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又公事公辦的問道:「那你最近有沒有進行標記?或者行房一類能引起信息素波動的行為?」
李卯沒想到抽個信息素要問這麼多問題。
他搭在膝蓋上的雙手有些緊張的捏起,耳朵根子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泛紅。
這要怎麼說?
關鍵是他被標記這件事情要怎麼說?!
中年男人見李卯半天沒回答,還漲著一張豬肝色的臉,便開口提醒:"抽取信息素對Alpha和Omega來說都挺危險的,咱們都是想賺錢,沒必要搭上人命對吧?"
李卯也覺得自己有點兒過於矯情了。
反正他要去洗標記,不也得和醫生坦白嘛?
三甲醫院的醫生是醫生,咱們民辦小診所的大夫差在哪了呢?!
大老爺們兒A就得敢作敢當,身斜不怕影子正!
如今矯情扭捏這樣,壓根不是自己的作風!
於是李卯深吸一口氣,看著診所醫生的眼睛,沉聲解釋道:「那個我、我前幾天被永久標記了,有、有影響嗎?」
醫生在紙上記錄的筆一頓,他緩緩抬起頭,看向表情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李卯。
「你...不是個Alpha嗎?」
由於Enigma這種性別太過稀少,很多人都已經把這種只能在學生時代的生理健康科普書上看見的性別,自動從這個世界裡劃掉了。
在他們的世界觀里,Alpha只有標記別人的份兒。
跨過了心裡那道坎兒的李卯,此刻十分坦然,甚至還有點兒想問問這位劉勇大夫,能不能洗掉自己身上的永久標記。
他點點頭,回答道:「對、對啊,我遇見了個Enigma,所以被他標記了。」
「Enigma?!」中年男人聽到這個稀有性別,驚訝的差點兒破了音,「你被Enigma永久標記了?!」
李卯再次肯定地點點頭,趁機問道:「大夫,我、我問一句,你這裡既然能、能抽信息素,是不是也能清、清洗標記啊?」
他說完,還心有餘悸地抬手摸了摸那晚差點兒被Enigma咬成篩子的後頸腺體。
很明顯這位名為小診所的醫生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案例,他無心再記錄那些屬於李卯的亂七八糟的個人檔案,手忙腳亂的收起桌上的那些紙張後,有些興奮的問李卯道:「你說前幾天,大約是多少天前?」
李卯也不懂這小地中海的興奮從何而來。
他摸著自己的脖子,小聲道:「前、前天吧,大概?」
「確定是永久標記嗎?永久標記成功了嗎?你確定你身為Alpha已經退化的生殖腔被打開了嘛…」
李卯越聽越覺得不對,直到談論到「生殖腔」這個問題,他才一下子炸了毛。
他重重地拍了兩下桌子表達不滿,紅著臉罵道:「我就問你能、能洗不能洗!我說永久標記就是永、永久標記!我他媽還能不知道什麼是才叫永久標記嘛!你怎麼不、不問問那個Enigma內褲什麼品牌的呢!這重要嗎!」
地中海醫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輕咳兩聲回答道:「我這當然能洗標記啊!我經常給那兩條街陪酒的Omega洗標記!你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李卯舔了舔自己的唇珠,心裡有些糾結。
他問道:「你這、這怎麼收費的?洗永久標、標記的話?」
地中海醫生回答:「正常洗一次五千,根據次數累計,洗的次數越多,危險係數就越大,收費也就越高,像你這種第一次的,五千足夠了。」
「我跟你講,你要是去正常的三甲醫院,沒有個兩萬塊錢下不來!何況你那是Enigma標記的,正常他們那幫大夫不得研究研究?」
「現在洗標記的手術就是個小手術,半個小時就完事了,都機器操作,沒什麼難度,你何苦跑大醫院一趟,花那冤枉錢呢!」
地中海醫生賣力地推銷著自己診所的服務項目。
而李卯兩根眉毛擰的死死的。
地中海醫生也見慣了患者這種情緒,他自顧自地說完了口頭上的話後,便不再做聲,給李卯充分的思考選擇時間。
半晌,李卯才主動開口問道:「那我被標記了,還、還能賣信息素了嗎?」
地中海醫生果斷回答:「當然可以!」
李卯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賤兮兮地講價道:「哥,都、都朋友介紹的,您給我打個折唄?洗標記三、三千算了,你抽我一管信息素,我不、不要錢了,勞累您把、我我標記給洗了唄。」
就如李卯進診所前所說的,他現在沒得選。
能這樣抵一下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地中海醫生垂下眼衡量了一會兒,最終似乎是很為難的應了下來。
「行吧,咱們都是房明的朋友,我也當給明子一個面子了,交下你這個朋友了,以後有什麼事兒也能互相關照關照!」
李卯一聽這話,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
他連連點頭,本想掏出煙給醫生遞一根,但一抬頭就看見了牆上貼的「禁止吸菸」標識,他又訕訕的收回了手。
「成、成了!哥!記住你這句話、話了!以後有事兒找我軒轅菲菲就、就行了!」
李卯才不是傻子呢。
雖然嘴上一口一個哥啊弟啊,叫的比親的還親。
實則給人家的身份證是他前一段時間新辦的,「軒轅菲菲」假身份證。
這年頭兒,誰還用真名辦這種倒霉事兒。
對待正職,李卯還會抱抱真名號,積累一下知名度。
這種又是賣信息素,又是洗標記的破事兒,自然用假名了。
看過李卯「身份證」的醫生並沒懷疑他這奇奇怪怪的名字。
他指了一下診所裡間,「行了,兄弟,先辦正事兒吧,你去最裡面那間診室,臉朝下趴在床上就行,我去準備點器械,一會兒過去,你等我一會兒。」
李卯沒對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醫生起什麼旁的疑心,起身就朝著他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並沒有發現,在他轉身之後,那個他心目中的老實人醫生,掏出手機給誰發去了一條消息,臉上的笑容猥瑣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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