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雲夢卿感到頭疼欲裂，仿佛有無數的針在她的頭顱中穿行。
她忍不住輕輕地呻吟著，試圖用手揉揉額頭，緩解一下疼痛。
當她的手碰到一個溫暖的物體時，她突然驚覺自己被人抱著，眼睛瞪大，視線漸漸清晰，才發現自己正躺在聖武帝的懷裡。
聖武帝聽到動靜，也睜開了雙眸，「怎麼了，頭疼？」
「陛下，嬪妾頭好疼，這是怎麼了？」她印象中昨晚在和聖武帝聊天，卻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她有這麼嗜睡嗎？
「你中毒了。」聖武帝道。
雲夢卿一驚，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委屈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陛下，卿卿頭好疼。」
聖武帝心揪了下，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按揉著她的太陽穴，說道：「毒已經解了，頭疼是解藥和毒藥中和的結果，卿卿再忍忍，一個時辰後會好的，之後胡太醫會給你端來安神的湯藥，就不會疼了。」
可雲夢卿頭疼的太厲害了，掙脫聖武帝的懷抱，背靠著牆頭坐起來，雙手抱著頭，從來沒受過這種罪的女人嬌氣的不行，像一隻無助的兔子。
「我頭疼，嗚嗚嗚嗚嗚。」一邊哭還一邊用自己的手敲打頭，好像這樣能有所緩解。
眼淚將她的羽睫完全打濕，也坐起來的聖武帝大手阻止她繼續敲打，「乖，別打自己，朕會心疼。」
「你才不心疼，嗚嗚。」她嬌氣的反駁，心中所有的怨氣都想撒在這個間接讓她中毒的人身上。
可頭又疼得太厲害，然後又語無倫次的請求：「陛下，你為什麼不幫幫我，我疼！嗚嗚。」她紅彤彤的雙眸滿是無助和可憐。
聖武帝的心疼已經快要溢出來，沉聲道：「來人！」他的聲音滿滿都是無法壓制的怒氣。
昨晚被直接拉進宮中的胡太醫在靈犀宮偏殿待了一晚上，聽到聲音後，青鳶和桂嬤嬤領著他連忙進來。
「微臣參見陛下。」
「雲婕妤現在頭疼得厲害，有什麼方法可以緩解。」聖武帝沉聲道。
「回陛下，迷迭香的解藥正在中和婕妤之前中的毒，頭疼是正常的，只要挨過今天會好的。」
「嗚嗚，不要，我好疼。」她的頭枕在聖武帝肩頭，口中還一直呢喃著「陛下，陛下」，軟糯的哭腔沒有在聖武帝面前哭得那麼放肆，聲音悶悶的，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哭的不成樣子。
聖武帝抱著她，大手輕輕的按壓她的太陽穴，幫助她緩解疼痛，聲音低沉含著怒氣，「朕讓你進來是給朕解決方案！」
胡太醫擦了下額角的汗，「陛下，尋常一些止痛藥會減少解藥的藥性，微臣可以給雲婕妤服一副鎮靜劑，只是服用過後會陷入昏迷狀態，醒來後會渾身乏力，全身冰冷。」
「可還有其他副作用？」
胡太醫皺著眉頭，聲音顫抖的回道：「回陛下，服用鎮靜劑後，需要每隔兩個時辰喚醒一下雲婕妤，因為鎮靜劑的鎮定效果很強，隨時會沉睡不醒。」
聽罷，聖武帝的怒氣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他的眼神更是如同燃燒的烈焰，怒聲呵斥道：「放肆！」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整個宮殿中迴響。
胡太醫、青鳶和桂嬤嬤三人如被雷擊般，身體猛地一顫，直接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說道：「陛下恕罪！」
雲夢卿作為現代人能夠理解胡太醫所說的鎮靜劑，應該就是全麻，她實在受不了這疼痛了，央求道：「陛下，嬪妾用！」
「卿卿，這庸醫說的法子不行，朕不會允許你用！」
他怎麼會允許她出現一絲一毫的意外！
「去將天靈九轉丹取來。」
頭磕地的胡太醫聽到天靈九轉丹猛地抬頭，這可是歷任皇帝的神藥，可解百毒，緩解所有藥效。
可雲婕妤已經解毒，用這個丹藥太浪費了！天靈九轉丹的製作不僅藥物世間難尋，煉製也極其麻煩。
「陛下三思啊！」胡太醫雙手撐地又磕了下去。
「朕意已決，去拿。」
胡太醫見陛下真要用神藥，腦子已經把書中所有關於鎮痛又不阻止解藥中和毒性的方法都想了一遍，答道：「陛下，微臣又想到了一個法子！以百年的天山雪蓮為引，可緩解雲婕妤的疼痛。」
可百年的天山雪蓮整個皇宮庫房也就一株，這株藥只能陛下，皇后和太后可用啊！可是比起天靈九轉丹，還是用天山雪蓮吧。
「還不去取來？」
「是，陛下。」
一直和胡太醫說話的聖武帝沒有聽到女人的哭聲，偏頭看她。
她竟然一直在咬自己的手，心猛地一揪，將她抱坐在懷裡，大手拿起她帶著齒痕的白嫩小手，看著手上滲出的絲絲血跡，「你是故意讓朕心疼嗎！」
雲夢卿沒有說話，手被拿走了，只能死勁的咬著下唇，聖武帝見此捏緊她的臉頰，她只能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紅紅的眼眶不知所措。
她只是好疼，咬手還是咬唇都只是為了緩解頭疼。
聖武帝為了防止她繼續傷害自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直到胡太醫熬好了天山雪蓮。
雲夢卿喝下後，頭疼逐漸緩解，慢慢陷入了沉睡。
「她又昏睡過去了，這是正常的嗎？」雲夢卿熟睡後，聖武帝就坐在了床邊，眼神陰沉的看著跪著的胡太醫，問道。
「回陛下，天山雪蓮珍貴異常，雲婕妤睡兩個時辰應該就會醒，醒來後迷迭香的藥性也將全部祛除。」
「嗯，你今天一直待在靈犀宮，直到雲婕妤痊癒。」
「是，陛下。」
聖武帝轉頭又吩咐青鳶，「你家主子醒來後，立馬派人通知朕。」
說完聖武帝就回乾清宮了，今日不是上朝日，所以從昨晚到今早一直在靈犀宮，現在回乾清宮也該處理一些髒東西了。
乾清宮。
梁安跪在殿中，身體微微顫抖，他低著頭，不敢直視聖武帝的目光。整個殿內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聖武帝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嚴和怒氣，手指不停地敲擊著龍椅的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暴風雨前的悶雷。
此時的殿內非常低氣壓，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只需一絲火花，就能引發無盡的災難。
「說吧，查的如何了。」
梁安平復了下內心的恐懼，回答：「回陛下，花房中每日給靈犀宮送藍玫瑰的太監小圓子昨日晚上暴斃了。
奴才隨後去查了迷迭香的來處，迷迭香在宮中是禁藥，若是要每日給玫瑰抹上迷迭香，幾乎需要日日出宮。
奴才又查了近日出宮的宮女太監，發現李嬪宮中的瓶兒，貴妃宮中的茹兒出宮次數最多，最為可疑。
隨後奴才細查一番後，瓶兒所為的可能性最大，她和小圓子以前都在御花園共事過。」
「瓶兒那裡問出了什麼？」聖武帝垂下眼眸，淡淡問。
「陛下恕罪，奴才昨晚查出瓶兒後，今兒一大早就準備去咸福宮拿下她，可卻傳來了瓶兒晚上落水身亡的消息。」
梁安也沒想到背後的人竟然動作如此快，不僅快，還心狠手辣，一晚上將直接參與者全部滅口，所有的線索都堵住了。
「所以現在線索直接指向李嬪？」
「是的，陛下，可否需要老奴在查下去？」
「查了這麼久，你就給朕這樣的結果？這件事必須查清楚，沒查清楚就先不要回來了，福海這段時間近身伺候朕。」
聖武帝身邊有兩個大太監，梁安負責明處，福海負責暗處。
「是，陛下。」
梁安兩腿打顫的走出宮殿，殿門外的福海已經候著了，笑著道：「梁安公公可需要我借點人手給你？」
福海和梁安打了很長的交道，雖然都是聖武帝的大太監，但是梁安顯然過的比他好太多，而他每天都是腥風血雨、無邊酷刑、屍體殘骸，早就想跟他換換工作了。
沒想到一個婕妤中毒竟讓梁安吃這麼大個跟頭，陛下將他調到身邊伺候了。
梁安冷聲道：「不需要。」這個老狐狸，就知道幸災樂禍，眼神惡狠狠的瞥了他一眼，轉頭就走，沒時間聽他的諷刺。
聖武帝回到乾清宮處理完政事已經申時了，再過兩個時辰晚膳時間都到了，可靈犀宮的人還沒派人來通知他，心內有些焦急，傳了轎輦就往靈犀宮去。
等他到靈犀宮，胡太醫正一臉焦急的守在雲婕妤的旁邊，青鳶站在一旁，「胡太醫，你不是說我家主子兩個時辰就會醒的嗎，可現在都快三個時辰了，主子怎麼還未醒。」
「青鳶姑娘，雲婕妤可能只是身子弱，老夫保證雲婕妤……」
還沒等胡太醫說完話，聖武帝冷漠的聲音響起：「胡院正，你的醫術是愈發不行了，止疼方案給朕磨蹭半天，如今雲婕妤還昏睡不醒，若是她有任何事，朕摘了你腦袋。」
聽到陛下的聲音，胡太醫一驚，「參見陛下，微臣惶恐，天山雪蓮藥效奇佳，雲婕妤還未醒來只是體質問題，陛下不必憂心。」
胡太醫現在只盼望著雲婕妤趕緊醒過來，他承受不住陛下冷漠又帶著殺氣的眼神了。
也許是聽到了胡太醫內心的禱告，雲夢卿緩緩睜開了眼睛，這次醒來身體舒服了很多，頭也不疼了。
聖武帝聽到床帳的動靜，快走幾步，微微打開紗簾進去後又將兩人完全隱藏，「醒了？身體感覺如何？」
她睜開的雙眼原本還渙散著不清醒，看到他後，眨了眨雙眸，「陛下？」
「頭還疼嗎？」
她搖了搖頭，不疼了，只是她腦子不清醒，身體也乏的很。
聖武帝坐在床邊，拉出女人一截手腕在床帳外，「過來給雲婕妤把把脈，看看恢復的如何？」
胡太醫上前來，把脈後鬆了口氣，「陛下，雲婕妤已經完全恢復了，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罷了，這幾日用藥膳好好補補即可。」
「嗯，雲婕妤這幾日的身體調理就交給你了。」隨後吩咐所有人：「你們都下去吧。」
聖武帝對著女人現在還懵懵的小臉，用手捏了下，「還沒清醒過來？」
「陛下，怎麼還在這裡？」
她記得昨日晚上聖武帝就在，早上醒來的時候也在，現在睡了一覺看天色也到下午了，他怎麼還在？
「朕早上等你睡著後，就回乾清宮處理政務了，剛剛過來。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頭不疼了，除了身體有些乏力外，沒什麼不好的。」她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頭枕到男人的腿上，小臉對著他的腰腹處。
聖武帝陰沉了一天的眼神增添了不少的溫柔，說道：「沒事了就好，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雲夢卿沒說話，只是在他腰腹處親昵的蹭了蹭。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只是覺得陛下很好。」她的聲音輕輕的。
「哪裡好？」
「嬪妾中毒後一直陪著嬪妾的陛下，為了嬪妾不受頭疼之苦，贈價值萬金的良藥的陛下，願意親自為嬪妾討回公道的陛下。」
說完後她抬起頭，用充滿感激和依賴的眼神看著他，說道：「這樣的陛下，很好很好很好。」
聖武帝的眼神很複雜，他想了想，若中毒的是貴妃，是淑妃，是其他任何人，他可以淡定的讓皇后全權查清事情真相，可以在嬪妾中毒期間仍在乾清宮心無旁騖的處理政事。
可早上她頭疼欲裂，眼神中全是無助和可憐，一句句的祈求，低低的哭訴，隱忍咬傷自己，忍不住的崩潰大哭，每一樣都狠狠擊中在他心頭。
怎麼會那麼疼。
明明知道不應該，卻控制不住將她放在了心裡。
聖武帝被她的話震動了心防，將她提了一點起來，低頭吻住了怎麼吻都不夠的紅唇。
他親的很輕，舌尖輕柔又緩慢的掃過唇瓣，再漸漸撬開一條縫，舌頭如同靈活矯捷的蛇瞬間滑入，時不時找到另一條笨拙的小蛇痴纏，很軟很甜。
「唔」雲夢卿被親的有些受不了，雖然聖武帝這次的親吻溫柔又細緻，但卻持久綿長，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用手推了下男人，男人才漸漸放開她，她精緻的小臉通紅，微張著紅潤的唇，嬌嬌喘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