賀彧耳朵里卻似撒嬌一般。
賀彧垂眸看他,「忙不忙不是我決定的。」
沈琢青眼眸一垂,似有些失落,但隨即又就轉身往屋裡走去,「今天周五,要是不忙,來我房間吧,我給你做個治療。」
沈琢青進了屋,最後瞧了眼賀彧,關上了門。
屋內,他坐在椅子上,戴著無框眼鏡,襯衫馬甲勒得肩胸緊實,細腰勁臀坐在椅上,眼鏡下的目光落在紙質資料上,雙腿交疊,坐姿自若。
大約兩分鐘,門鎖轉動的聲音,門被推開了。
沈琢青抬頭,對上關上門的賀彧。
沈琢青對他勾起嘴角,微微歪頭,很溫柔地說:「看來你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他起身,來到賀彧面前,黑眸清澈望著他,賀彧沒有動作,沈琢青便低了頭,伸手牽住他在身側的手,賀彧的手很涼,但很大,很好看。
輕輕握住他的三根手指,沈琢青將他牽到了沙發上坐下。
沈琢青從準備好的桌子上拿出一個按摩儀,搭在了賀彧的肩項和太陽穴。
沈琢青拿著一個本子在他身邊坐下。
肩頸和太陽穴被按摩舒緩,賀彧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沈琢青望著他,很輕地問:「你現在只是剛工作完需要休息的普通人。」
「我是你的家人。」
「有煩惱是需要和家人說的,我是你最親近的人,你可以告訴我。」
「你父親是不是對你說了一些讓你很有壓力的話?你可以告訴我嗎?」
這話說出口,賀彧眼睛就睜了開。
他扭頭看沈琢青,忽然笑了,眼底有看不太清的紅血絲,仿佛很久沒睡過覺,就這麼幾秒鐘的閉眼,竟沉重出了雙眼皮,不過一眨又沒了:「沈醫生是在催眠我嗎?沈醫生是我的哪個家人?」
沈琢青抬眼看他,微微起身,一腿跪在沙發上,伸出手掌遮擋住他的眼睛,話語落下:「朋友也可以是家人,沈琢青是站在賀彧這邊的,所以希望賀彧的不高興都告訴他。」
「......」
氣氛乍止。
賀彧仰著頭,凸出的喉結忽然明顯的上下滾動了一番。
沈琢青感受到睫毛在自己掌心動了幾下。
掌下的嘴角勾了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細看,賀彧的右臉頰,竟有個不明顯的梨渦。
笑起來竟然可以用「甜」來形容。
「哄小孩嗎?」
「你本來也才20歲啊。」沈琢青說。
賀彧忽然就不說話了,嘴角的笑也消失了。
「告訴我吧,你父親對你說了什麼,我來聽聽他說的對嗎?」
賀彧又笑了,「沈醫生是他們聘來的,對不對很重要嗎?」
「當然了,雖然我的工資是他們給的,但不代表他們就是真理,我在意的對象是你。」
兩人之間又安靜了一會兒,賀彧抬起手將沈琢青的手拉了下來。
卻沒有鬆開,而是握住他的手,放在了鼻尖蹭了下,又滑到嘴巴親吻了下。
「沈醫生在意的是我,還是工作對象?」
他語氣很溫和,嗓音很低,此刻已是落日,窗簾合上了,他背後籠罩了一層昏黃的光,影子落在地上。
沈琢青一頓,一時間沒回答上來。
賀彧卻扭頭對他一笑,說:「沒關係,不重要,沈醫生朝我走來,之後的事就不是沈醫生自己能決定的了。」
「......」
沈琢青頓住,賀彧傾身了過來,一邊摘下他的眼鏡,一邊在他臉頰上一吻,又往前,吻住他的鼻樑,柔軟觸碰著他的唇。
含了下就鬆開了。
蹭到他耳邊說:「沈醫生,還記得嗎,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今晚回家,等我來找你。」
......
晚上,沈琢青回了自己的獨棟房。
也不知道賀彧幾點會來,他沒主動給賀彧發消息,生怕對面情況不合適,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八點多的時候,門鈴響了,沈琢青去開門,門一開,一個身子撲了過來。
沈琢青下意識接住人,對方一身酒味撲面而來。
「弟,晚上在你這住一晚啊。」是許朝。
「你怎么喝這麼多酒?」
沈琢青皺起眉,伸出一隻手將門關了,架著許朝進屋。
到了客廳將他往沙發上一丟。
許朝一臉酒氣,滿臉通紅。
「應酬唄。」許朝閉著眼含糊地說。
許朝四肢八叉地躺在沙發上,沈琢青擰著眉,對他說:「能走嗎?房間在樓上。」
許朝沒反應,歪頭像是睡著了。
沈琢青嘆口氣,直接上前,抓著人的衣領把人架起來,半拖著半提著,帶上了樓。
半路上,醉醺醺的許朝還半睜了眼,評價道:「弟,沒想到你力氣還挺大的。」
沈琢青沒搭理他,把他帶到客房,脫了他外套和鞋子,把他塞進被子裡。
離開房間,沈琢青也回了房,洗了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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