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王侯的枝葉末梢【拜謝大家支持!再拜!】
邕王世子等人離開後。
「警醒些,公子沒讓他們有機會巧取豪奪,他們八成會想些歪門邪道。」
聽到青雲的話語,侯府的馬侍趕忙拱手稱是。
所以,當徐載靖和汴京貴少年們在馬球場上打球的時候,兩匹馬兒直接沒去馬廄,
而是和馬侍一起在徐家帳前玩耍,
馬球場上的你來我往的大吼聲不時吸引馬兒的注意力,引的馬兒響鼻的不已,
不知是對馬球場的嚮往,還是不屑球場上的同類的速度。
這一番的動作,
讓某些人的盤算落了空。
到了下午時候,
眾人又去了馬球場邊的吳樓,
兩匹馬兒則是直接被牽到了三樓,就處在眾人的視線中。
而能進本次吳樓聚會三樓的人,無一不是和梁晗關係不錯且知根知底的。
上樓前,梁六郎更是整了一個:打馬球滿身塵土,還是先沐浴換上吳樓舒適的衣服再登三樓的要求。
上樓後,換了一身清爽輕快衣服的眾人,其中有喜好丹青的海朝階,特地讓梁晗拿了東西,在三樓之上畫了起來。
見到此番情景,不少人紛紛效仿。
不過畫出來的效果麼
怎麼說呢,
打個比喻吧,有人畫出來的是鳳凰傲意圖,有人畫出來則是小雞
咳咳
鄭驍把手裡的畫紙團成一團。
不知是那馬兒聰明到知道有人在畫它,還是阿蘭和尋書這兩個馬侍安撫的好,
眾人作畫的時候,兩匹馬兒安靜的很,最多的動作不過是抬蹄子搖頭而已。
站在徐載靖旁邊的青雲,朝著兩個馬侍揮了揮手,待他們看過來道:
「公子說,別老是弓著背,挺直些。」
阿蘭和尋書對視了一眼趕忙遵照吩咐做了動作。
徐載靖也拿著毛筆在畫紙上畫了幾筆,
抬頭看向其他人,
卻忽的感覺有些不對,
看著幾個不斷抬頭看馬兒又神情專注作畫的少年,
再看看兩匹馬兒一絲不掛,慵懶安靜,渾然天成的神俊身姿,
嘶,
怎麼和記憶力的某個場景這麼神似呢。
可,這是我的馬兒!
邊畫邊玩了一個半時辰,
鄭驍成功討要到了海朝階的一幅作品,
申和瑞的兩幅作品之一,也被英國公家四郎給求了去。
這時,梁六郎來到了徐載靖身邊,
卻只看到徐載靖的畫紙上只有兩個人,兩個看向馬兒滿是情誼的馬侍。
這讓他一呆,
一旁的齊衡還以為有什麼事,順勢站在了梁晗身邊看了過來。
「靖哥畫的倒是神似。」
梁晗點了點頭。
眾人又相互的交流了一下畫畫的心得,還討論了作畫能否讓心靜下來。
吳樓外,
夕陽西斜,
暖風吹拂,柳樹枝條搖擺不停。
和馬兒一起下樓的徐載靖站在階下,待幾個侯府僕役牽著驪駒來到跟前,上了馬後,
青雲將兩個竹筒交給了阿蘭和尋書後道:「到了家再看。」
兩位馬侍納悶兒的相互看了一眼。
隨後,眾人並未分開,而是一同回了汴京城。
一幫人浩浩蕩蕩,真要有人找麻煩,徐載靖揍人的時候旁觀者也多一些。
轉眼之間,已到五月,端午將近。
盛家,
壽安堂,
老夫人看著羅漢床旁的地毯上正在亂爬的盛長槙,
只見盛長槙手腳麻利的來到盛老夫人跟前,剛想要蹭口水就被老夫人一把抱了起來,
一旁的房媽媽滿臉笑意的看著這情景。
老夫人瞅了瞅盛長槙脖子上掛的五彩延年百索道:「你小娘倒是有一雙巧手。」
聽到此話,站在王若弗身後的衛恕意趕忙蹲身一禮。
「母親說的是,你看她給媳婦送的,可真是好看。」
說著話,王若弗將手腕處的五彩索露了出來,只見上面用五彩線編織出了佛儒道三個字。
「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聽到此話,王若弗笑著回首對衛恕意道:
「你自己和老夫人說吧。」
「老太太,不知道您院兒里有沒有編這百索,所以也給您編了一個」
「哦?」
老夫人笑著輕哦了一聲。
說話的時候,衛恕意已經將百索遞給了房媽媽。
老夫人接過去後,細細看去,只見這百索被編成了三指寬、一紮長,
有上下兩層,
上面一層編著『盛興』
下面一層編著『徐安』
看到這四個字,老夫人的笑容越發的和煦了。
「老夫人,大娘子也是惦記著書塾里的各家兒郎,也讓奴婢多編了些百索。」
「大娘子做得對,這一年多的時間,各家不是石炭就是料子的往家裡送。金貴的東西咱們不和他們比,也比不過。就送這些表心意的。」
如此,王若弗和劉媽媽看向衛恕意的眼光,也是更加和煦了。
待請了安,各自回了院兒。
葳蕤軒,
「以前真是沒看出來,衛恕意這個女子,還是蠻不錯的,心思靈巧,主要是心思正。」
「大娘子說的是,昨日還和您說話到晚上,主君來叫,她反倒是把主君留到咱院兒里了。」
「嗯,是個有心計的!」
說完此話,王若弗皺眉停了一下,心道怎麼說著有些熟悉呢,
隨後搖了搖頭,
不再去想。
中午,
盛家書塾,
到了中午用飯的時候,
壽安堂的小廚房送的飯,和飯一起送來的還有女使在托盤中的五彩百索。
房媽媽笑著站在門口,對著學究行了一禮,又對著學堂眾人笑了笑道:
「老夫人說端午將至,家裡沒什麼好東西,這幾條五彩延年百索是大娘子的一番心意,還請諸位莫要嫌棄。」
「豈敢,豈敢。」
「謝大娘子!」
「謝嬸嬸、謝姑祖母!」
說著,女使們便走了進了講堂中。
在給徐載靖等人發百索的時候,房媽媽從一個女使手裡接過托盤,裡面也是一條百索,
莊學究放下摺扇,從托盤中拿起百索,
看著上面繡著的一句『開荒南野際』詩句,滿意的撫須一笑。
而徐載靖的五彩延年百索只有兩指寬,也是兩層,上層有個『靖』字,下層則是用五彩線編織出的駿馬圖案。
「房媽媽,您的手還是這麼巧。」
聽到徐載靖的話語,揣著手的房媽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倒也沒多說什麼。
青草則是和不為一樣,來到了各自公子身邊,幫著將這五彩索系好。
趁著此時,齊衡道:
「幾位哥哥,到了端午那日,母親說在家中設宴,命我邀請諸位,還請到時」
「衡哥兒放心,我和靖哥兒定然是會去的。」
下了學,
坐在馬車中,
逛吃在傍晚的汴京街道上,
徐載靖透過青草掀開的車簾朝外看去,忽的看到路邊有個攤子。
「停車。」
「吁」
下了馬車,徐載靖帶著青草來到了攤子邊,
攤主趕忙躬身有禮的道:
「這位小官人,李家正宗香甜的銀樣鼓兒,您嘗嘗?」
說著話,
一旁的正在賣巧花畫扇的攤子上,一個婦人喊道:
「李子,送一支銀樣鼓兒給這位姑娘。」
「好嘞!」
說著話,一個姑娘手裡拿著幾隻畫扇走了過來道:
「有勞這位大哥了。」
「姑娘哪裡話。」
那姑娘看著徐載靖身邊女使細細瞧了一眼,
忽的叫人道:「青草?」
聽到叫聲,青草疑惑的看了過去後趕忙蹲了一禮道:
「見過注澗姐姐。」
青草看了徐載靖一眼後道:
「公子,是海家的女使注澗姐姐。」
「見過五郎,之前承蒙五郎在神保觀義舉,要不,這銀樣鼓兒奴婢請了吧。」
說著就掏出了銅錢放到了攤主的手中。
徐載靖看著這眼神真摯的姑娘,笑著點了點頭。
看到徐載靖點了頭,
青草在攤主製作銀樣鼓兒的間隙去一旁買了東西後走了回來:
「注澗姐姐,聽說你身籍放了?」
「嗯,主家仁義,去年就放了。」
「真好。這五色水團注澗姐姐拿好,也是我的心意。」
感受著徐載靖的視線,注澗也笑著點了點頭。
拿好自己的東西,
注澗上了海家的馬車揮手告別。
而徐載靖則是又買了幾隻銀樣鼓兒,放到了青草身邊的小挎包裡帶回了車上。
車廂里,
看著迫不及待從包里拿出東西的青草,徐載靖嘆了口氣,
不就是大周朝的圓形大棒棒糖麼
青草你這麼個吃慣了甘蔗的怎麼還如此稀罕。
回到曲園街,
徐載靖在馬廄旁下了馬車,
青草也跟著走了下來後朝著馬廄旁的小屋走去,
遠處,正在給馬兒飲水的老少三人紛紛朝著青草看了過來。
青草從挎包里拿出糖果後揮了揮手示意。
在獨眼大伯的屋裡放了一隻後,
她進了阿蘭和尋書二人的屋子,
屋子的牆壁上掛著兩幅已經裝裱好了的畫作。
將兩隻糖果放在畫下面的桌上,青草叼著銀樣鼓兒走了出去。
遠處,
徐載靖師父從青草的身上收回目光,
轉頭看了看阿蘭和尋書兩個人的額頭上裹著的細細紗布,
這是他們前幾天從吳樓回來,看到了竹筒之中各自畫像後,用北遼宣誓效忠最高等的割額禮跪地發誓的結果。
徐載靖師父自然知道,用這北遼割額禮跪地宣誓效忠,只代表著一個東西:只要他們的血脈不斷絕,子孫後代將永遠效忠徐家,
哪怕當時徐載靖說讓兩個馬侍去死,他們有了猶豫那都是對割額禮的侮辱。
而他們行如此重誓的原因,就是那兩幅畫。
能成為龍駒的馬侍,兩個少年肯定不會是笨的,
而徐載靖沒有畫馬,而是畫人,這裡面意味著很多東西。
當時徐載靖有些被嚇到,
還是在他師父的指教下,徐載靖將兩人額頭上的鮮血鄭重的摸到自己額頭上,完成了這兩個誓言。
隨後,徐載靖將他們倆拉起來,勉勵了一番。
說完話後,徐載靖忘記將自己額頭上的鮮血擦乾淨,
回院子的時候,
被華蘭身邊的翠蟬路過看到了,
結果又是鬧得徐家後院一番雞飛狗跳。
端午這日,
徐載靖騎著驪駒和載章一同走出了徐家大門。
大門上,
一個用艾草紮成的大大草人被釘在了大門上,
因這草人五肢俱全,
又是徐載靖用艾草親手紮成的,
所以,徐載靖給它起了個名字:艾人。
曲園街邊上,
楚戰手腕上也繫著五彩的百索正在忙碌著,
舒伯的攤子上則是多了一位幫忙打掃桌面擺好凳子的婦人,
騎在馬上的徐載章看了青雲一眼。
在經過攤子的時候,青雲特地垂首叫了一聲岳母。
在路上徐載靖買了不少的不貴但是好玩的小玩意兒讓青雲帶著,
兜兜轉轉到了興國坊。
等在門口的顧廷燁看著徐載靖沒有帶其他的馬兒,他嘆了口氣。
門口迎客的不為,看到幾人趕忙笑著走了過來,引著眾人進了府。
來到齊國公待客的前廳,
徐載靖看到顧廷煜正坐在椅子上,和一旁的齊益秋說著話,
齊國公不停的點頭,眼中滿是對顧廷煜話語的贊同。
徐載靖/徐載章:「見過國公爺,姐夫。」
「坐。」
顧廷煜待齊國公說完後看著徐載靖道:
「聽說前幾日你和邕王世子鬧得不愉快?」
徐載靖點了點頭。
「可有給南邊的謝家去信?」
聽到此話,徐載靖一愣後拍了拍額頭趕忙道:
「唉,被別的事情給搞的忘記了,姐夫,我現在就讓人去寫信。」
「何須如此麻煩,去衡哥兒書房裡寫好後送到徐家就行。」
一旁的齊國公道。
半刻鐘後,
國公府後院兒,
清涼的走廊下,
聽著貼身女官的稟告,平寧郡主坐在椅子上扇著團扇道:
「哼,這邕王王妃,沒嫁給邕王的時候,不過是個武官家的嫡女,成了王妃後,可是沒少說我的風涼話!還記得她和荊王王妃說,我是什麼沾了王侯枝葉末梢的?」
「也是羨慕娘娘您在皇后身前的榮寵罷了。」
「唉,不提她們了!我只盼著衡哥兒能如之前過府試那般考到殿試才好!」
「娘娘您不是說了,盛家書塾中,都是勤學苦讀的孩子,小公爺定然是如您所說的。」
「嗯,對。」
裡面不止有勤學苦讀的,還有聖眷正隆的
說著話,平寧郡主眯起了眼。
貼身女官看了一眼後,趕忙離開了郡主身邊,快步走到了一個女使身前訓斥道:
「把你這溜了的頭髮收一收,今日郡主心情好,不然少不了伱的板子。」
盛家,
壽安堂,
盛長槙正在老夫人臥房中睡得正香,
回娘家的華蘭則是正在盛老夫人身前輕聲說著話,
王若弗看著華蘭這一身淺綠色的夏衣,配著淺色首飾的打扮,怎麼看都看不夠。
她身後的衛恕意則是眼中帶笑的聽著華蘭正在說的事情,
「祖母,您有聽說過北遼的割額禮麼?」
老夫人笑容微微一滯,看著面露好奇的王氏和衛氏道:
「華兒,怎麼問起這個了。」
「還不是翠蟬這丫頭」
聽到此話,房中的翠蟬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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