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音坐了很久，才聽見樓下開門的聲音。

沒過多久，顧雨澤走到了門口，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紀音還坐在床上，沒睡，有點意外，「怎麼還不睡？」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紀音看著他。

顧雨澤道：「有事。」

紀音望著他淡漠的樣子，沒有出聲。

顧雨澤道：「我去洗澡，你快睡吧。」

他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紀音躺在床上，聽著他洗澡的聲音。

其實他平時也是這麼冷淡的，可他今天這麼冷淡，還是讓她忍不住想多了。

……

顧雨澤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房間里的燈沒有關，被子微微地凸起，看到她躺在那裡，蜷著身子。

他走了過去，發現她把頭都埋進了被子里。

像個縮頭烏龜。

顧雨澤上了床，聽到她暗暗抽泣的聲音，掀開被子，發現她在哭，皺起了眉。

他伸手，把她的胳膊拿下來，道：「你哭什麼？」

「你是不是以後都不想理我了？」紀音問道。

她紅著眼睛看著他，眼神很是擔憂。

顧雨澤看著她跟個傻子似的，「我為什麼不理你？」

「今天的新聞。」紀音說：「你最不喜歡上頭條了，不是么？」

「……」顧雨澤是不喜歡，但沒想到，紀音知道得這麼清楚。

他說：「是，所以呢？我為這個不理你？」

這又不是她的錯。

紀音說：「他們都說，我用卑鄙的手段，懷了你的孩子，才能嫁給你。」

「他們什麼都不懂。」顧雨澤說：「只會亂說，你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做什麼？」

「其實想想，他們說得也沒錯。」紀音道：「如果你沒有喝醉，如果我沒有在你的房間，你是不會碰我的。我喜歡你，見不得你身邊有任何女人，所以，在家裡人面前說你有女朋友，不想他們給你介紹對象。我做了很多很多壞事，就想自己留在你身邊。我很壞。」

她很自私，也很卑鄙。

因為喜歡他，所以不自覺地做了很多壞事。

所以賀央討厭她，恨她。

紀音想，如果一開始，她沒有在中間搗亂，如果不是因為她，顧雨澤說不定，會跟賀央很好。

現在，她能夠在他身邊，完全是她用卑鄙的手段，把她搶過來的。

顧雨澤看著紀音，她哭的樣子，讓他覺得心煩。

其實紀音做的這些，他都知道的。

只是那時候，沒想過，她是因為喜歡他才做的。

他只是習慣了包容她。

就算現在，她在他面前坦白了她做的那些所謂的壞事，他聽在耳朵里，也覺得不過如此，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人的心是偏的！

有的人，做一點壞事你都容忍不了。

可，有的人，就算做盡了所有的壞事，你也不會放在心上。

而他對紀音，似乎就是第二種。

此刻看著她因為這些無聊的事情傷心難過的樣子，顧雨澤心裡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在感情里，他一向是個很粘人的人。

可是現在，找了個比他小，比他粘人的小孩，真的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了。

他看著紀音，道：「別哭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