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鈴聲打斷了兩人間的親昵。

  顧嶼瞥了一眼，發現是特助的電話，也沒接，掛斷後發了個消息就放下了手機。

  「我去給你拿衣服，乖乖在這等我回來？」

  顧嶼親了親小貓柔軟的唇，又親了親他眼角的淚。

  江望舒點了點頭顧嶼把江望舒放下，快步走向客廳。

  特助的速度很快，只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幾套衣服都買到了，從裡到外，無一缺漏。

  顧嶼拿著衣服回房間的時候江望舒還是乖乖地坐在床上，他身後的貓尾不安地晃動，在看到他走進來時搖晃地更厲害了。

  顧嶼眼中笑意加深，把手中的紙袋子放到一邊後又把小貓抱到了腿上。

  「小舒突然變成了人，還真是讓我不習慣。」

  他輕笑著調侃。

  江望舒癟著嘴沒說話，身後搖晃的尾巴垂下去橫在身前，兩隻貓耳朵也耷拉下來。

  小貓表情懨懨，腦袋都靠在顧嶼的肩膀上，任憑顧嶼摸他的尾巴也不反抗。

  明明江望舒什麼話都沒說，可卻平白無故地讓人覺得難過。

  他的委屈和失落像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沒由來的就讓人心疼。

  「怎麼了？不開心？」

  顧嶼的聲音中的情緒淡下去。

  「沒有。」

  江望舒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情緒明顯不是他所說的沒有不好。

  顧嶼皺了皺眉，抬起手輕撫少年瘦削的背脊。

  「小舒可以告訴我。」

  「什麼都可以。」

  江望舒忍不住想開口，可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更不知道那些話說出來之後，顧嶼會不會相信。

  猶豫了半天，他最後還是沒有把事情說出口，只是懶懶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只是困了。」

  顧嶼的眸子沉了沉，手慢慢上移挪到少年的頸後。

  這個姿勢能夠讓他完全掌控少年的身體。

  「是這樣嗎。」

  男人嗓音低沉，語調被稍稍拉長，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江望舒腦袋抵著顧嶼的肩膀，心中一陣酸澀。

  像是做夢一樣。

  他真的回家了，回到了顧嶼身邊。

  顧嶼還是以前那樣喜歡欺負他。

  江望舒不知道現在算是時間回溯還是其他什麼情況，他又莫名其妙地變回了人，可是耳朵和尾巴都收不回去了，也聯繫不上系統。

  該怎麼辦呢……

  之後該怎麼做，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再次面對顧嶼？

  如果是從前，江望舒不會這麼猶豫，可現在他經歷了太多世界，顧嶼和他的關係早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顧嶼是他的愛人。

  這是江望舒能夠肯定的事情，可他不確定現在的顧嶼是不是和曾經的顧嶼一樣喜歡他。

  莫名的擔憂和惶恐湧上心頭，小貓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失落了。

  顧嶼敏銳地察覺到小貓失落的情緒，眉頭皺的更緊了。

  又過了一會兒，江望舒突然用帶著哭腔的嗓音問顧嶼。

  「你會不要我嗎？」

  「不會。」

  男人的回答簡介又迅速，他甚至沒有思考，幾乎是脫口而出。

  「……」

  「……那你還會喜歡我嗎？」

  「會。」

  江望舒抬起頭去看顧嶼的眼睛。

  那雙深邃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繾綣深情。

  橫在腰間的尾巴又慢慢抬起，稍稍晃了晃後悄悄纏住了男人的手臂。

  江望舒又靠回顧嶼的肩膀上。

  「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去找別人。」

  「有好多人喜歡我呢。」

  小貓哼哼唧唧地說道。

  他可是一隻很受歡迎的小貓！

  有好多好多人喜歡他呢，就算顧嶼真的不喜歡他了，大不了，大不了他就離開這裡。

  反正他會的東西很多，自力更生才不是問題。

  少年哼哼唧唧的話被顧嶼聽了個一清二楚，手臂收緊，少年被他更用力地壓住貼緊在自己身上。

  「小舒這麼好，當然會有很多人喜歡。」

  顧嶼輕笑著，面上的神色看不出異樣，可胳膊上的青筋卻慢慢凸起。

  「小舒喜歡他們？」

  「喜歡啊，他們喜歡我，所以我也喜歡他們。」

  江望舒笑著說道。

  小貓的價值觀很簡單，別人對他好，他也對別人好，別人喜歡他，他也喜歡別人。

  在小貓的世界裡，感情是彩色的，每一個人都對應著一個顏色，就連繫統也是。

  系統是漂亮的月牙色，看似冰冷實則溫暖。

  在江望舒心中，每一份感情都擁有獨一無二的色彩，只不過代表著顧嶼的那一抹顏色格外鮮亮。

  顧嶼唇邊的笑容微微收斂，唇線繃緊了些，眼底的暖意也冷下去。

  江望舒也發現了男人的異常，想起記憶中那些片段，他大概可以推測出顧嶼現在處在一個什麼階段。

  「但是我最喜歡你啦。」

  他趕忙補救，這話也的確安撫到了顧嶼的情緒。

  顧嶼唇邊重新掛起笑。

  兩人又待了一會兒，顧嶼突然看向少年頭頂上的貓耳。

  「小舒怎麼會突然變成人？」

  江望舒歪了歪腦袋思考了一下，最後又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當時他只是想捉弄顧嶼一下，誰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從貓變成人呢。

  而且尾巴和耳朵都變不回去了。

  顧嶼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對貓耳，沉默半晌後突然笑著開口。

  「小舒在變成人之前是不是親了我一下。」

  明明是詢問的話，他偏偏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像是已經篤定了這個事情。

  江望舒思索了一會兒。

  變成人之前，他親了顧嶼……嗎？

  還沒等江望舒想清楚，就聽到顧嶼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那我們再試試吧。」

  江望舒錯不及防被顧嶼親了個正著。

  顧嶼的吻很溫柔，轉瞬即逝，就像是蜻蜓點水一般。

  在輕輕吻過一下後顧嶼退遠了些距離，重新觀察起小貓來。

  可惜的是，小貓的耳朵和尾巴依舊沒有變回去，他自己也沒有重新變回布偶的樣子。

  「看來這樣親不太行。」

  顧嶼的眼神有些可惜。

  江望舒微微蹙眉，總覺得現在的情況有哪裡奇怪。

  顧嶼抬手摸了摸小貓的耳朵，貓耳敏感地抖了抖，少年的身體也打了個寒顫。

  顧嶼的目光落在少年柔軟的唇上。

  「那就換一種方式吧。」

  話音剛落，他便又湊上去吻住了江望舒，甚至在對方沒反應過來時直接把人翻身壓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