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恩慈鎮靜離開房間。
向聞聲趕來的護士長簡短解釋。
「只是徵用一下病房。」
放下偽裝的柯特助。
用最冷酷的表情,說著最禮貌的請求。
玄創的兩位秘書倒是對此司空見慣。她們溫言軟語,很快就轉移了護士長的注意。在回頭一瞬,兩名靚麗的年輕秘書只微微皺眉。整個玄創公司,雖然在明面上是遊走於灰色地帶的民營企業,實際只是楚玄獨攬霸權的一言堂。
楚玄的態度,和柯特助此時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一位秘書詢問:「既然午飯取消,為楚暖暖小姐準備的生日禮物,還需要嗎?」
柯恩慈隨手詢問:「不需要了,準備了什麼。」
秘書回答:「還是鉑金包,適合年輕女孩的款式。要轉送給楚硯小姐嗎。」
柯恩慈的眉心皺起。
秘書驀地頓住,然後連連道歉:「我們會另外給楚硯小姐準備。」
柯恩慈:「我來準備。鉑金包,年會上抽獎抽掉。」
此時。
病房內。
滿地的玻璃碎屑、楚暖暖驚嚇到渙散的瞳孔,全然無力站起的四肢。
無聲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有那麼一瞬。
楚暖暖以為,楚玄會打死自己——
但他只是把真元送到了自己的脈搏。
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幾乎讓她的原地昏厥!
她聽說過楚玄的手段。
但真正被用在自己的身上,那陰涼的內息在她的四肢百骸攢動,讓她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楚玄就站在她的身側。
他俯身。
像往常一般,輕輕摸了摸楚暖暖的頭髮。
眼裡有遺憾,更多是其他說不出的情緒。那冰冷的手撫過她的耳側,楚暖暖抖的更激烈了。
她甚至希望能在裡面看到憤怒。
至少讓她知道楚玄是為因為什麼突然變臉。
在過於疼痛的刺激下,楚暖暖嘴唇發白,她腦海一片紊亂。
楚玄淡漠觀察她的表情。
有恐懼,有委屈,有迷茫。
卻沒有任何悔恨。
楚暖暖體內,陰毒的氣勁終於消散。
她大口大口喘息,眼淚湧出通紅的眼眶。
楚玄坐在了她的身側:「楚暖暖,你還記得十年前的事情嗎。」
楚暖暖驚懼搖頭:「我……我十年前生了一場病,很多事都記不得了。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
楚玄表情平淡:「是嗎。」
那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
楚暖暖的四肢因為剛才的抽搐完全脫力,眼裡卻滿是怒火:「楚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我是你妹妹啊。你到底誤會了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楚玄嗯了一聲。
「我沒有針對你。」
「只是想看看,住在你身體裡的,是什麼東西。」
「作為你十年中的兄長,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楚暖暖神色陡變。
楚玄就坐在她的身側。
饒是語氣淡淡。
眼神卻像是伺機等候的毒蛇,在這瞬息之中,精準捕捉到了楚暖暖的不同!
緊接著,楚暖暖就反應了過來。她倉皇低頭,試圖用沉默去掩飾——
但這瞬息的色變已經足夠。
楚玄站起。
那玄創出了名的刑訊手段,再次占領了楚暖暖的經脈!
楚暖暖沙啞尖叫:「別!求、求你——」
楚玄停下真元。
居高臨下,低頭看著她。
「它是什麼。」
楚暖暖嘴唇緊抿。
楚玄:「不肯說?它是怎麼把你放進楚家的。它在哪裡找到你的?長藤慈幼院?還是長藤區民俗博物館?它為什麼選了你?你為什麼選上——」
你為什麼選上楚硯。
楚玄沒有說出最後一句。
他沒有放過楚暖暖任何微表情。
長藤慈幼院。
和慈幼院對面的民俗博物館。
原本僅僅是自己的猜測,此時在她震顫的瞳孔里得到了驗證。
他輕輕握住楚暖暖的手。
就像是曾經為她遮風擋雨的兄長。
「暖暖。它,是異詭嗎。」
楚暖暖倏忽抬頭。
楚玄的語氣充滿誘惑:
「如果你坦白,你依然可以是我的妹妹。」
楚暖暖怔怔望著他。
「——真的嗎。」
楚玄點頭,年輕雋秀的玄創總裁蹙著眉,淺色的瞳孔里流淌著奇異的溫柔。
楚玄總有一種特殊的力量。
能讓人輕易相信他的話,為他赴湯蹈火。也能讓人在人群之中,只一眼就對他念念不忘。
他說:
「你和它不一樣。」
「你是人類,我也是人類。」
「你叫了我十年哥哥,你可以回頭。」
楚暖暖看著他的表情。
然後低頭。
「是啊。」
「回不去了。」
【我記得他這個表情。】
【他不會讓我回頭,他想讓我死!】
【楚玄,我比你想像中要了解你。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十五歲的時候,有封被你隨手扔掉的情書,是我寫的。】
【出來。】
【出來!】
她在心中焦躁呼喚。
【你的能力出問題了。】
【楚玄覺醒了。】
【再不出來,我們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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