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春玉

  蘇君堯拽著老太醫的衣領氣憤不已，大有一副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拽著你去陛下面前告一狀的意思。

  王太醫老神在在絲毫不慌，「莫急莫急！」

  蘇君堯：「你叫我如何不急！」

  見他如此暴躁，王太醫好心建議：「不如我先開一副安神精氣的藥給世子先行服用吧，」

  蘇君堯：「……」

  中毒的說沒事，他這個身體強壯的反而要喝藥，庸醫啊！

  蘇君堯正要發作，耳畔的小奶音又響起：【尊老愛幼，這可是神醫！】

  【大腿，啾啾要抱住！】

  神醫？

  蘇君堯對上夫人不贊同的眼神默默收回手，又給王太醫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物，立刻賠禮道歉：「是晚輩莽撞了，還請大人見諒。不知我夫人和小女如何解毒？」

  王太醫也是過來人，揮揮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寫下方子交給小藥童，「是藥三分毒，小小姐年幼暫不服藥，老夫開一顆解毒丸，讓人搗碎敷在小姐臍周，毒素自然幾日便可排除體內。」

  【太好了，不用死了！】

  【老爺爺，老爺爺，快給我娘看看！】

  「至於尊夫人……」

  「如何？」

  王太醫撫了撫自己的白鬍子，「尊夫人體內的毒並不致命，但是會令人憂思加重，日子久了身子就熬壞了，稍有事情刺激，病倒如抽絲，對壽元有礙。」

  這法子陰損，不給人一個痛快，慢慢熬著你，一點點摧毀你的心智，要是再重一點便會讓人理智全無，時醒時瘋。

  啾啾提神細細聽著，心裡憋的難受，娘親是因為被啾啾的死刺激的才身體壞掉的。

  【不死了，這回我們都不死了！】

  雲靜蘭將啾啾護在懷中，對，不死了。她們娘倆誰都不能死！

  蘇君堯拳頭緊握，實在不敢想像沒了夫人的日子如何。

  「陳禾！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我們侯府何時出了這些惡毒陰損想要弒主的東西！」

  「抓到了都給我送官府。刑部三十二道刑法我要一一用在他們身上，這輩子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蘇君堯是真動怒了。陳禾背後冷汗直冒，實在不敢想兩位主子要是出事，世子爺會變成什麼瘋魔的樣子。

  王太醫寫好方子交給丫鬟，便要收拾東西離開。

  剛要起身發現一個小傢伙歪著頭正在看他。

  他這個年紀了，就喜歡長得跟小仙童般的孩子，多看兩眼都覺得自己能長壽。

  他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塊平安扣：「初次見小小姐，老頭子心生喜愛，這麼平安扣原先是給我孫女準備的，若是世子和世子夫人不嫌棄就給小小姐做個彩頭。」

  王太醫本是一介游醫，因兒子兒媳被害慘死無處伸冤，將自己抵給陛下當了太醫只為報仇，可惜唯一的孫女至今未找到。

  王太醫也想到這兆頭恐怕不好，頓了頓就要收回手。

  「是我忘了，這可不好，老夫莽撞倆」

  這可把啾啾急壞，嗷嗷憋的臉通紅：【我滴百毒不侵回春玉啊！】

  她這兩個敗家爹娘怎麼就不知道什麼是好東西呢！

  雲靜蘭一聽百毒不侵立刻心動，也別說她心思不純，為人父母自然想將最好的都給自己的孩子。有了這回春玉她才安心！

  「王太醫且慢！王太醫一片真心，何來不好。秋月，快將玉給小小姐掛上。」

  雲靜蘭對著王太醫行大禮：「王太醫如此珍視啾啾是她的福氣。聽聞王太醫以前住在隴川一帶？我娘家舅舅正在隴川為官，王小姐的事情我定要讓他上上心。」

  七年了，王太醫自己都要不抱希望了。他擦擦眼角，看著啾啾越發喜愛。

  「借夫人吉言。」

  【借啾啾的福氣，老爺爺抱抱啾啾，抱抱啾啾就能找到大姐姐了！】

  蘇君堯接過秋月懷中的啾啾，笨拙的捧著孩子遞到王太醫面前：「瞧您真心喜愛這孩子，不若就抱抱她吧。」

  都是為人父母，都能體諒王太醫的心情，不管真假，希望啾啾的可愛可以讓王太醫好受點。

  王太醫接過啾啾，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然又生出幾分火熱，總覺得自己與小孫女團聚的日子不遠了。

  一把年紀的老人家紅了眼睛，眉宇之間儘是滄桑。他不過五十，瞧著卻似耄耋老人。啾啾費力抬手摸了摸他兩鬢白髮。

  【爺爺莫哭，往東邊去吧。東邊有你要尋的人。】

  蘇君堯聲音低沉：「王太醫，啾啾說往東邊去。」

  王太醫詫異抬頭，啾啾說？啾啾會說話？

  看來他真要喝點藥了！

  蘇君堯被剛才煽情的樣子沖糊塗了，腦子頓時清醒過來，趕緊狡辯：「你看咱們啾啾這小手費力的扒拉，是不是東邊？」

  「在出事的地方尋了很多年了，說不定人已經不在隴川一帶了。不如去別的地方找找。」

  「我看我家啾啾就是福氣的娃娃，說不定就是在指引您呢！」

  蘇君堯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己的小崽子就是這麼自信，啾啾說的肯定是對的！

  王太醫搖搖頭，掩飾心中的苦澀，「時候不早了，剩下的就是世子的家事了，老夫不便打擾，這就回宮了。」

  找了，天下之大，哪裡都找了，奈何了無音訊，也不知道他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等到與孫女團聚的那一天。

  蘇君堯看出王太醫的悲傷，他也是人父，自然知道其中苦楚，他親自將人送出府。回頭交代下東邊為官的好友幫著尋些消息吧。

  王太醫站在文陽侯府前，就那麼靜靜站了許久，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一道聲音一直在指引他去東邊。

  但是只為一個尚未滿月的小嬰兒一個手勢便信了更是可笑。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小藥童上前催促：「大人，咱們現在去哪？」

  王太醫敲了敲他的頭，「回宮！」

  去找陛下告假，他要去東邊尋人！

  不管真假，他要去試試！

  …………

  啾啾睡得小臉紅撲撲，無憂無慮的像個二百斤的小豬崽。

  雲靜蘭忍不住在她的小圓臉上親了一口，實在不敢想這麼可愛的孩子竟然是她生的。她現在比第一次做母親的時候還要激動。

  秋月：「夫人，陳禾抓了幾個人，世子正在審問。」

  雲靜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這靜心苑果然不乾淨！

  她厲聲吩咐：「去和世子爺只會聲，讓在他門口審，讓我也聽聽是哪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敢弒主。」

  「也讓這裡里外外的人都知道到底誰才是正兒八經的世子夫人！」

  「想要我的命，就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