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中二病交流大會
面對凱撒的問題，源稚生一時間也有些措手不及。
他無奈地笑了笑：「不，就算是日本人也不會喜歡在玩具店裡砍人的，而且本家很少和玩具店打交道，這種地方一般是不收保護費的，櫻，地點沒錯嗎？」
櫻有些窘迫：「從門牌號上來看確實是這裡。」
此時，門口的青銅小鈴再次響起。
「喲！晚上好。」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白色長風衣，頂著一個牛排頭，手中拿著金屬棒球棍，就差把「混混」兩字刻在腦門上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年輕人名作野田壽，是野田組的一員。
在這一片歌舞伎町的幫會中，野田組的規模不算是很大，但向來以勇猛著稱。
野田壽從小就看著哥哥們穿著白色長風衣，袖口繡著騰蛇圖案，拿著水管球棍在街上來來往往，街道上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給他們讓道，街坊鄰居們都對他們敬畏有加。
野田壽覺得他們的背影像是群山一般巍峨險峻，他們的意志像是大河中的礁石那樣堅不可摧。
野田壽覺得天底下最英武的男人就是混黑道的男人，真男人就應該混幫派！
於是乎，野田壽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學業，棄明投暗，成為了野田組一名小名鼎鼎的gangster。
野田組的組長是野田壽的表哥，他很欣賞自家表弟的志氣，覺得他前途無亮，於是把這條街上的七家店都交給他打理，工作倒也簡單，就是定時收保護費。
但正如俗話所說：「天不遂人願，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
七家店中的那家情趣用品店忽然倒閉了，野田壽的地盤一下子少了七分之一，保護費的數額瞬間縮水不少。
再加上新開的那家店是玩具店，按照規矩這種做小孩生意的店面是不用交保護費的。
但野田壽不管這些，他覺得玩具店老闆屬實太不講究了，決心要立立威，讓店主知道知道野田組的威名。
這幾天野田壽基本每天晚上都來這家玩具店，一開始是為了立威，後來倒是迷上了這裡的漫畫。
野田壽從小就是個漫畫迷，尤其喜歡熱血漫，他覺得那是男人的世界，不需要什麼鞠躬寒暄笑臉迎人，握緊拳頭拿起刀柄干就完事兒，浴血奮戰的男人堂堂正正地站在世界上！
這家玩具店的漫畫很全，再加上值夜班的店員長得蠻好看，野田壽就每晚都來。
至於之前說好的保護費，他倒是沒有怎麼在意，只想著那個老闆低頭道個歉，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著穿著黑色長風衣的五條靚仔，野田壽回想起了自己堂哥帶自己去看冰塊的遙遠下……不是，是去看源氏重工的那個遙遠下午。
「阿壽，日本所有的黑道都要遵循蛇岐八家本家的命令，這是我們的龍頭老大，這棟源氏重工大廈中有著本家的很多執法人，他們都穿著黑色長風衣，內襯裡繡著浮世繪，見到他們一定要退避三舍，他……」
堂哥的教誨迴蕩在野田壽的耳畔，冷汗瞬間打濕了他的襯衫。
「你的，什麼的幹活！！」鼻歪眼斜凶神惡煞的路明非瞬間衝到了野田壽的面前。
「你這樣太中二了，讓我來。」凱撒一把將路明非拽了回來。
而後，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用黑色長風衣的立領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露出的冰藍色瞳孔中閃爍著凜凜的寒光，他將腰間的獵刀狄克推多直接甩在了野田壽麵前，冷冷地開口：「你的名字。」
話音未落，源稚生、周軒和櫻不約而同地單手扶額，交換的眼神中滿是無語。
拜託，你也不比路明非好到哪裡去好嗎？
中二爆了！
不過顯然，野田壽同學還沒有見識過義大利的中二病患者，他看著桌面上狄克推多，看著那如狼牙般鋒利參差的鋸齒，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顯然是一柄見過血的兇器！
他沒想到自己這麼芝麻大點的小事居然能驚動本家的執法人，還一次來了六個，其中還有黃頭髮藍眼睛的外籍僱傭兵。
再加上野田壽那焚書坑儒的文化水平，他完全沒有聽懂凱撒說的那句英文是什麼意思，想必一定是什麼殺你全家誅你九族之類的兇狠威脅。
一時間，野田壽兩股戰戰，面色惶恐。
「各……各位，請喝茶。」這時，真端著茶盤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
「阿拉阿拉，麻煩你了，我來我來。」路明非迅速從兇惡黑幫轉變回了端茶小二，趕忙從真手中接過了茶盤。
多虧了路鳴澤之前給他的那本小冊子，讓路明非成為了三人組中唯一會說兩句日語的選手。
雖然早已經脫離了仕蘭中學文學社，但路明非在社團里當了多年小廝的習慣一時間還沒有改掉。
以前文學社在趙孟華家別墅里聚會的時候，陳雯雯負責泡茶，而路明非就跑來跑去的負責端茶遞水。
看著這個玩具店的店員真，路明非一時間覺得自己又像是回到了高中時期。
真穿著綿白色的高領毛衣，梳著整整齊齊的馬尾辮，戴著矯正牙套和黑框眼鏡，除了一個珊瑚紅色的發卡之外，身上在沒有其他裝飾品，素麵朝天如清水芙蓉。
櫻的身上也沒有任何裝飾物，但櫻和真是截然不同的，工作需要讓櫻刻意不讓自己身上有任何裝飾物，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關注，而真是還沒來得及打扮自己。
就像是高中畢業進大學後的第一次同學聚會，男生們往往會發現曾經在高中里穿著單調校服平平無奇的女孩們，忽然變得blingbling。
厚厚的遮眼睛劉海變成了時尚的髮型，零星的青春痘和黑眼圈被不知名的粉底層層掩蓋，曾經握著黑色水筆的手上多了各型各色的美甲，項鍊、戒指、耳環和手鍊一應俱全，默默無聞的醜小鴨變成了布靈布靈的白天鵝。
路明非一向覺得化妝和各種首飾打扮是蠻多餘的東西，真正好看的姑娘是不需要那些東施效顰的手段的。
留在男生記憶力最深刻的女孩往往不會是精心打扮濃妝艷抹的「天鵝，」而是那些悄然溫柔了歲月的「醜小鴨。」
此時此刻的真沒有那些冗雜的裝飾品，只有紙張、茶、棉布和羊毛衣的乾淨氣息，就像是當年的陳雯雯。
「歲月催人老呀，沒想到我路明非也有緬懷過去，感慨青春流逝不復返的一天。」路明非在心中長吁短嘆。
但下一刻，他就重新作齜牙咧嘴兇殘混混狀，直接將一杯茶遞到了野田壽麵前：「我勸你老實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實，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晃晃蕩盪的茶水打濕了野田壽的白色風衣，在上面留下了淺褐色的痕跡，看著有些滑稽。
「茶是給伱的，不是給那傢伙的。」周軒好心提醒。
「哦哦哦！也對，我說呢跟這種小混混客氣什麼，小小年紀不學好來混黑道，頂著個牛排頭很酷是吧？穿著花里胡哨的衣服，拿著棒球棒覺得自己很拽啊？中二病沒畢業吧你？」路明非氣哼哼地碎碎念。
此時，凱撒依舊面色冷峻如鐵。
他微微抖動著肩膀展示著自己風衣內側的夜叉食魔圖，這種絢爛華麗的裝飾讓他覺得自己蠻吊的，在日本黑道也算是個人物。
源稚生懶得搭理這對中二病二百五，走到了貨架旁溜達，將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交給了櫻和周軒。
一向辦事靠譜的櫻自然不會將路明非和凱撒的胡言亂語翻譯過去，她走到了野田壽麵前，用日語詢問：「你是哪個幫會的？」
野田壽不敢抬頭，支支吾吾：「東京都新宿區歌舞伎町野田組，我……我是未來的三代目野田壽，現在跟著二代目做事……」
沒等野田壽說完，櫻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不要把野田組說得像是什麼黑道名門一樣，根據資料野田組原來只是新宿區的下水道疏通工，在排水系統翻新之後你們沒事情做，就上街收保護費，對吧？」
「像你們這種小幫會在本家那裡連名次都排不上，現在你們居然敢提高保護費費率？」
櫻冰冷的話語讓野田壽無言以對，他只是低著頭沉默，垂頭喪氣。
櫻沒有搭理野田壽，扭頭看向真：「麻生真是吧？你向本家投訴說野田組不僅向玩具店徵收保護費，而且還擅自提高整條街的保護費費率？」
真點了點頭，小聲開口：「是……是的，店主說店剛剛開起來，還沒有賺到什麼錢，實在沒有錢交保護費，而且也沒有聽說過玩具店要交保護費。」
「店長說不把黑幫趕走，生意實在沒法做下去，我……我新入職不久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就冒昧打了電話求助。」
「我本來也沒想收你們店的保護費，不過是想要你們店長道個歉什麼，其他都可以商量……」野田壽抬頭看向了真。
沒等野田壽說完，周軒就抽出了一把長刀，穩穩地架在了野田壽的後頸。
店內的空氣陡然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死寂之中。
真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路明非、凱撒和楚子航三人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錯愕與驚嚇。
「不是，大佬，這種小事應該沒有必要殺頭吧！？」路明非顫顫巍巍地看向周軒。
「三位可能還是不太了解我們蛇岐八家的行事作風，本家不出動則已，出動了就是大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我想這位叫野田壽的小兄弟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犯的錯誤有多嚴重吧。」周軒笑著搖了搖頭。
櫻給了周軒一個讚許與瞭然的眼神，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冰冷：「是的，問題很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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