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寂靜到了詭異的地步。
江黎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數字,一秒、兩秒,簡直想失聲尖叫。
她瞪大了眼睛,在大腦空白了幾秒後,突然捂著臉轉身就跑。
冷靜,她現在要做的是冷靜。
電話那頭的羅雯沉寂了好久,羅靳延也沒出聲。
這一出鬧下來,羅雯一定是聽見了。
她的話沒能把羅靳延詐出來,倒是詐出了個江黎。
羅雯確定電話那邊不再有女人聲了之後才喚了一聲:「羅靳延。」
她一字一頓,白話都說的字正腔圓。
羅靳延無聲笑了下,手裡還夾著那根沒點的煙。
「我在聽。」
「你最好能解釋一下。」
羅靳延問的理直氣壯:「解釋什麼?」
羅雯長呼了一口氣,從方才的震驚中恢復理智。
「你別跟我講剛才那個聲音是你發出來的。」
江黎一口氣跑到樓下院子裡,她耳根燒的滾燙,這會兒大腦還處於緊繃狀態。
夜裡的風已經有些涼了,風簌簌刮著梨花樹的樹枝,嘩啦嘩啦墜下白色的一團團花瓣。
羅靳延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女人來迴轉悠著,不用看也猜得到她此刻的表情。
他笑了聲,應著羅雯:「你也聽清了?」
「聽得不能再清了。」
羅雯問:「你跑內地是為了找女人,陳義文知道嗎?」
陳義文那小子自從黏上她以後,最喜歡厚著臉皮賴在羅靳延身邊打聽她的消息。
羅靳延點頭,回答的輕鬆:「知道。」
「小姑姑呢?」
「也知道。」
羅雯深吸口氣:「你準備什麼時候帶回香港來見見?」
窗子外的女人還在院子裡打著圈晃悠著,時不時仰頭看樹,剛坐下藤椅又不安分地站起繼續轉著,最後索性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
羅靳延的視線跟著江黎來迴轉,話說的漫不經心。
「我以為你會問我她是誰。」
這似乎才是問題的關鍵。
羅雯是「關心則亂」。
「那她是誰?」羅雯接下這句。
羅靳延眸中掩著笑:「不告訴你。」
電話那頭的羅雯默了半分鐘,在腦子裡組織了無數遍的語言遲遲罵不出口。
羅家家教森嚴,容不得她說出那麼粗鄙的話。
她把話咽下,像是在威脅一般:「隨你,但伯父如果問起來,我不會幫你狡辯。」
羅雯的電話掛斷。
院子裡的人還蹲在那,夜風吹的涼,她就抱著手臂縮成一團,看著小小的,很可憐。
羅靳延低頭看她:「躲什麼?」
江黎背對著窗子,聽見羅靳延喊她也沒回頭,悶著聲回他。
「太丟人了,你怎麼都不攔著我點?」
好大一口鍋,扣的羅靳延發笑。
「你的嘴太快了,我攔不住。」
「那也怪你,我以為你的電話掛了!」
江黎悶哼著,越想越尷尬。
羅靳延靠在窗子前,手裡捻著那個煙管,指尖磨出菸草碎來。
「我只是覺得你更重要。」
羅雯這通電話沒有半點含金意義,不過是來詐他的,她說什麼都沒那麼重要。
江黎低著聲「哼」了一聲,隱約有被安慰道。
「那她……有聽到嗎?」
羅靳延沉默了兩秒,實話實說:「有。」
江黎恨不得把頭插在地底下。
羅靳延敲了敲手裡的煙管,指節抵著鏡框推了推。
「好了,上來吧,冷了。」
江黎站起身緩了緩,腳蹲的有些麻,腦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她仰著頭看著窗邊的羅靳延:「抱我。」
羅靳延只能順著她,又走出院子將她抱回去。
那根被捻的破碎的煙被扔掉,羅靳延彎身將人抱起來,她晃著腳,又抖落了幾片花瓣。
男人瞧見她這小動作,大手在她臀上輕拍了下。
「又不穿鞋。」
江黎靠在他身上,哼哼著撒嬌:「我已經很受傷了,不要再說我了。」
「羅雯跟我姑母一樣,她不會八卦太多,只是打聽問一下,對你比較好奇。」
羅靳延將江黎放在床上,從床頭的柜子上抽出濕紙巾,握住她的腳踝擦拭著。
「對我好奇?」
在觸碰到江黎腳的那一瞬,她猛地抽回:「涼。」
羅靳延指節攥緊:「別動。」
「對於我身邊出現的女人,她們都好奇。」
這話聽得江黎有些不舒服,她不安分的亂動了幾下,不想被羅靳延抓著。
「你身邊出現過很多女人嗎?」
她的腳踝脫離了他掌心,羅靳延沒用力抓她,怕她吃痛,只能任由著她亂動。
他抬頭看她,眼神里是無奈:「就是因為沒有,所以好奇。」
他伸出手探向江黎:「江小姐,可以老實些了嗎?」
江黎「哦」了一聲,又老實輕踏在他掌心上。
「滿意了?」羅靳延問她。
江黎癟著嘴沒說,岔開話題:「羅雯是誰?」
「我堂姐,羅家親系比較多,就算是旁系關係也分親疏,羅雯屬於親的,所以不用擔心。」
「那你有沒有跟她說我是誰?」
「說了,說你是我在大陸新認回的妹妹,」羅靳延起身將濕紙巾丟掉,說的認真,「畢竟你都叫了我好哥哥。」
他又調侃她。
江黎輕推開羅靳延,皺著臉不滿:「你好煩。」
羅靳延笑了笑,抬手解著衣服扣子放鬆肌肉:「她問過,但我沒說。等你去了香港見到面了再介紹也不遲。」
江黎看著羅靳延的動作一愣。
「你要帶我去見她們嗎?」
「不然呢?」羅靳延解扣子的手一頓,「你真偷/情偷上癮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就是覺得有些倉促,好像還沒準備好。
羅靳延將腕錶取下,摘下眼鏡一併放在一旁,單手擁著江黎進懷裡躺上床,大手自然地探/進她睡裙。
江黎防備似地推開他,稍稍拉開距離,瞪著眼睛看他。
「你做什麼?」
「睡覺。」
羅靳延理所當然:「你見過哪個好哥哥不抱著妹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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