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先生

  就算是隔著裙子，陳凌也滿足了。

  膝枕賽高！

  面朝客廳茶几，屬於稚名莉香的味道讓陳凌感到安心。

  趴在對面沙發上的喵桑正在小憩。

  黑髮少女保持著這種狀態，沒有說話，右手輕輕撫過陳凌的黑髮之中，再到鬢間，再到側顏。

  夏天，她的手還是有點涼，冰袋平替版。

  摸到陳凌下巴稍稍扎手的青色胡茬後，婆娑了幾下。

  有一說一，這種手感還是挺有意思的，陳凌他自己有時候就喜歡幹這事。

  「kimochi？」

  陳凌輕聲問，這句話即視感有點強。

  黑髮少女沒有說話，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臉上傳遞著一絲絲涼意。

  「辛苦了。」

  稚名莉香乾淨動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凌下意識側過頭去，想要看看她那張表情總是平淡卻漂亮得不像話的臉。

  視線被兩座弧度驚人的大山擋住了一些，這就是來自rika膝枕的另一個不同之處。

  依然能看見她的臉。

  陳凌的動作讓她忍不住垂下頭，正好視線交匯。

  就算是倒著看，rika的臉也沒有任何不同，也許是臉上那副淡漠的表情不知不覺消弭了一些，整張臉看起來要更加可愛一點。

  低頭也幾乎看不到雙下巴，迎上她的目光，仿佛能感受到湖面上泛起的漣漪。

  鬢間的黑色髮絲從而後落下一兩根，落在陳凌的臉邊，有點癢。

  「我不是rika的經紀人嗎？這是應該的。」

  陳凌說話也不覺變得小聲了一點，擔心自己的吐息會噴在她的臉上。

  「嗯。」

  她輕聲回應，目光盯著陳凌的眉眼，鼻樑，青色胡茬，再到……唇間。

  不覺目光已如春水，陳凌的眼中也只剩下莉香櫻色的雙唇。

  心跳聲逐漸放大，在兩人之間清晰可聞，不知道是來自誰的、心動不已的心跳頻率。

  是要……嗎？

  以這樣一種被動的姿態？

  不是陳凌慫，而實在是稚名莉香太強勢了。

  隨性而為，想做就便做。

  堅定的自我意志貫徹者，執行力老高。

  黑髮少女慢慢彎下腰，在陳凌的目光中，rika的臉逐漸接近，然後……眼前的柔軟壓在了陳凌的臉上。

  這讓他的思維變得遲緩了下來。

  這是什麼橋段，為什麼在動漫里沒見過？

  在與柔軟接觸的這一刻，陳凌甚至都不敢呼吸了，害怕自己稍有動作，就會給莉香帶來一些奇怪的感覺。

  雖然視線被擋了一大半，透過縫隙，陳凌還是看見了黑髮少女臉上閃過的那一絲慌亂。

  這就是傳說中的洗面奶嗎，太難頂了。

  一秒，兩秒……再不結束就要頂不住了啊。

  所幸稚名莉香很快就重新直起身來，無雙的柔軟與弧度離開了陳凌的臉上，讓他得以恢復自由。

  陳凌趕緊坐了起來，頭上停留著的那股子柔軟的觸感讓他還有點dokidoki的。

  稚名莉香顯然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她努力地做出若無其事的表情，伸手將鬢間的發梢一根根攬在耳後。

  陳凌也用手抓了一下剛才被rika弄亂的髮型，氣氛有點尷尬。

  「那個……」

  正準備說點什麼，身邊的稚名莉香忽然站了起來。

  「要上課了。」

  「啊？」

  看了一眼鍾，還真是。

  是去上聲樂課。

  跟在她的身後，陳凌看見了黑髮之間，那有些燙紅的耳尖。

  呀，還真是可愛呢。

  雖然對於這件事，他自己也沒什麼定力。

  ……

  盛夏的到來，伴隨著稚名莉香高二年級的最後一次考試結束。

  熾熱的陽光照在水泥路面上，溫度甚至能扭曲你看到的畫面，也許可以在路面上煎個蛋？

  熱啊。

  陳凌提著一大堆衣服從某服裝定製公司離開。

  這是他前段時間專門從這個服裝設計公司定做的演唱會專用服裝。

  五個人都有。

  花了不少錢呢。

  剛出門就感覺到熱浪撲面而來。

  毒辣的太陽在舔舐著他的脖子，tnnd，為什麼七月份的東京街頭這麼熱。

  這裡離地鐵站還有段距離，現在提著這包衣服，講實話重量不小，提到地鐵站，汗流浹背都是最少的。

  這大概就是三伏天吧。

  打車的話，也還得走一小段路程，左右都是一個曬太陽，今天是七月的第一個周末，rika大早上出門和朋友逛街去了，據說是和之前修學旅行交好的同伴女同學一起。

  現在就留下陳凌孤孤單單地把這包衣服帶回家。

  咦，就應該叫另外三個女生一起過來領走這些衣服，現在陳凌一個人出錢又出力的。

  主唱的衣服不止一套，演唱會中途會有換裝時間，同時也是給rika再來一點休息時間，陳凌的關心拉滿。

  邁步準備離開，陳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騰出手來看信息。

  【衣服拿到了嗎？】

  rika的信息，在外面玩也不會忘記關心自己的男朋友，嗚嗚嗚好感動～

  【剛好拿到，現在準備打車回家了，外面真熱啊。】

  這天氣就應該去搞軍訓！

  【嗯。】

  【在外要注意安全哦。】

  女孩子逛街應該有塗防曬霜，撐防曬傘吧。

  【嗯。】

  【那我，先提東西走了哈。】

  【好。】

  把手機放褲兜里，陳凌提著衣服往馬路邊快步走去。

  需要走一條街，然後拐個彎。

  才剛出來沒多久，陳凌就感覺身上有點汗嘖嘖了，不由得加快腳步。

  走到路的盡頭，左拐，然後繼續往前走。

  路過一家便利店，如今的陽光實在毒辣，街上的人不多，就算有，也大多撐著傘。

  陳凌匆匆瞥了一眼便利店的玻璃，卻只能看見自己的臉。

  還得走一會兒，這路上目前還沒什麼計程車，等車也還是個問題。

  又走了幾步，直到他的頭頂忽然出現了一片陰影。

  左邊很自然地走來一道身影。

  她撐著防曬傘，握著傘骨的手上套著一個塑膠袋。

  黑色長髮梳成高馬尾，在盛夏，長發女孩子以這種髮型來讓自己更涼快一些。

  不能再熟悉的側臉就在陳凌的身邊，有淡妝效果的防曬霜讓黑髮少女的臉顯得自然又漂亮。

  脖子和臉幾乎沒有任何色差，足以令絕大部分女生羨慕。

  穿著白色短袖，右手手腕上還戴著之前廣告商送她的銀色手鍊。

  「ri……rika？」

  她稍稍側頭，望著陳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們去ktv了。」

  哦，那莉香確實不能一起跟著去，唱歌的話會有暴露的風險，她找藉口離開時，早見愛衣還貼心地為她打掩護，東京好閨蜜。

  rika之前隨陳凌一起來過這裡，所以知道具體位置。

  所以問陳凌的狀況就是為了碰見他？

  「噢，那rika剛剛在哪裡？」

  「便利店。」

  嗯？

  那他剛才看玻璃臭美時，豈不是也被看見了？

  有點汗流浹背。

  「好吧，在等我？」

  「你說呢。」

  她語氣平淡地反問。

  伱就知道我沒帶傘？

  雖然男生確實很少有大熱天打傘的意識。

  「現在去哪？」

  「回家，熱。」

  傘外的天空碧藍入洗，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天氣確實很熱，她大概也逛得累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陳凌忽然覺得，這熱天，好像也不那麼熱了。

  rika伸手稍稍晃了晃傘柄，陳凌愣了一下，伸手接過，用左手打傘。

  夏天時，rika涼涼的小手實在太好摸了。

  陳凌看著稚名莉香打開塑膠袋，從裡面拿出一個塑料包裝。

  看起來應該是……某種冰淇淋？

  撕開包裝袋，裡面的東西陳凌很熟悉。

  冰棍，而且是之前在番里經常見到的兩支合在一起的那種，俗稱分享版。

  只不過rika手裡的兩個顏色不一樣，不知道會不會貴一些。

  一半是紅色，另一半是藍黑色。

  兩隻手捏住木柄，把它們分開，就像把盛夏，分給了彼此兩人。

  「要哪一個？」

  陳凌感覺那個藍黑色的應該是藍莓味。

  「那個。」

  rika把藍黑色的遞給陳凌，用右手接住，放進嘴裡舔了一口。

  沒毛病。

  這種圓棍狀的冰棍比較尷尬，它最好還是要直接啃著吃，不然其他吃法……總覺得很不雅。

  啃一口，果然是藍莓味。

  藍莓是陳凌最喜歡的水果味道之一，當然，純吃藍莓還是一般般。

  身邊的rika也啃了一小口。

  兩人一邊吃著冰棍，一邊往不遠處的路口走著。

  陳凌的目光時不時會瞥向稚名莉香手中一點一點減少的紅色冰棍。

  「想吃？」

  迎著陳凌的目光，黑髮少女又吃了一小口後，出聲詢問。

  「誒……我只是好奇你的是什麼味道。」

  紅色的可能是草莓，也可能是西瓜。

  rika看了一眼自己咬過的紅色冰棍，把它往陳凌那邊遞過去。

  「要吃嗎？」

  陳凌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少女的嘴唇，稍微凍過後的顏色更顯殷紅，比冰棍還要鮮艷。

  都是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了，還在意間接接吻這種東西嗎？

  不會吧不會吧，只有小孩子才在意吧！

  陳凌以前讀高中的時候，一些玩的比較好的同學，就算是異性也不會介意這種事情。

  當然，他們之間沒有這種關係。

  誰在意誰就輸了捏，也罷，說多了都是淚。

  定了定心神，陳凌張嘴，在rika說得上是驚愕的目光下把她的冰棍咬掉了一大半。

  嚼嚼嚼……嗯，西瓜味，挺解暑的，臥槽太冷了。

  這熟悉的頭疼。

  陳凌齜牙咧嘴的模樣讓rika有些忍不住揚起笑意。

  「巴嘎。」

  聽見她用一點調侃的語氣在耳邊說。

  「這，夏天吃冰棍就是要這樣才有soul知道嗎？」

  不好意思，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soga？」

  rika看著他，稍稍歪頭。

  她忽然湊了過來，把陳凌嚇了一跳。

  這是要幹嘛？

  接著，陳凌感受到自己手裡的冰棍動了一下，少女再縮回頭時，藍黑色冰棍也消失了「一大口」

  rika嚼了幾下之後，俏麗的小臉差點皺成了一團，一看以前就沒有吃冰棍被冷到頭疼的經歷。

  「哈哈哈。」

  陳凌忍不住笑了幾聲，然後收穫了稚名莉香幽幽的目光。

  「凌，果然還是笨蛋呢。」

  「……」

  ……

  七月二十三日，周日晚。

  容量為八千的演唱會已經算得上是大型了，當所有觀眾都入場時，會館上方的空氣都帶著一股比上次更沉重的壓力。

  這次陳凌投入的成本更多，系統給的那張卡也用得差不多了，燈光和舞台效果都更上一層樓。

  戴著面具的陳凌站在舞台後，望著正前方黑壓壓一片的人群，以及此起彼伏的螢光棒。

  調音師和器材師在做最後的調整工作，五人站在一起，借著不太明顯的光線，陳凌只能看見rika臉上，那個美麗、神秘的白狐面具。

  「怎麼了，緊張？」

  rika開口問道。

  「怎麼會呢，這都是第三場了，我已經是老油條是也。」

  「南野先生，就算緊張的話，你也能閉著眼睛毫無錯誤地演出完一整場演唱會吧？」

  「水無小姐，你真幽默。」

  開個玩笑能緩解情緒。

  舞台上的燈光逐漸暗淡，觀眾席趨於安靜。

  「趕緊演出完，然後居酒屋慶功吧～」

  山田前輩還真是大心臟。

  四名樂隊成員在浪潮般的歡呼聲中走上舞台，呼吸著乾燥，有些燥熱的空氣，陳凌默默深吸口氣。

  透過面具眼睛上的空隙，他看著台下的觀眾，最前方的幾排，甚至能看見對方的臉。

  激動，期待，崇拜。

  這些神色，能給一位音樂從業者以莫大的信心。

  除此以外，陳凌還注意到有一部分觀眾戴著rika當初設計的那副只會在演唱會販售的限定面具。

  這是之前參加過演唱會的人。

  粗略看去應該有大幾百人，喵喵教初具規模，真不戳。

  陳凌從網站上能看見門票的販售情況，當然滿座，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是他多想了。

  拋去腦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來到鍵盤面前坐下。

  隨後上場的黑髮少女吸引住了陳凌的整個注意。

  黑髮束成牢固的高馬尾，戴著面具，她面向著舞台前，陳凌只能看著她的背影。

  整體黑色色調的服裝設計，黑色短袖，搭配黑色工裝褲，看起來洋溢著飽滿的青春。

  短袖中央有著半反光設計的銀色條紋，背後和胸前印著「rika」的親筆簽名設計。

  簡約，但酷炫。

  只不過看上去配色有點像大熊貓～

  其他人也是黑色主色調，不過各有風格和特色。

  當聚光燈凝聚到舞台中央的rika身上時，她扶住話筒。

  「我們是「rika」desu，今天也很高興能與大家見面，其中的有些觀眾，也參加過之前的演唱會，感謝大家的支持。」

  回復她的，是更加賣力的歡呼聲。

  頭頂上的聚光燈下，無數灰塵在起起浮浮。

  「第一首歌，《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