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神態純欲嬌憨,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卻俏皮勾人。彎彎的月牙眼藏著戲謔。
裴子歸捏了捏那勝似白雪的臉頰,夾起一隻餃子塞進了姜若禮嘴裡。
「晚點再告訴你。」
姜若禮咀嚼著餃子,雪腮鼓鼓的,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麼。那模樣,別提有多可愛了。
吃完飯,姜若禮打算回畫室把未完的那幅畫畫完,剛打開門,裴子歸就在身後跟了進來。
猝不及防間,她就被抱著坐到了單人畫椅上。
姜若禮驚呼出聲:「你幹嘛呀,我要畫畫。」
「嗯,我抱著你畫。」
姜若禮翻了個白眼,直呼有病。
狹窄的單人椅只容得下一個人的空間,姜若禮被迫坐在裴子歸的腿上,腰間被牢牢桎梏,似乎是怕她掉下去。
說是抱著她畫,裴子歸還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這麼安安靜靜抱著,看著小姑娘一筆一畫認認真真填補色彩。
良久,他像是看明白了。
靜謐的畫室響起一聲輕笑。
「你這是打算把我推下懸崖嗎?」
執筆的手微微停頓,女人面露尷尬。
世界上最尷尬的場面就是偷偷說壞話被當事人抓到,比這更尷尬的是想悄無聲息把人噶了卻被捉個正著。
下午構思的時候她只想著出氣,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畫了個輪椅。
而她,是推輪椅的人。
她想得可好了,要是裴子歸真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她就臥薪嘗膽,等他老了,直接推著他的輪椅到懸崖邊。
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噶了。
或者推著輪椅讓他看自己和別的老頭兒跳廣場舞也行。
誰知道自己耳根子那麼軟,裴子歸一解釋她就信了呢。
姜若禮抿著唇,開始栽贓陷害:「退一萬步來說,這支畫筆就沒錯嗎?」
「寶寶,是不是退太多了?」
磁性的聲線喊出寶寶,簡直犯規。姜若禮的耳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暈開一片紅,蔓延開來。
「你不要對我的藝術創作指手畫腳,觀棋不語真君子聽說過嗎?」
裴子歸愣了下,隨即挑眉低笑幾聲,歪過腦袋親在了女人的臉頰上。
「這幅作品我出錢買了,小姜老師能不能給我一個happy ending?」
「多少錢?」
男人低聲附耳說了一個數字。
姜若禮倒吸一口氣,她的作品現在都這麼值錢了?
畫畫不過是她的愛好,興致上來了,偶爾會畫上幾幅。有的就自己收藏了,有的姜若禮會直接掛到朋友的畫廊,倒是也能賣個好價錢。
只不過裴子歸開出的這個價格,都能買國內一線大師的作品了!還是那些已經死了的。(沒有不敬的意思。)
「怎麼?小姜老師看不上這點小錢?」
姜若禮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你以前也這麼投資藝術品嗎?」
本以為自己就夠敗家了,沒想到裴子歸比她還敗家。不會是以前被人騙了吧?
嘖嘖嘖!幸虧他賺錢速度快,不然還不夠敗的呢。
「你的作品值得。」
他輕輕摟住她的肩膀,用手撫摸過垂落的髮絲,低哄道:
「若是你覺得占了便宜,不如再多送我一幅?」
姜若禮又往畫布上添了幾筆,輪椅變成了一棵大樹。
她隨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想要看看禮禮眼中的我。」
畫筆微頓。
「你想讓我畫你?」
裴子歸點了點頭,「怎麼?不願意嗎?簡單的素描就行。」
女人歪著腦袋,像是在很認真地思考著這筆買賣的可行程度。
片刻,嬌俏的聲音響起:「你說的,素描就行噢。」
「嗯,我說的。」
畫布上的成品最後是兩人一起完成的。裴子歸似乎很滿意,笑著拍了張照。
「所以,小姜老師是要準備第二幅畫了嗎?」
姜若禮剛洗完手,低頭看著男人正輕輕擦拭著她手上的水珠,面含笑意。
「那你去那邊沙發上坐好。」
姜若禮重新搬出了一個小一點的畫架,坐到了距離沙發斜側。
一支筆,一張畫紙。
裴子歸聽話地走向沙發落座,隨手拿了本藝術雜誌翻閱起來。
「坐這就行嗎?」
「坐著就好,不要看我。」
這個男人時不時就抬眼看自己一眼,真的很影響作畫。
「忍不住怎麼辦?」
姜若禮瞪了他一眼,「那我就不畫了!」
「抱歉,我沒有經驗。」
裴子歸將手直接搭放在睡衣的紐扣處,微微解開兩顆。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沙發前的人吞噬進去。
「需要我把衣服脫了嗎?」
一抬眼,姜若禮的鼻血差點噴出來。
這個男人竟然已經把身上的紐扣解了三分之二,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欲落未落。飽滿的胸肌和完美的腹肌若隱若現,身上沒有一絲贅肉,令人血脈噴張。
這副身材,若是扔到美院,怕是會被高價競拍去當人體模特。
而他本人,慵懶隨意地靠在沙發上,眼神的侵略性充斥著滿滿的欲望。
那本藝術雜誌,非常巧地蓋住了關鍵部位。
「這樣行嗎?」
人體模特的嗓音清冽真摯,仿佛真的只是在詢問。可那上揚的眉眼,透露了他的情緒。
姜若禮,理智!這是藝術!這是藝術!這是藝術!
「你把雜誌放旁邊。」
裴子歸挑了挑眉,「你確定?」
「當然,人體模特要聽畫家的指揮。」
「好,聽你的。」
男人隨意地將雜誌扔到了身側,左手搭放在上面,而右手,放在了最後兩顆沒解開的扣子上。
冷白的手背青筋明顯,骨節分明的長指就這麼搭著,讓人忍不住想替他解開剩下的紐扣。
姜若禮突然覺得口渴,心跳的節奏也有些異常。深吸一口氣,她重新拿起了鉛筆。
入夜,窗外的景色換了一番。月亮高懸在枝頭,灑下一片皎潔的柔光。微風輕拂湖面,掀起層層波瀾。
周圍靜悄悄的,畫室里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和筆尖接觸在畫紙上的細微響動。
姜若禮時不時停下來,瞟一眼沙發上的人,舉起手中的鉛筆隔空比劃兩下,又低頭投入畫作。
似乎真的很認真。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
「裴子歸,喉結不要一直亂動。」
「忍不住。」
男人的嗓音意外低啞。
姜若禮舔了舔唇,瞄了眼時鐘。他似乎,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
「你想喝水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
姜若禮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放下杯子,裴子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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