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感受著四周洶湧捲動的法則之力，以及無上和星空間那種如魚得水般的契合性，湛淵無上有些意外。

「不……我不應該出現在『源界』之外，我……或者說，這個我，應該隕落在『源界』之中……儘管目前我並不明白『源界』有何手段能夠殺得了一尊無上……」

無上湛淵腦海中念頭閃爍，下一刻，他的目光已然落到了前方五道散發著熟悉氣息的身影上。

而在無上湛淵現身而出之際，無上易一、無上源始、無上裂真、無上黑白、無上依山盡五位大能者的目光亦是落到了無上湛淵身上。

「湛淵無上。」

「嗯？」

「湛淵無上為何會突然在此處，還是……這片星空實際上……」

五位無上的目光落到湛淵身上，神色中儘是帶著一絲意外。

「諸位殿主，有一段時間未見，別來無恙。」

無上湛淵淡笑著說道。

「湛淵無上。」

無上易一看著出現在這片平靜星空外的無上湛淵，神色微微肅然：「湛淵無上就沒什麼想要和我們說的嗎？」

「哦？我應該說什麼？」

「太一被擒一事，還有英靈聖殿光靈無上手中的眾妙之鏡被盜一事。」

「太一。」

無上湛淵在進入源界時太一至尊已經名聲鵲起，被永恆聖殿推舉為撐門面的人物，這件事永恆聖殿的無上們亦是和他通過氣，以他的智慧，很快已然大概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太一一事，我需得做出解釋么？」

無上湛淵微笑著說道。

但那種屬於無上大能者的驕傲，卻是讓易一無上無話可說。

「況且，我並未違背無上不得對至尊出手的規矩。」

「太一之事還好，如果是他冒犯了湛淵無上，不論有什麼結果都是罪有應得，但光靈無上手中的眾妙之鏡被盜，湛淵無上不應該給個交代么？」

「你又如何知道盜走眾妙之鏡之人是我？」

「看樣子我們需得傳訊讓光靈無上趕過來才是，這一段時間我們嘗試著攻擊這片星空，發現這片星空用以抵消我們攻擊的力量和當初盜走光靈無上手中眾妙之鏡的那位神秘至尊一模一樣，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麼么？又或者，湛淵無上願意讓我們打破這片星空，親自探查一二。」

無上易一道。

「只不過是力量特性相似罷了，易一無上卻斷定這件事情和我有關，未免太過武斷了，這是一種全新的力量，沒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掌握著，就好像當年我們這片星空中的墟界之力一般，你能因為兩個人都掌握著墟界之力從而將其中一人做出的錯事栽贓到另一人身上嗎？」

無上易一深深的看了湛淵一眼：「看樣子湛淵無上是想要拒不承認了，既然如此，我們只能用我們的方法，撕裂這片星空再到這片星空當中去尋找事情的真相。」

一旁的黑白無上聽得無上易一這番言語，皺了皺眉，無論如何，湛淵無上終究是他們榮耀聖殿的一員，不管他願不願意，這個時候他都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易一無上這是要和湛淵無上開戰么？又或者，永恆聖殿想要欺我榮耀聖殿。」

無上依山盡沒有說話，但是卻同樣站在了黑白無上身側。

這麼一個動作無疑已能將她的態度表明。

「看樣子，這件事情得英靈聖殿介入了，畢竟我們是在為英靈聖殿討回公道，而湛淵無上的這種做法卻不像是要將事情解決的樣子。」

「我們且不論這件事情的對錯，同為無上，一直以來我們雖然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對於彼此擁有什麼手段，卻是知之不詳，加之我們六大聖殿在對付墟獸族一事上本為聯盟，真要撕破臉面來開戰不利於我們六大聖殿間的團結，何不就我們兩個過過招，一來，互相驗證一下無上手段的高低，二來，說不定還能通過這種戰鬥迸發靈感，從而尋覓出永恆的方向。」

無上湛淵道。

他說的十分謙虛委婉，但是言語當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浩瀚星空，強者為尊。

不論對錯，強，便是有理。

「湛淵無上既有此意，我便和湛淵無上切磋一番，就以我們雙方誰率先擊潰對方的無上之軀為勝負如何？」

「可以。」

湛淵無上說完，道了一聲：「換一片星空吧。」

「倒是不用，就在一旁分個勝負吧。」

易一無上話一說完直接開口：「湛淵無上，小心了……」

下一刻，無上易一身後的時光之輪玄奧湧現，一圈圈漣漪自他身上擴散而出，干涉著周邊星空，使得周邊星空的流轉以肉眼可見之勢變得緩慢，最終……

近乎完全停滯。

而在這一圈時光蕩漾四周時，湛淵無上的身形亦是變得有些迷糊，在他身上，隱隱可以看到兩道身影。

一道，就是無上湛淵，但是另一道……

卻是一位至尊。

一位普普通通，似乎才剛剛突破不久的至尊，且看他的模樣亦是十分年輕。

如果不是因為這兩道身影的氣息同根同源，眾人都要分辨不出這兩人是否究竟同屬一人。

「嗯！？」

易一無上看著兩道身影不斷變幻的無上湛淵，神色微微一凝。

無上和無上間的交戰完全不同於至尊間的交鋒。

如果說至尊和至尊對決，強弱還得依賴於彼此間掌握的力量、無上法，那麼無上間的碰撞要分出勝負則只有一個辦法！

核心！

找到無上本身的核心，或者說信息源！

生命升華到無上形態，已然脫離了血肉之軀，變成了一種不受物質、能量影響的奇特存在，他們的核心介於存在和不存在之間，只有時間和空間才能稍稍承載他們核心和信息源，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洞悉對方的核心並不件容易的事。

並且，尋得對方的核心是一回事，擊潰對方的核心又是另一回事。

無上不受物質和能量影響，哪怕短時間擊潰，充其量只是讓核心有所損傷罷了，丟失一些本身攜帶的記憶信息，下一刻他就能重新恢復過來繼續再戰。

而且，無上們丟失本身記憶信息的同時，也在不斷的接收外界的東西形成新的記憶信息。

就好像人，忘記一切的知識時也會接觸到新的知識。

因此，除非打斷接收信息、擊潰信息這一循環，否則，無上永遠擊殺不了另一位無上。

而無上們不斷修行，不斷強化自己，針對的亦是兩個方面。

一個方面就是隱藏自己的信息核心，另一方面則是增強自身對對方信息核心的打擊能力。

眼下無上易一以規則神器直接將時空凝固，輕而易舉佔得絕對優勢，但……

卻找不到無上湛淵的核心所在。

「我們幾個，便在一旁看著吧，無上切磋，可是十分罕見。」

看著已經交上手的無上湛淵、無上易一二人，無上黑白雖然覺得沒必要鬧到這種程度，但站在榮耀聖殿的立場上，他還是得支持湛淵無上。

「那就看著吧。」

無上源始平靜的說著，望著交戰的兩人無悲無喜，大腦卻是在以極快的速度計算著，收集著無上湛淵身上的信息，妄圖尋出他的核心所藏之處。

……

就在無上湛淵和無上易一兩尊大能者以切磋為由真正開戰時，源界當中的李求仙卻是明顯感應到了這一方世界的變化。

先前的源界鎮壓著無上湛淵，儘管仍然能夠正常運轉，但就好像一台運轉到極致的電腦，內存幾乎被消耗殆盡，以至於不論再運行其他程序都會變得極為緩慢，甚至很多東西會受到影響無法使用。

但是現在……

在他真正將無上湛淵拋到源界之外后卻是感覺到了源界的輕鬆。

前所未有的輕鬆。

甚至連他所能掌控的源界之力亦是變得極其龐大，龐大到超出了先前數籌，若是他再度動用墟界之力來混淆時間概念，進行時間加速，完全可以將一星年當一萬個星年來用。

「看樣子『源界』的力量不是無窮無盡，釋放湛淵，我所能掌握的源界之力增加了一截，根據增加的源界之力判斷，源界所能鎮壓得住的無上數量在三到四尊，再多的話，就遏止不了無上們的種種神異了，到時候哪怕將他們困入源界，他們也能花費一些時間洞悉源界的弱點，再憑自己的力量將源界撕裂，抽身而出……」

李求仙腦海有所明悟。

同時也覺得理所當然。

源界，並不是無敵。

就好像得了規則神器的無上並不意味著能夠橫掃無上這一階段，源界同樣存在著他的極限。

李求仙站在源界中央，靜靜的感受著整個世界的流轉，同時將自己的力量滲透到了那些當年鎮壓無上湛淵時所引動的力量區域當中，由於他本身便是源界之主，掌控大半個源界，眼下重新將這片區域煉化一番並沒有什麼難度，整個過程宛如水到渠成。

在源界當中，時間概念和外界截然不同。

不知過去多久，李求仙心神一震，他的意識已然滲透到了源界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整個源界似乎變成了他思維的延伸，源界的伸展、收束盡在他一念之間。

而到了此時此刻，他才算是看清了源界這件墟界奇物的真正面目。

墟界！

在看到源界的真身後，李求仙隱隱有種看到了一方墟界的錯覺。

唯一不同的是，源界這座墟界不是屬於浩瀚星空中的墟界，而是墟界中的「墟界」。

換句話說……

是屬於那個半四維宇宙文明尚未滅絕前的那個「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