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眾怪物漸漸停止了踏腳催促，依舊面無表情。

  秦白梔連回想帶編，口乾舌燥地講完了《白蛇傳》。

  節目演完了，眾怪物倒是交頭接耳地小聲交流了一番，可依舊沒有人鼓掌。

  秦白梔有點挫敗感了。

  這群怪物到底想看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如果她不能及時趕回姬晚身邊，也是一死。

  秦白梔接著又表演了雜技、戲曲，都不合它們的口味。

  而她已經筋疲力盡了。

  戲曲結束後，她虛脫地靠在台柱邊喘氣。

  怪物們見她遲遲不接著演，又開始躁動起來。

  「不好看……接著演……」

  「人類！快演！」

  秦白梔估摸著時間快進行了一個時辰了，很快就要到截止期限了。

  不行，不能這樣漫無目的地試下去了！

  她決定鋌而走險，一個人演一場情景劇，呈現人世間極致的悲歡離合。

  只有極端的感情才能打動這些怪物。

  她一眼瞥見戲台邊側有個破舊的木製化妝盒，還有幾件發白褪色的戲服，心裡有了主意。

  她走向戲台一側，打開化妝盒，用裡面的脂粉油彩給自己的半邊臉化起妝來。

  然後，將戲服撕開一半，穿了一半在身上。

  台下怪物看著她的舉動，紛紛露出不解的神色，交頭接耳起來，似乎在奇怪這個人在幹什麼。

  秦白梔化妝好後，側著身子站在了舞台中央。

  她現在是半面妝，一半是女人，一半是男人，看起來格外地詭異。

  「諸位，接下來我一人分飾兩角，表演情景劇《命運》。」她聲音低沉。

  「一位天真無邪的少女從殺人如麻的太子府逃了出來，遇到了一個受傷躺在地上的俊美青年。」

  她又側過身去，將另一面展示在眾怪物面前。

  那是年輕男子的妝容，看起來還有幾分清秀俊氣。

  眾怪物們若有所思。

  這是個新鮮的藝術形式，它們還沒看過。

  秦白梔以男子的妝容面向眾怪物，扮演起青年來，趴在地上，顫巍巍地抬起頭。

  「姑娘，救我，我願以身相許。」

  隨後，她又迅速轉身，露出女子的妝容，角色轉換成少女，朝前伸出手來。

  「公子怎麼稱呼？」

  轉眼間她聲音變成了男子：「在下姬襄。」

  沒錯。

  她糅合了前世的自己、容雪柳和林玉瑤遇到姬襄後的遭遇，將他塑造成堪比陳世美一樣的渣男。

  初遇時的山盟海誓，東市的買油餅。

  暗通款曲後藥店買墮胎藥，被矇騙偷自己父親的軍機要信。

  被哄騙下毒害死自己父親，被設計在茶樓被燒毀容貌……

  她演得很投入，底下眾怪物看得更是津津有味。

  樂班相當配合地拉著曲子，或哀怨，或激昂，調動著眾怪物的情緒。

  它們隨著她的情緒，時而憤怒，時而氣憤，時而擔憂。

  最後高潮處，她從尚儀院逃出來，自己換上嫁衣，坐上轎子，去找姬襄復仇。

  喜樂聲中，她撩開轎子的帘子，對著不遠處的人影說到：「姬襄，你猜這回我是來送你入洞房，還是送你上西天？」

  眾怪物伸長了脖子，興奮地期待著後面的劇情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