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黃東帶著學生正在仔細盯著直播間，

  這頭趙然已經開始化身吃播了，

  「各位觀眾，現在我正在吃這個號稱是葡萄的東西啊，」

  她閉上眼睛使勁吸了一下空氣，

  「這個味道是真的香，」

  「我在來的路上，也是買過正宗葡萄果汁來做樣品的，」

  「打開蓋子沒有喝，但聞到的味道確實是一樣的。」

  「現在，我要吃第一口了，」

  在大家緊張地注視下，

  她把那牙葡萄舉到嘴邊，

  讓大家看清楚，果肉比嘴還大，

  然後輕輕咬了一口。

  「嘶——」

  趙然使勁擰了一下眉毛，又放鬆了，

  「姐，怎麼樣？姐——」

  攝影師小伍看著嚇了一跳，直叫出來，

  趙然在鏡頭前的表情什麼時候這麼失控過啊？

  趙然用力地抿了抿嘴，喉頭一動吞了下去，

  才開口說：「沒事，」

  「我就是驚訝，這味道——」

  說著，她又用力地咬了第二口，

  接著是第三口，

  十秒不到，一牙葡萄肉就咬完了，

  只剩下一片薄薄的皮。

  趙然還用力地扯了扯葡萄皮，發現扯不破。

  大家呆呆地看著她炫，

  還沒來得及阻止，

  大概有一斤重的果肉就全進嘴了。

  「姐，你沒事吧？」小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

  趙姐這次可真拼了啊，

  要是他，還真不敢啥都往嘴裡放。

  「沒事沒事，」趙然使勁搖頭，

  她看向孫廠長切的果肉，

  看著像是想再來一塊，不過又忍住了。

  方科長看到她這樣，也一口咬了下去，

  幾口炫完，

  「唔——這味道——」

  「這味道到底怎麼樣啊——」大家都忍不住了，尖叫起來，

  「好吃極了！」趙然和方科長異口同聲地說。

  小伍一把抓過一片，「我不信，我也來一片。」

  李秘書也矜持地拿了一片，

  大家也都紛紛抓起一片，

  剛嘗第一口，眼睛就亮了，

  然後一顆葡萄很快吃完。

  孫廠長看見這情況，哈哈大笑起來：

  「我就說嘛，我們葡萄這麼好吃。」

  他又開了兩顆，自己也拿起一大片咬了起來，

  蘇想也輕輕笑著拿起一片，

  還有馬東他們，

  現場所有人都開始了吃播。

  直播間裡炸了，

  ——【是我眼睛花了還是世界瘋了，大家吃著我不認識的東西。】

  ——【真有那麼好吃嗎？我要求幫全直播間的網友們試毒。】

  ——【還賣什麼飲料，直接賣葡萄不好嗎？我的肚子已經饑渴難耐了。】

  ——【小黃車趕緊安排吧，我也要買十個。】

  ——【我就在飲料廠門外，趕緊開門讓我進去啊！我現場買。】

  ……

  許多已經站在正宗飲料廠大門外的網紅主播們，

  看到趙然他們都開始吃了，而且看上去還沒毒，

  都興奮地嗷嗷叫了。

  最近還有比這個更火的流量密碼嗎？

  沒有。

  所以只要買到了正宗飲料廠的葡萄，

  再在自己直播間裡開個吃播，

  流量肯定狠狠來。

  黃東教授看到趙然他們試吃的感受，

  高興了，

  「看來真的是葡萄啊。」

  「這肯定是經過改良了，」

  「不知道是哪裡的團隊做的項目？」

  這時，鏡頭繞著全場來了一圈，

  一個人影映入黃東的眼帘，

  他震驚地把手機捧到了眼睛前，

  眼睫毛都要戳到屏幕了，

  「那個人影好像是——蘇想？」

  學生們圍在周圍，七嘴八舌地問：

  「教授，那是誰啊？」

  「是我一個學生，你們的師兄。」

  「啊，我們師兄那麼牛比嗎，都參與到這種項目了？」

  黃東在心裡猶豫，

  蘇想在上大學時確實是很出挑，專業紮實，

  他還一度想收成研究生來著，

  但蘇想說要回家繼承家業，

  他也只好算了。

  現在看來，蘇想是參與到這個項目里了嗎？

  那他只要聯繫到蘇想，豈不是就有了了解這個項目的機會？

  在廠子不遠處，甜果園的胡經理也在看直播，

  他看到直播間裡形勢一片大好，怒了，

  這群人沒腦子的嗎？

  能吃能代表沒毒嗎？

  好吃能代表沒污染嗎？

  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宗央台的記者幫他們洗白了啊。

  「快快，安排水軍上。」

  「一定要把輿論釘死在他們不利的方面。」

  水軍價格提高一倍，來了個一條一塊的，

  立刻，直播間彈幕上黑子滿天飛，

  ——【說話口徑這麼一致，這是收了米嗎？】

  ——【咬上兩口就開心得幫廠家說好吃，說沒PY交易我都不信。】

  ——【沒經過科學檢測，就用你一張嘴來檢測嗎？某視記者什麼時候也這麼不嚴謹了？】

  ——【萬一消費者因為你的試吃又買了果汁吃壞肚子，你能負得起責嗎？】

  ——【這果汁的顏色一看就像血，是不是被HE污染過的啊？】

  ——【你說這物種是葡萄，可這個頭大小像是轉基因的吧，說不定是用什麼什麼肉和葡萄結合的呢？】

  ——【是不是提前打了香精和糖精進去的，所以味道那麼甜，氣味那麼香？】

  ——【吃了會不會影響DNA啊？不中毒也被污染了？】

  ——【吃多了會不會得大病？】

  ——【過幾年會不會發現影響生育？】

  ……

  一條接一條的質疑出現在彈幕上，

  現場大家愣了，

  說得……好像也是啊，

  沒有經過權威的檢測之前，

  確實誰也不敢擔保說沒問題。

  方科長皺著眉頭，叫手下趕緊取樣，

  得趕緊檢測並公示結果。

  趙然心中恨極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全國爆點，

  現在直播間的流量都上兩千萬了，

  卻來了這麼多黑子，完全不正常。

  其實剛才她第一個勇敢試吃，也是有目的的，

  為了打造一個拼命人設，

  但拼命被人說成莽，就不是什麼好話了啊。

  得把這條給糾正過來。

  而且，本來她對這巨型葡萄的熱度非常有信心，

  如果檢測出是無毒無害、改良新型的農產品，

  流量肯定是會全球爆炸的，

  而她，就會變成巨型葡萄第一發現記者，

  名字和熱度綁定了。

  可現在，黑子這麼指名道姓地說她用嘴檢測，

  這名聲都要臭了。

  什麼人要來擋她的路啊？

  或者是——這巨型葡萄擋了別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