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難得閒散,梨花就要快了花期,江黎還有些捨不得。
屋子裡閒不住,她時不時就要拉著羅靳延去院裡小坐一會,就那一個藤木搖椅,江黎自然是坐在他身上。
一回生二回熟,再坐上去時江黎格外自覺,她臀一放,尋了個舒服姿勢就往羅靳延懷裡鑽。
歐昱豐一路闖進雲水灣,文沁追在他屁股後面試圖將人拉住。
「豐哥,江姐真的沒回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要不你就再等等……」
歐昱豐甩開文沁的手,走的火急火燎。
「我就在這等她回來,她還能家都不回了?」
「不是,豐哥你聽我說……」
文沁急得掏出手機偷偷打給江黎,歐昱豐一個回頭將她堵住。
「通風報信是吧?」
文沁一臉苦相。
她倒是想,她連著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只能祈禱江黎這時候不在家。
在也好,但最好只有她一個人在。
江黎大老遠就聽到了吵鬧聲,那聲音由遠到近,就是模糊了些,沒聽清說什麼,聲音倒是有點耳熟。
歐昱豐腳步匆匆,文沁小跑著跟上。
江黎從羅靳延身上坐起,尋摸著朝別墅門外看。
羅靳延皺著眉將人拉回來,手臂探過她的腿彎將人勾近了些,手掌貼著她的足底拍了拍。
「跑什麼?」
沾了幾片梨花白,羅靳延一一將花瓣取下。
「我聽聲音有點耳熟,」江黎蹙了蹙眉,「好像是歐昱……」
話還沒說,別墅的門猛地被推開來。
「天都黑了,她就是再野也不能睡橋洞裡去吧……」
歐昱豐站在別墅門口還要往裡沖,沖了一半,又猛地頓在院裡,說了一半的話也咽了回去。
還不如睡橋洞裡去。
歐昱豐眼前一黑。
江黎蜷在羅靳延的懷裡,她一隻腳被男人抓在掌心。那男人野得很,襯衫袖子半挽著,嘴角還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江黎不出聲了。
歐昱豐也不說話了。
兩人就那麼痴痴傻傻地看著,大眼瞪小眼。
歐昱豐的視線在江黎身上看看,又在男人身上看看,眼前一黑又一黑。
文沁跟在身後,雙手捂臉,不敢再看。
歐昱豐腿一軟,恨不得倒地不起。
-
江黎帶著歐昱豐上了樓,他走在前面,江黎拼了命的給文沁使眼色。
文沁表情沉重,她倒是想提前知會,可她光顧著花前月下,跟著男人悠閒似的賞景,哪有心思接她的電話。
歐昱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瞅著那滿屋子擺滿了的花瓶,裝不下的還用了礦泉水瓶。
他「喲」了一聲,語氣頗為陰陽怪氣。
「還挺有雅興呢。」
江黎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你來做什麼?」
歐昱豐抱著手注視著江黎好一會,嘴一張一合,吐出兩個字。
「捉姦。」
江黎坦然地看了回去:「誰是奸?」
歐昱豐從隨身帶著牛皮紙袋裡抽出一沓照片擺上,手指對著屏幕點了幾下,放出營銷號的視頻。
「上午剛結束的電影宣傳會,下午就上了熱搜。好在你和紀銘的麥都沒收到聲音,沒人知道你說了什麼,但網友已經有人對著你的口型扒出你當時說的話了,你當時捂了嘴,別的不清不楚,就一條板上釘釘——你說了「男人」兩個字。」
江黎覺得有些離譜。
「所以呢?」
她有些訝異,居然會有人從口型分析她說了什麼。
網上的能人異士居然有這麼多。
「喏,你前腳剛說完,後腳狗仔就拍到你跟男人上了車,也就十幾分鐘,下了車你又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了。」
歐昱豐說著,沒好氣地瞥了一眼院裡坐著的羅靳延。
他翹著腿,手裡鉗著煙,半垂著頭吞吐薄霧。
「就他吧?當街曖昧,還說你沒雅興?」
江黎瞟了一眼歐昱豐:「火氣有點大了,叫文沁煮杯茶給你。」
她撈起茶几上的照片看了幾眼。
照片拍的不夠清楚,應該是隔了條街,兩人的臉都拍的模糊。
「車上的那人算是我一位長輩,但我不方便透露他是誰,外面的那個也不方便,你只知道他不是圈裡的人就行了,真有什麼事,我不希望他被曝光,」江黎將照片遞給歐昱豐,「照片沒流出去吧?」
歐昱豐揚了下下頜:「都在這了,那幫狗仔出了事不會真的立馬報,他們肯張這個嘴就是想要錢,價格談得攏就什麼好說。」
他想了想,還是對江黎道。
「我也不反對你談感情,但你總瞞著我,真爆出去我怎麼給你擦屁股?」
江黎伸了個懶腰,語氣淡然:「別把話說這麼難聽,我替你擦的屁股還少嗎?怎麼,管俞巧慣了,要拿對她那一套來壓我了?」
歐昱豐被她噎住,他今天氣不算太順,外面還坐著位爺。
看模樣他認不出是誰,但氣質非凡,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貴氣,一看也是個惹不得的主兒。
真要是個普通人,她江黎怎麼看得上。
歐昱豐抬了抬手,攏著茶几上的照片往牛皮袋裡收:「我得罪不起你這張嘴,下次在街邊注意點,買照片壓熱搜的錢就從你片酬里扣。」
江黎攔住他的動作,從一堆照片裡抽出一張與羅靳延的合影。
玉蘭樹下,兩人緊緊抱著,要吻不吻的模樣。
她指尖夾著那張晃了晃:「錢我花了,留張照片不過分吧?」
「你要有時間就自己去公關,算命的說我壽數短,堪堪幾十年,我不想氣死在你手裡。」
歐昱豐走出院子,文沁一臉心虛地看著他。
他剜了她一眼,回頭她又少不了一頓罵。
江黎倚在門邊和歐昱豐告了聲別。
歐昱豐腳步停了一下,還沒等出這個院門兒,江黎就捏著照片對著那男人晃了晃,笑眯起那雙眼。
「冷了,還打算在那裡坐多久?」
她獻寶一樣把照片遞到那男人手裡,挑著眉頭笑看著他,也不知道在得意什麼。
「花錢買來的,好看嗎?」
歐昱豐道不清此刻的心情,就覺得眼前發黑的厲害。
雅興,真有雅興。
文沁在旁驚慌地扶住他身子。
他閉著眼深呼吸。
還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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