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家寶寶是怎麼說的？」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是老爺子還是忍不住想要問問人家小姑娘對這事的看法。

  畢竟誰家正常的好人家女兒會想要自己嫁一個瘋子。

  老爺子這麼高風亮節的人，一身讀書人的傲骨和清高。

  在面對自家孫子病情的事情，也是內心有愧的。

  即使再覺得對不起人家小姑娘，也自私的沒敢告訴人家。

  誰知道，這小姑娘竟然知道了。

  而且還是自家孫子親自告訴的。

  雖然看著孫子如今這副反應，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可是老爺子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要知道這個年代功利的人不少。

  但是大多都受著這個時代的影響。

  不畏強權，奮發向上，把人人平等，社會主義掛在嘴邊。

  簡而言之就是誰也不服不服就乾的那種。

  正是這種彪悍的思想，才造就了那個年代，我們國家的無人敢惹。

  其實在老爺子的設想里。

  如果任何一個好人家的女孩，知道自己孫子的這種情況，都會有所猶豫，甚至害怕憤怒。

  畢竟神經病的殺傷力，真的是巨大的。

  但是誰能想到。

  自家孫子此時正滿臉柔情蜜意的說著仿佛天方夜譚的話。

  「寶寶很好，她鼓勵我，讓我積極治療，說願意陪著我。

  她不在意我生病了，她說無論哪一個人格都是我。

  只不過是不同的我，她還說，她會好好跟我在一起的。」

  說到最後一句，商時序的語氣越來越低，甚至害羞的微不可聞。

  「她還說會跟我生孩子…」

  老爺子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滿是驚喜的大聲說道。

  「什麼！願意生孩子！寶寶真這麼說的！」

  商時序低著頭，不敢看老爺子，整個人嬌羞扭捏的可以。

  不過還是語氣帶著喜悅和微微的驕傲，小聲的說道。

  「她的原話是說，讓我努力治療，保證以後不會傷害她和家人，還有以後的孩子。

  這不就是願意給我生孩子的意思嗎。」

  「好好好！真好，阿序啊，你可要好好對寶寶。

  天底下哪還有這麼實誠善良的小姑娘。

  好啊，哈哈哈，真是我的好孫媳婦兒。阿序，快快跟爺爺去地下室多拿點好東西！」

  老爺子真沒想到，不但有一個姑娘不嫌棄自家孫子的病。

  還願意義無反顧的給自家孫子生孩子。

  其實在此之前，老爺子對於商時序的擇偶標準有很多。

  第一開始對於自己天之驕子般的外孫子，老爺子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包括一個完美的對象。

  那女孩要家世好，要有能耐，要長得漂亮，要能給阿序娘家的助力。

  簡直把門當戶對，那一套奉行了個完整。

  後來得知阿序的病情，老爺子除了傷心擔心。

  面對自家孫子的未來，一半就充滿了惆悵和遺憾。

  心裡的要求不斷放低。

  畢竟這年頭，但凡一個正經人家的孩子，也都不願意嫁給一個傻子，瘋子。

  那時候的他只期盼孫子能夠找一個好人家的女兒。

  懂事，聽話，能夠照顧阿序。

  再後來，隨著自家孫子的病情不斷加重，老爺子一點希望都不抱了。

  在他看來，哪怕孫子最後孤獨終老，只要能夠健健康康，他也就不挑剔什麼了。

  後來隨著醫生的信件傳來。

  阿序搞上了對象。

  別看寶寶的家庭一般。

  但是老爺子卻是一千個一萬個滿意。

  別的不說，帝都戶口，女職工長得漂亮又聰明，聽說還是高中畢業。

  家裡的妹妹也嫁了個不錯的，人家說起來以後都是阿序的助力。

  那簡直是讓老爺子喜出望外。

  如今這姑娘在得知阿序的病情之後，竟然還不離不棄。

  不但願意接受阿序的病，還願意跟人家生孩子。

  在自家孫子，把人家姑娘欺負了之後還能原諒對方，讓阿序敞開心扉。

  老爺子現在恨不得把寶寶供在茶几上，天天上香。

  這一刻，什麼觀音菩薩如來佛祖，什麼上帝聖母瑪利亞，哪有王寶寶這仨字兒在老爺子這管用。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倫理不允許，老爺子都想直接給對方磕一個。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作為外公，方老爺子對自己唯一的血脈延續，更是用心良苦。

  幫人家姑娘上大學，準備提拔人家姑娘娘家的哥哥。

  給人家找四合院，送人家姑娘首飾。

  哪一個不是想對人家好一點，再好一點！

  指期望日後，若是有瞞不住的日子，這姑娘能看在自家孩子這麼好的條件下，能夠忍耐下去。

  如今峰迴路轉，老爺子這麼大的人了，都快哭出來了。

  這爺倆又激動了老半天，還是商時序好說歹說，把人勸下了。

  沒有立刻去屋裡拿東西，而是寫了張字據，把那點東西都贈予了王寶寶。

  好吧，商時序也學會了自家表弟的優良傳統。

  就是往老王家扒拉東西。

  拿著字據和一箱首飾商時序趾高氣揚的回到了隔壁小院。

  電風扇算什麼！表弟，春林，別怪哥哥我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爭氣，做不了自家的主。

  看看自己這還沒結婚呢，就帶了幾十箱嫁妝過去了。

  寶寶知道這事一定會更加愛自己，獎勵自己。

  一想到那嬌嬈妖媚的人兒，趴在自己懷裡給自己獎勵的模樣。

  商時序走路都帶風。

  同時心裡也忍不住得瑟的對比著。

  看自家表弟的模樣，估計也就摸個小手親個小嘴了。

  哪有自己和寶寶進展的快。

  他可是被寶寶誇過，又大又好呢！

  也許是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釋放，無論是情感還是家庭。

  商時序過往壓抑的內心忽然輕鬆了許多。

  再次回到自己院裡的時候，原本的夕陽彩霞已經昏暗了不少。

  商時序再次感慨。

  好美的夕陽，好美的雲彩，好美的蓮花。

  寶寶，如果可以，就讓我們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吧。

  我一定會努力控制自己，努力的治療。

  變成一個正常人，永遠陪著你，保護著你，永遠愛你。

  想通一切的商時序，釋然一笑。

  剛想走進房間，卻忽然聽到了大門被敲響的聲音。

  而門外是顧阿姨的欣喜，又略帶溫和的聲音。

  「阿序，跑得這麼快幹嘛呀，不是要拿飯菜的嗎！我做好了，快開門哦，別餓壞了寶寶！」

  男人低頭一笑，說不出來的爽朗和灑脫。

  帶著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快步地向門口衝去。

  「嗯，來啦顧阿姨！」

  屋裡的王寶寶昏昏沉沉間也聽到了院子裡的聲音。

  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沒出息的小處男，技術差的要命，疼死老娘了。這是讓我誇了兩句就找不著北了呀，真沒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