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現在也顧不上她。

葉繁星想帶雨兒去家裡。

反正他們離得也近。

不過雨兒卻拒絕了她的提議，「不用了，我想陪爸爸。」

平時一聽到要去葉繁星家裡，她不知道有多開心。

葉繁星家裡孩子多。

她有時候偷偷帶著弟弟就過去了。

珊珊為這個說了她好幾次，讓她不要總是往葉繁星家裡跑，這樣太麻煩葉繁星了。

可她就是喜歡傅家，攔也攔不住。

可現在，她爸爸病了，葉繁星主動叫她，她也不去。

……

傅景遇剛剛工作完出來，就看到葉繁星回來了，她坐在沙發上，正在發獃。

他走了過去，從身後抱住她，臉擱在她肩膀上，「在想什麼？」

「……」葉繁星抬起頭看了一眼傅景遇，握住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兩人的胳膊隔著衣服袖子的布料貼在一起。

她道：「我師傅病了。」

葉繁星回來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人生真是太無常了，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災難就降臨在自己身上。

生病的時候，才知道健健康康的有多好。

傅景遇正色道：「很嚴重？」

顧崇林病了這幾天，傅景遇猜到，應該不會太輕鬆。

但葉繁星現在這副凝重的表情，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會這麼嚴重吧？

葉繁星說：「他生了跟他母親一樣的病，聽說他母親就是這個病過世的。我從來沒看過我師傅這副模樣。好好的一個人說倒就倒下了。珊珊現在難過得要死，雨兒也哭，我讓她來我家，她也不來。說要陪著她爸爸。」

葉繁星一邊說，傅景遇的眉頭一邊就皺了起來。

這麼嚴重？

……

房間里，珊珊坐在旁邊，望著顧崇林。

顧崇林看了她一眼，「把窗戶開一開吧。」

家裡好像好些天沒有開窗了，一直悶著。

「開窗我怕你冷。」

「沒事，我想透透氣。」他現在連說話都很累。

珊珊聽完他的話，站了起來，去把窗戶打開了。

她開完窗戶，重新坐了回來，望著顧崇林，問道：「你餓嗎？」

「沒什麼胃口，現在不想吃。」顧崇林抬起頭，試圖摸她的臉。

珊珊主動低下頭去，把他的手放在臉上。

顧崇林望著她紅紅的眼睛，「哭了？」

天知道他睡覺的時候，聽到她哭，心裡有多難過。

珊珊紅著眼眶，眼淚在眼睛里打轉，然後被她拚命忍了回去。

顧崇林已經幾天沒怎麼吃飯了，只有醒來的時候，會喝一點水，根本沒什麼胃口吃飯。

兩人說著話，門口有人影晃過，顧崇林抬起頭，看到雨兒躲在門口，偷偷地看他。

他道：「雨兒。」

雨兒走了進來，「爸爸。」

母女倆眼神一模一樣。

看得顧崇林很揪心。

他其實並不怕死。

作為一個私生子，顧崇林大概十幾歲的時候，就想過，自己一輩子，活到三十歲就夠了。

那樣人生已經圓滿了。

他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結婚，會生孩子。

因為那時候見證了母親的悲劇，覺得談戀愛，付出感情，是件很荒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