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攪動風雲的男人！

  人有生老病死，朝有興衰更迭，天有日月交替。

  世間萬物都逃不開這些規律，但儒家文化圈有個非常有趣的理念——「長生」。

  秦始皇求仙丹妙藥求「長生」，有人將其理解為秦始皇想長生不死。

  冬川澈覺得，這個理解對，也不對。

  【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殺豪傑，收天下之兵，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封建帝皇本追求的不僅是【長生】，更是【權利永固，階級永固，地位永固】。

  但，人有生老病死，朝有興衰更迭，天有日月交替。

  長生，不可能。

  永固，亦不可能。

  當然，聽上去，皇帝，很遙遠，但皇帝本質上就是統治階級的代表，食利階級的代表，而一家公司的老闆，其實同樣也是這家公司里食利階級的代表。

  NTsoft曾經是日本頂級遊戲大廠，這些年卻開始出現劇烈下滑，本質也是因為管理層不再【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而是開始封鎖上升渠道，【求長生】。

  與冬川澈想的差不多，隨著昨天得罪淺井，隨著水族館之星反向跳票，雖然NTsoft現在非常需要大賣的遊戲來止住下滑勢頭，但來自淺井的敲打依舊如期而至。

  早上十點不到，淺井就在頂樓辦公室召開了部長會議，而會議是關於下周一的【NTsoft新游發布會】。

  隨著各種線上視屏平台崛起，現在遊戲廠商宣傳的手段也不僅限於遊戲平台和遊戲展，基本上自身有一定名氣的大廠都會每年舉辦一到兩場新游發布會。

  不過說是新游發布會，畢竟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推廣自家的遊戲。

  發布會上不僅會宣傳即將上線的遊戲，以及《只狼》《魔王勇者傳》這些還沒製作完畢，但已經在開發的遊戲，還會宣傳一些已經發售的遊戲，包括即將上線的《潛水員戴夫》。

  之前公司是準備在這次發布會上給《潛水員戴夫》更多的宣傳時間，但經歷昨天冷落淺井的事件之後，事情發生了變化！

  隨著NTsoft一樓大擺鐘走到上午十一點半，隨著會議結束，部分會議內容流傳出來，整個NTsoft瞬間炸開了！

  「天吶！《潛水員戴夫》的宣傳時長從十五分鐘砍到了兩分鐘？！」

  「真的假的啊！兩分鐘夠幹什麼啊，估計上去剛打開PPT時間就到了誒！宮野部長這是得罪人，被整了吧！這比不做宣傳還要羞辱人啊，上去說兩句話就要被趕下台！」

  「應該是得罪人了，話說宮野部長什麼反應啊？」

  「聽說是她在整個會議上一句話都沒說。」

  「嚇？！」

  「沒辦法，雖然話題是野比部長提出，但通過這個決策的人是小春部長。」

  「？！喂喂喂，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四部和小春部長不都是淺井的人嗎？！怎麼自己打起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時間臨近午休，不少做完上午工作的職員都是瘋狂討論會議的事情，瘋狂討論宮野美庭這次在會議上的窘迫！

  茶水間，幾個身穿OL制服的女人更是討論的熱火朝天，而正當她們詫異於小春部長對宮野美庭開炮之時，旁邊一位正在玩手機的女孩抬起頭，「喂喂喂，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宮野部長被小春部長叫去辦公室了！小春部長可是淺井社長的左膀右臂，她直接出馬，看來宮野部長這次有大麻煩了！」

  「不是吧，真的假的！快給我看看！」

  茶水間，幾個女人聊的熱火朝天，而在這時，剛剛參加完部長會議，老態龍鐘的財務部女部長逢坂大河，握著茶杯從茶水間前走過。

  「女人們啊，從NTsoft成立之初，就一直這麼喜歡在茶水間八卦。」

  聽著裡面的聊天聲，她笑著搖搖頭，又喝了一口烏龍茶，側頭，用那雙蒼老的眼睛看向身旁一位穿著OL制服，氣質顯得非常幹練，但卻沒有宮野美庭那麼鋒利的女人，「這件事，千花，你怎麼看？」

  「哈衣。」

  聽到逢坂大河的話，身穿OL制服的大原千花微微鞠躬，冷靜的雙眸里閃爍著思索的神情，「讓千花來做判斷的話。這件事其實沒什麼好談的，整個過程的58%都在那個男人的掌控之中。」

  「能看到這一步，看樣子千花沒少關注這個冬川呢。」

  逢坂大河有些渾濁的老邁雙眼中透露出一絲欣賞，然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社長室，捧著茶杯，一邊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一邊笑道：「淺井和小春年輕時都是能力很強的傢伙，不過很可惜，現在的他們也免不了犯下了輕視年輕人的錯誤。

  他們自以為這次會議是一次敲打，但實際上這對於宮野那隻吃不飽就會撓人的小野貓，對於冬川那個心思深似海的男人來說，這就是解套的最好時機。

  繼續敲打宮野？不可能了啊，小春現在把宮野叫去辦公室，大概率是她從剛剛會議上的反應看出了端倪，現在慌了，她能做的只有擺出平時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盡力去安撫宮野，許下重利。

  現在就看，宮野是會忍不住吃下這個肥美的新餌，還是一條心陪那個冬川走到頭了。你覺得會是哪一種？」

  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大原千花一邊幫忙推開辦公室大門，回憶道：「千花還在讀大一的時候，其實就和宮野打過一次辯論賽。我代表早稻田大學，她代表東大。當時她也是個大一新人，因為強勢的氣場，讓我們這邊很多人以為她更像是個喜歡把控大局，不太喜歡關注細節的類型。

  但幾場辯論打下來，千花發現她實際上是個心思更為細膩，極其喜歡摳細節的女，而且賭性極重，更喜歡走高風險高回報的路線。所以千花不覺得她會背叛冬川，概率不會超過014%，而且」

  說到這裡，大原千花走進辦公室，帶上門，一邊幫逢坂大河的烏龍茶添熱水，腦海里閃過這段時間偶爾冬川澈有工作交流時的畫面，她思索著說道：「而且，那個男人也明顯比現在的NTsoft更值得追隨。」

  「我可是NTsoft的財務部長！當著我的面說這些，你這丫頭也是真夠大膽啊！」

  嘴上這麼說著，但隨著坐回坐了二十多年的財務部長的老闆椅，逢坂大河笑著搖搖頭，然後嘆了口氣。

  她向後靠在老闆椅上，老邁渾濁的雙眸靜靜看著天花板，「現在的NTsoft的確大不如從前了啊。這個冬川澈，敢在現在就暴露出要單飛的意圖，一是他看出了從小鶴回到NTsoft一線的那一天，小鶴與淺井就不存在妥協的可能，其次就是」

  說到這裡，她無奈搖搖頭，蒼老的雙手拍拍座椅扶手：「他看出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已經失去放手一搏的鬥志了。他現在放棄製作《只狼》，損失自然慘重，但淺井的損失更大。同時，他單飛的意圖一旦暴露，小鶴就會動心思了啊。

  按照光鳥提交上來的撥款申請判斷，如果不出意外，《只狼》大概明年上半年就能製作完畢。怪物一樣的製作速度，但這個製作速度加上冬川澈這次暴露出來的企圖，對於小鶴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

  大原千花點點頭，接過話茬：「接下來只要小鶴確定冬川是真的想單飛，而非是與淺井聯手布局，她就會成為冬川最堅實的後盾。

  其實簡單來說，從TGS夏季展《只狼》取得巨大市場反響後，目前的局勢就從坐山觀虎鬥，變成了兩架馬車，只不過有趣的是坐在車上的車夫變成了冬川，而套在淺井和小鶴嘴上的嚼子，一為恐懼，一為希望。

  淺井想敲打冬川，但又不敢影響到《只狼》的製作進度，這款遊戲製作進度已經過了大半，公司已經在這款遊戲上砸下接近四千三百萬美金。一旦出現問題，就會給到小鶴機會，而且是致命性的機會。

  小鶴也是如此，只要冬川不搞事情，她就阻止不了《只狼》，淺井也不會讓她阻止《只狼》，但《只狼》的製作速度太快了。

  就算《只狼》發售後大賣，只要她自身不出大問題，淺井就一樣動不了她。她與她身邊人所擔心的，其實是擔心冬川這個天賦異稟的天才遊戲製作人會穩定的長時間輸出，畢竟《魔王勇者傳》的發售起碼要到三年後，這才是她們翻盤的機會。

  無法阻止《只狼》開發，她能做的就只有像送瘟神一樣，儘快把想要單飛的冬川送走，給自己騰出空間。所以在這期間，她有67%的概率會想方設法滿足冬川的一切需求。不過」

  說到這裡，大原千花坐在沙發上，冷靜的大眼睛掃過這掛著不少照片，曾經完整見證過NTsoft從一家小公司成長為日本頂級遊戲廠商，然後又見證著NTsoft從如日中天，走到現在日薄西山，全公司從社長到員工，都只謀私利的財務部部長辦公室。

  看著這一切，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淺井與小鶴不敢掀桌子，其中也沒有任何一方，願意為了公司整體利益而犧牲己方派系利益為前提。這兩個前提都必須成立，今天的局才能成立，而很明顯，冬川賭對了。

  從《只狼》在TGS夏季展上爆火的那一刻起，他其實已經展翅在夜空中翱翔了，只是到了天亮，所有人才發現而已。」

  說到這裡，腦海里再次閃過之前某天晚上加班對帳，凌晨三點前往停車場時，竟然同樣看到了才剛剛開著寶馬離開的冬川澈，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欣賞，點點頭：「不得不說，這個冬川的確和其他人不一樣。不僅遊戲製作能力強，心思縝密，對人心的把握遠超其他人，而且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從他遇到宮野美庭，見到小鶴回到公司的那一天起，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機會已經來臨。

  這種猶如野獸一般恐怖的機會嗅覺，天賦異稟而又細心認真的工作能力，一步一套的縝密思維，遇事敢放手一搏的膽識，這個男人的確是比普通人優秀太多，也難怪宮野那個高傲的性子願意棲身於她。」

  「看樣子，伱很欣賞他？」

  聽著大原千花絮絮叨叨的說著，老態龍鐘的逢坂大河卻像個小女孩一樣的調侃兩句，在得到大原千花的白眼後，她笑著喝了一口茶，「欣賞也是正常。女人本就會被優秀的男人吸引，老娘我要是年輕個六十歲，現在說不定也和宮野那隻小瘋貓一樣被這個男人吸引。

  不過很可惜啊，老娘今年已經八十了，像這種壯小伙，怕是撞我一下我都得散架。不行咯，老咯老咯，還是小鶴活的舒服，每天男秘書各種換，像我這種純情老婦人還是做不到這一點啊。」

  「嘖，老傢伙沒事幹又擱這開黃腔。」

  鄙視的看了老態龍鐘的逢坂大河一眼，大原千花翹起二郎腿，看了一眼牆上時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冬川已經去找小鶴了吧。」

  「不會。」

  「嗯？」

  「你的分析很準，但你還沒有看清楚這個男人的性格。」

  逢坂大河喝口茶感慨道，「這個男人其實一點都不像這個時代的性格。反而有些像我年輕時見過的那些怪物們，他們不僅能力強，心氣也非常高。或者說，他們能力強就是來源於永遠不願低頭的高傲，這股欲望是推著他們不斷向前，不斷攀高的主要燃料。

  小鶴之前找過宮野麻煩，他現在不會主動去找小鶴，甚至他還在等小鶴的低頭啊。不過」

  說到這裡，想起為數不多與冬川澈交流的場景，逢坂大河這位經歷半生風雨，在業界享有極高美譽，年輕時也是揮手間攪動一方風雲的老女人，再次感慨著搖搖頭，「以區區一個次長的身份遊走於各大派系之間，不斷思考，不斷合縱連橫，最終給自己創造出眼下這幅大好局面，這個男人的手腕了不得啊。」

  人越老，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就越差，但大多數有思維有能力的老者，對於人性的了解，對於【世界】運行的規律，還是要比年輕人更加深刻。

  當外界都在懷疑小春部長找宮野美庭是為了敲打時，作為NTsoft最特殊的部門，作為在NTsoft財務部部長位置坐了快五十年的定海神針，作為並不用進入兩個派系鬥爭，能跳出棋盤外觀察這一切的逢坂大河而言，她明顯將一切看的更加透徹。

  事實也的確如此。

  午休時間，所有員工都還在討論宮野美庭會接受怎樣的處罰之時，下午一上班，一則更加勁爆的消息就砸在所有人心中！

  「納尼？！！！小鶴會長親自去光鳥會見冬川次長？！開開什麼玩笑啊！」

  「騙你幹什麼。我艹了個DJ，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被驚呆了，但當時所有人都看到了啊！而且一直到剛剛，小鶴會長才從冬川次長的辦公室里出來。聽說她出來之後的表情很開心，臉色紅潤！」

  「臉色紅潤？！喂喂喂！冬川次長不會是什麼男魅魔吧！」

  「快快快！最新消息！淺井社長剛剛下文件了！《潛水員戴夫》下周在發布會上的宣傳時間延伸到了三十分鐘！八嘎！這是什麼情況啊！」

  風雲突變！

  所有人都被中午突然出現的各種信息鬧麻了！

  議論紛紛！

  整個NTsoft的員工都在議論紛紛，而站在輿論風暴中心的冬川澈，並沒有理會這一切。

  「你這傢伙，今天格外賣力呢。」

  「那是因為看到澈君很開心嘛。」

  跪在枕頭上，小夜子臉頰凹陷。回想起中午在這辦公室里發生的一切，想起小鶴會長在她震驚的目光中，讓那個當初頂撞冬川澈的男秘書下跪，她向上看著冬川澈的雙眸里，崇拜的意味更濃了。

  而在這時，辦公室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在冬川澈暗暗倒吸涼氣的注視下，身穿OL制服，留著一頭利落垂肩短髮的宮野美庭踩著鋒利高跟鞋走進房間。

  「真是的，你們也不等等我？」

  門鎖聲響起。

  看著小夜子那露在老闆桌外的一半翹臀，跪倒的高跟鞋與黑絲小腳，又看著冬川澈這幅慵懶的模樣，宮野美庭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她將包包掛在衣架上，扭著性感的腰肢走到冬川澈身旁，笑眯眯的與正在工作的小夜子眨眨眼，然後便抬起被包臀裙與黑絲包裹的豐腴大腿跨坐在了冬川澈的小腹上。

  感受著小夜子上下起伏的發梢偶爾觸碰到包臀裙，宮野美庭身體前傾，壓在冬川澈胸口，嫵媚的用手指抬起冬川澈的下巴，媚笑道：「所以姐姐該怎麼獎勵你呢，我的小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