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前我還不太確定,這除妖之人,會是何方神聖呢?」
「我也許知道……」
這時蝙蝠精勉強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環顧了四周一眼之後,冷靜的分析:「早年我曾在小雷音寺中見到過孫大聖和唐三藏一行人,了解到當年孫大聖還有三個本事頗大的師弟。」
「其中二師弟豬悟能,當年可是天庭掌管十萬天河水兵的大元帥,修為也是相當不俗,尤其是一身水下的功夫,更是遠勝孫大聖。」
「後來這豬悟能在取經成功之後,便被封為凈壇使者,如今正在凈壇畝之中潛修,鮮少過問世間之事。」
「若有他出馬的話,小小的河怪簡直不堪一擊。」
「另外,大聖的三師弟沙悟凈,當年也是天界的捲簾天將,後來因為失手打碎了王母的琉璃燈,故而被貶至流沙河之中修行。」
「他在流沙河中修行了數百年,水下功夫也是相當厲害,據說當年在通天河之中,還曾與那通天河中的靈感大王大戰過一場,可謂相當精彩。」
「但若是說到水下功夫最為厲害的,卻莫過於孫悟空最小的師弟,小白龍。」
「這小白龍乃是龍族的太子,因為犯了天條才被貶為白龍,馱著唐僧西去取經。」
「後來取經成功之後,他便被封為八部天龍廣力菩薩,同樣也是一位修為極高的強者。」
「所以若我沒有料錯的話,明晚前來除怪的應該就是這八部天龍廣力菩薩!」
「但凡有他出手,河怪肯定是死路一條!」
「那太好了!」
聽聞這蝙蝠精一分析,這一人一鳥一妖心中也就明朗了許多。
當下也沒有在這山中多待,便帶著半殘的蝙蝠精一道飛回了長安城的元帥府之中。
等到這一行人回到府中之時,已經是掌燈時分了,經歷了一場浩劫之後的長安城,此時再度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城中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只不過元帥府之中卻又顯得有些格外冷清罷了。
元帥郭儀一直等到了天黑,也不見漢鍾離和雀靈迴轉府中,心中越發感覺有些不安,其間裴無名處理完了大理寺的事情之後,也趕到了元帥府來了解情況,可惜一直沒有等到漢鍾離和雀靈回歸,心中也是焦急不已。
「鍾離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我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郭儀端坐於太師椅之上,一且擔憂的嘀咕著,旁邊的裴無名同樣也是神情凝重。
其實他心中又何嘗不是擔憂不已?
自從漢鍾離和雀靈以及白靈等人被蝙蝠精帶走之後,他就一直心神有些不寧。
儘管他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而且他也相信白靈等人絕對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憑著他們三位的神通,逃出生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轉念一想,這蝙蝠精畢竟是三千年的大妖,並非等閑之輩,所以裴無名心裡也是沒有底。
但他也是久經戰陣的人,心知眼下是絕對不可以自亂陣亂的。
於是在郭儀嘆息過後,他連忙安慰道:「元帥倒也不必過多擔憂,白天的時候你不時還曾安慰我說無妨嗎?」
「怎麼到了晚上卻又如此不淡定了?」
「其實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啊,這說明鍾離他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難,不是嗎?」
「這……」
聽裴無名這樣一分析,好像也確實有幾分道理。
當下無奈的點了點頭,苦笑道:「那但願如你所說,他們三位吉人自有天相吧!」
「義父!」
就在郭儀與裴無名交流之際,忽然廳外的庭院之中傳來了漢鍾離那脆生生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頗為急迫。
「是鍾離!」
郭儀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聲音就是漢鍾離的聲音,當下連忙起身朝著外面奔去,裴無名則是緊隨其後。
二人奔到了庭院外一看,目力所及之處,赫然發現漢鍾離與雀靈等人已經站在了庭院之中,看起來似乎也並不算狼狽。
但很快郭儀的目光就注意到了前方几人之中,赫然蝙蝠精也在列!
「糟糕!」
看到蝙蝠精的剎那,郭儀心中頓時有些不安起來,旁邊的裴無名也是小心臟狂跳不已。
「蝙蝠精,你還想怎麼樣?」郭儀眉頭皺了皺,硬著頭皮朝著蝙蝠精質問了起來。
「我……」
被郭儀這一質問,蝙蝠精還真有一些哭笑不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是好。
「義父不用緊張。」
見郭儀的神情並不是太好,心知他肯定是有所誤會,當下連忙幾個箭步衝上前去,解釋道:「義父莫要緊張,我們已經脫險了,蝙蝠精也已經改邪歸正,眼下他已經是我的隨從,隨時聽候我的調遣!」
「啊!」
面對如此巨大的轉變,就連郭儀這種見慣了世面的人也不免被嚇了一大跳。
白天的時候還是一對要爭得你死我活的仇人,怎麼才一天的時間就從仇人變成了隨從?
而且這蝙蝠精可是修了三千多年,他怎麼會甘心做一個凡人的隨從?
「我沒有聽錯吧?」
「蝙蝠精成了你的隨從?」大概是有些不太相信方才自己聽到的內容,所以郭儀又重複了一遍,旁邊的裴無名也立即豎起了耳朵仔細傾聽起來,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精採的瞬間。
「元帥,您確實沒有聽錯。」
這一次說話的人卻是白靈。
估計是怕郭儀聽不清楚吧,所以這一次白靈特意的提高了音調,以確保她說話的內容能夠清楚的傳到郭儀的耳朵里。
「蝙蝠精已經被齊天大聖給收服了,大聖派他來保護鍾離,所以如今便是鍾離的隨從,這下您明白了嗎?」
「哦……」
這話從一向穩重的白靈嘴裡說出來,那自然是完全打消了郭儀心中的疑惑。
當下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生出一絲絲的欣喜之情來。
眼下漢鍾離有了這三千年修為的蝙蝠精保護,那以後就能高枕無憂了,他這個做義父的人當然也是與有榮焉。
「那麼瘟魔呢?」
「怎麼沒有看到瘟魔和那位齊天大聖呢?」
裴無名畢竟是大理寺的寺卿,說直白一點,他就是這些長安百姓的保護神,所以他目前最關心的當然就是瘟魔的情況,只有真正的解決了瘟魔,長安城的百姓才算是真的脫離危險。
「齊天大聖已經前往昆崙山了。」
白靈洒然一笑,耐心的解釋:「瘟魔也被大聖給打成了重傷,此時不知道躲到哪坐大山之中養傷去了,沒有一年半載估計很難再出來害人了。」
「所以裴大人大可放心,長安城的這一場浩劫,算是安全渡過了!」
「太好了!」
聞言裴無名心中一喜,這個最難對付的瘟魔都已經被打跑了,那長安城的危機也確實算是解除了。
而蝙蝠精也被漢鍾離收為隨從,一場劫難卻變成了喜事,這絕對是完全出乎漢鍾離意料之外的。
眼下唯要還要解決的事情,也就只剩下曲河中的那一隻水怪了。
只要能將水怪給剷除,長安城便能完全從之前的陰霾之中走出來。
「那咱們什麼時候去除那水怪?」裴無名立即又好奇的追問了起來。
「不著急。」
「此事大聖已經安排好了!」
白靈冷靜的擺了擺手,笑道:「瘟魔已除,河怪也絕計活不過明晚,所以,今晚大家都可以好好的睡一個安生覺了。」
「這段時間本姑娘也是累得夠嗆的,得趕緊回長樂宮中去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言罷,她沖著眾人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接著身形一恍,化作一道白光消失於元帥府的庭院之中,去得相當之快,幾乎在場眾都沒有人反應過來,便已經消失無蹤了。
「裴大人,你也回去休息吧,這幾日來回奔波,估計也是精疲力竭了吧!」郭儀側身打量了旁邊這位年輕人一眼,對於裴無名鞠躬盡瘁為國為民的態度,他是相當欽佩的。
「也罷。」
眼下所有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他也確實應該回去好好的休整一下了。
當下拜別了郭儀和漢鍾離等人,然後獨自回府去了。
待到裴無名和白靈一走,元帥府又頓時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剩下郭儀和漢鍾離站在庭院之中,至於雀靈和蝙蝠精,早就已經回房休息去了。
尤其是蝙蝠精,他身上被燒傷和打傷的地方如今還在陣陣發痛,若非根基深厚,恐怕早就已經支撐不住打回原形了。
如今到了元帥府之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療傷。
雖然說雀靈到目前為止都對蝙蝠精沒有什麼好感,但它不得不承認蝙蝠精已經是隊友的事實,為此它作為半個東道主,自然是替蝙蝠精安排好了房間供他療傷,同時自己也在門外為其守法,倒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說起來蝙蝠精其實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他早年雖然是一族之主,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地位,在天機門之中,也只能算是一個任人差遣的小人物罷了,根本得不到什麼重用,再加上蝙蝠一族在妖界勢弱,也沒有什麼地位,他這個蝙蝠一族的族長,更是地位低下。
如今跟了漢鍾離這麼一個仙童,對他來說反倒是一種造化,只要能好生的跟著漢鍾離修行,將來漢鍾離飛升之時,又怎麼會少得了他的好處呢?
所以在房間里療傷的時候,蝙蝠精心中其實更多的卻是歡欣,慶幸自己終於算是脫離了苦海。
不過話又說回來,蝙蝠精的修為本來就很強大,三千多年的修為可不是鬧著玩的,哪怕今日挨了一金箍棒,但是卻並沒有真正的傷及要害,調戲一陣之後,傷勢便好得差不多了。
只不過被炎火燒傷的地方,可就不是調息一下便能了事的。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除了萬年寒冰之外,沒有其它的辦法能令他的傷勢恢復。
好了孫悟空已經答應了替他去昆崙山中取萬年寒冰,倒也算是有驚無險的渡過一劫。
眼下他真正要面對的應該是接下來妖族的追殺才對。
萬妖之城的天機門是六界最大的情報機構,相信不用很長的時間就會發覺到他背叛的事情,到時候烏鴉精肯定會派人過來追殺,所以目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趕緊恢復全部的功力,這樣才有自保的能力。
至於漢鍾離和雀靈,他們的修為太低下了,根本指望不了能幫上什麼忙,到時候不拖後腿就謝天謝地了。
在元帥府的會客廳之中,漢鍾離與郭儀卻並沒有立即去入睡,父子二人卻是坐在客廳之中促膝長談了起來。
「鍾離,眼下長安城的浩劫已經被平息了,那麼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
漢鍾離厥了厥小嘴,嘀咕道:「義父,你不會又想趕我走吧?」
「我可不想離開你!」
「不是趕你走……」
郭儀無奈的苦笑一聲,搖頭感嘆道:「經過今日一戰,想必你已經引起了妖族和魔族的注意,很多的妖魔精怪也都知道了你是上界的轉世八仙凡身,這些妖魔鬼怪肯定會潛入長安城來打你的主意。」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眼下的長安城已經不是久留之地了,所以我希望你過幾日就離開長安城,南下去尋東來公子,他一定會保護你的。」
「我才不需要保護。」
漢鍾離不滿的仰起頭,叫嚷道:「瘟魔夠厲害吧,還不是一樣被打跑了,其它的妖魔精怪,我更不放在眼裡。」
「現在又有了蝙蝠精這個隨從,那更是如虎添翼,所以其它的妖魔精怪只要敢來,我一定叫他有來無回。」
「至於南下去尋東來公子,那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可能這樣做的。」
「萬一真的到了南下的那一刻,義父你也必須與我一道離開,否則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長安城!」
「你這傻孩子。」
郭儀滿是寵溺的伸手拍了拍漢鍾離的小腦袋,對於他方才那番話,確實是頗有些感動不已,難得這孩子在關鍵時刻,還能想到義父,單就這份仁義,已經十分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