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的腦袋「轟」的一聲，渾身如燒灼一般泛起紅意。
羅靳延會錯了她的意，也不算會錯，只是她心思複雜，連她自己都講不清道不明。
但總之不是這個樣子……
江黎紅著臉連連後退著身子，可羅靳延拽著她的手腕不許她後退，霸道到了過分。
她哭哼出聲，說不出那是種什麼感覺。
想咬他，打他發泄，但更想汲取更多。
江黎細膩如蚊般的哭哼傳入羅靳延的耳朵里，他反倒沒了憐惜之情。
她哭著罵羅靳延，罵到最後聲音都弱了好幾分。
眼角有濕潤沁下，她不敢再罵，羅靳延會懲罰她。
江黎只能哀求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她解釋不出。
羅靳延抽出空閒，啞著聲道：「我不是拒絕你，我只是覺得這裡不太好。」
他不算是一個很注重儀式感的人，但他想尊重江黎的第一次。
至少不應該在這裡。
所以他以這樣的方式哄著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諒，不要再生他的氣。
江黎哭咽著承受著這觸覺。
這是羅靳延帶給她的。
像是一次次被拋向雲端，靈魂都到達了從未抵達過的境地。
她撈起一旁的枕頭重重壓在臉上，眼角划過一滴淚，她把自己的聲音埋沒，讓閣樓恢復寂靜。
羅靳延的手鬆開她的腕，與她十指相扣。
青筋在手背上浮起，江黎顫抖著指尖，撫摸著他的血管。
他咬著她，又在齒印的部位輕吻了一下。
「我還是喜歡你有話對我直說的樣子。」羅靳延說。
江黎閉著眼，她不理解。
這個樣子的她要怎麼和他直說？
她連完整地說出一句話都困難。
可羅靳延有心逗弄她，又不像是逗弄，他只是想聽她的聲音。
「江黎，說話。」
她咬著唇不給出回應，羅靳延便吻她更深。
「說話。」羅靳延命令著她，「說給我聽。」
江黎哭出聲：「你要我說什麼？」
羅靳延握著她的手慢慢揉捏著：「什麼都好，讓我聽你的聲音。」
江黎的聲音哽咽，語氣里滿帶著憤恨。
「羅靳延，我討厭你。」
羅靳延輕笑出聲，拇指打著圈按壓著江黎的掌心。
「又討厭我了？」
他細細密密的吻落下，吞沒著江黎的哭聲。
「繼續，我喜歡聽。」
-
終於了了。
江黎癱軟地臥下，軟床隨著她身形凹陷，長裙散落在膝頭上，露出她那雙白皙的小腿上。
屋內陰暗，卻依舊能看清她小腿肚上留下的指印紅痕。
她大口呼吸著，眼角還泛著紅。
她罵了羅靳延太久，嗓子都罵的啞了。
羅靳延坐起身用手帕擦拭著薄唇，淺白色帕子上沾了一小團氤氳，是唾液還是其他，不明了。
他把江黎撈回到懷裡，唇一下下吻去她眼角的濕潤。
江黎揮舞著手將他推遠，羅靳延看著她的動作挑眉。
「做什麼？」羅靳延問她，「還有力氣拒絕我？」
江黎聽出了羅靳延語氣中的威脅，她頓時僵住不敢動，但心中實在生氣不滿，索性閉上眼直接不理會羅靳延。
羅靳延看著她耍性子的樣子，不禁笑出聲。
他攬住江黎的肩膀，大手貼著她的背脊自上而下的輕撫著順著她的氣，吻有一下沒一下地落在她的額頭上，又溫柔又寵溺。
羅靳延心裡饜足，這一場脾氣鬧過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更親近了。
「還生我的氣嗎？」
江黎閉著眼不理他，獨自生著悶氣。
羅靳延笑了，抬手將她臉頰被汗打濕的髮絲撥到一旁， 有些無奈。
「要也是你，不要也是你，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不生我的氣？」
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她不解釋，羅靳延也會清楚。
他就是故意的。
他在戲弄她。
這個人太壞心，江黎說不過他、鬥不過他。
她說：「羅靳延，我討厭你了。」
江黎的聲音帶了些疲倦後的黏膩與撒嬌意味，聽得羅靳延心裡一陣發癢。
他的掌心貼著她的臉頰撫摸，吻落在她的眼皮上，喉嚨滾了滾。
「好，討厭我。」
羅靳延吻著她，聲音溫柔的要命：「我喜歡就夠了。」
他拉過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指尖揉捏著她的掌心。
江黎蜷縮起身子，將臉頰埋在他的胸膛，細細嗅著他身上的菸草氣。
她攥著胸口，胸腔內跳動的厲害。
她口是心非，羅靳延就聽懂了她的口是心非。
她哪裡是討厭，她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
閣樓外的煙花一瞬間被點燃。
「咻」的一聲，有一束光劃破了夜空。
隨著「咚」的一聲，煙花綻放開來，如春花爛漫，夜空星點。
窗外亮起絢爛的光，隱隱照亮江黎的臉龐。
她半睜開眼吞咽著喉嚨，摸著自己的心跳，開口喚著他。
「羅靳延。」
羅靳延的掌心輕輕落在她的肩頭上，回應著她的呼喚。
「我在。」
江黎合了合雙眼，什麼都沒說，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羅靳延。」
咚——，煙花再次綻開。
「我在。」
……
「羅靳延。」
咚——，又一聲煙花。
「我在。」
……
「羅靳延。」
咚——
「我在。」
江黎一聲聲叫著羅靳延的名字，沒有目的，沒有下文。
他沒有疑惑，沒有不耐，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任憑她叫了幾聲，他都一一回應。
閣樓外的煙花一次次綻放，繁星映晝起整片夜空。
兩人窩在昏暗的閣樓里，只有在夜花絢爛起的那一刻才能夠看清彼此的臉。
她貼著他，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呼喊。
「羅靳延。」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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