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痛先生

  「配……配對！？」宋依霜驚呼出聲，下意識地捂住胸口，臉頰緋紅，眼神慌忙逃竄，支支吾吾地說，「你你不是說你有女朋友了嗎……我我……」

  司賓用腳指頭思考就知道她又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以理解為一種契約，只不過這種契約沒有懲罰，但會讓一方對另一方坦誠相待，也就是我能知道你心裡的想法。這樣你就不能對我撒謊。如果你對我撒謊，我立馬就能知道。到時候可別怪我無情了。」

  他故意對宋依霜撒了謊，將配對的實際能力誇張了。

  「心靈相通？」

  「單方面的。」司賓面不改色。

  「好！」宋依霜當即答應下來，「我要怎麼做？」

  「你看著我的眼睛，持續十秒。」

  宋依霜微微仰頭，兩人保持著十分曖昧的距離，若不是宋依霜身材比較保守，此刻應當是直接觸碰到一塊了。

  司賓和她對視，剛哭過的緣故，她的眼眶很紅，但眼睛十分水靈清澈，這讓他想起那日在電梯中，宋依霜戴著冰藍色美瞳，清冷出塵的模樣。

  原始惡神中，霜衣很小的時候被父母遺棄在山洞，路過的世外高人救了她，像親人一樣待她，教她為人處世，教她降妖除魔的手段。

  師傅死後，她步入世間，遵循師傅的教導，遊歷山水，修身養性，挾一秋霜切玉刀，斬盡妖邪不留行。她從妖魔手下救下了遺棄他的父母和晚生的弟弟，乃至整個村子。事後，她父母和村民來感謝她，沒有一個人認出她。

  她便放下了過去。

  這終究是遊戲情節，現實中，睚眥必報才是常態。

  更遑論宋依霜和廖正這樣，心靈和身體都遭受過摧殘的人。

  司賓同情他們，但一碼歸一碼，做過頭了，他又是除禍者，為除禍司效力，那麼有些事情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了，我現在可以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了，你試試。」

  宋依霜輕輕頷首，心裡對司賓說了一句：「你……你好？」

  「你好。」

  「哦……你現在你要下去嗎？」

  「嗯，這個能力不像契約，脫離了一定距離就沒用。如果廖正找你，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那我走了。」

  「好……」

  ……

  出了電梯，司賓在門口就聽到了趙玉妙的聲音，推開門，趙玉妙的大包小包堆在玄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旅遊回來。

  「玉貓，你怎麼一回來就蹲在垃圾桶旁邊？暈車嗎？」司賓問。

  「我是想看看天尊的本事！」趙玉妙從各個角度觀察垃圾桶，像是在尋找什麼。

  「我的本事？」司賓一頭霧水。

  「怎麼沒有……」趙玉妙喃喃自語，「奇怪，怎麼沒有？」

  她皺著眉頭看向司賓，質問道：「你們不會沒有做防護措施吧？！」

  「……」

  星瀾正在洗澡，司賓飢腸轆轆，看著那堆包裹，還以為趙玉妙多少會帶點天魁區特產回來，沒想到居然全是衣服和裝飾品。

  趙玉妙剛從高鐵上下來，也沒吃東西。她不想做飯，司賓願意做飯，但他今天想吃泡麵了，趙玉妙也心血來潮，決定陪他一碗。

  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司賓：「玉貓，玉貓，為什麼偏偏是你？玫瑰換了名字依然芬芳，泡麵無論哪種口味，都會好吃。快蓋上蓋子吧！水蒸氣讓我看不到你美麗的臉了！」

  趙玉妙皺著鼻子：「你是誰？說話這麼無禮，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居然聽了你的話！這下好了，我料包還沒倒進去，哼，你要負責，你幫我倒！」

  司賓風度翩翩走到她身邊，輕輕撕開料包，溫柔又利落，嘴裡說：「我乘著愛的翅膀來到這兒，玉貓，我想成為你的泡麵。

  「如此一來，我就能碰到你的臉頰，你的雙唇。我的心就是麵餅好似盔甲般堅固，請你用名為愛的熱水將它瓦解，就像你拋給我第一個嫵媚的眼神那樣。

  「我發誓，化開的愛絕對比這份泡麵美味一百倍。所以，它還是讓給我吧！」

  趙玉妙將泡麵移開了一點，媚眼如絲：「謝謝你，天尊。」她給了司賓一個飛吻，「我的愛，晚安！」

  司賓一臉痛苦，幾乎要跪倒在地，「哦不，玉貓，你狠心這樣扔下飢腸轆轆的我嗎？」

  趙玉妙護犢似的護著那桶泡麵，「對不起，下次見面時，請務必準備兩桶泡麵！」

  「你們在幹嘛？」星瀾擦著濕漉漉的紅髮，一臉疑惑地看著二人。

  趙玉妙皺著鼻子，使勁推開司賓，嗔道：「天尊小氣鬼，就一桶泡麵也不肯讓給我！」

  「這個口味我就買了一份，還一口沒嘗過，你給我吃一口，就一口！」

  「不行，你要吃晚上去吃星瀾，她身上可香了！」

  ？

  泡麵只有一份，司賓很久沒去補貨了，趙玉妙吃，他只能看著。

  兩人聊了起來，原來，趙玉妙去天魁區不全是去抓那兩個崇絕會的人，她還為了能在天魁除禍司打探到一點消息。

  「結果，真給我打聽到了什麼！」趙玉妙十分不在意形象地嗦了一口面。

  司賓咽下一口唾沫，「說說！」

  趙玉妙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兩個紅髓級的護符都已經出現了！」

  「在天魁區？」

  「都在天魁區出現過，但持有者很精，一直躲著，沒有暴露太多行蹤。現在就怕崇絕會比除禍司先找到他們。」

  「都是野生超凡者？」

  「應該是的。」

  司賓沉思片刻，趙玉妙又湊過來，輕聲道：「我還聽說，附近的幾個大家族也在打它的主意！」

  這點他也清楚，大家族一直都不是除禍司一邊的。他們是中立角色，或者說是一名商人，哪邊有利可圖，就倒向哪邊。

  他們還會利用除禍司，在除禍司中，很多團長級別的人物都是大家族的子嗣或者附庸。

  而天魁區的大家族，無非就是馬、楚、曾、何四個。其中曾、何兩家屬於地頭蛇，馬、楚兩家則是在全國範圍內都有名的大家族。

  他側首望向窗外，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星。

  看天氣預報，明天可能會下暴雨。

  晚上，司賓再次造訪樂園，從床上起來的第一件事，沒有叫青湘來給自己訓練，而是打算進入極巔廳堂，看看能不能獲得一些情報。

  他看了眼茶桌上，那裡放著一張卡牌。

  他和月玥約定好了，只要她有時間，有靈感，做出了卡牌就會放到這裡，他需要時自己取，但不保證數量和質量。

  【兄弟齊心】的厲害，司賓已經嘗到了甜頭。他現在十分信任月玥的能力，因為卡牌描述雖然有點陰間，但至少到現在，也沒出什麼么蛾子。

  【3費法術：此消彼長】

  【稀有度：白銀】

  【又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備註：費了好大勁才做出來的，你可要好好利用！】

  效果：指定一名或者多名對象，與其綁定，若其獲得增益，則將那個增益轉移到你身上；若為負面效果，則你代替承受。效果持續一天。

  ？

  有你這麼寫備註的嗎？

  不想寫就別寫！

  太出戲了！

  司賓看得出來，這應該是根據【同甘共苦】法術製作出來的。

  白銀級法術，已經初具神韻，這一看就知道是因果系的超凡力量。

  還是指向性的法術，基本不用擔心會丟空。

  別人賺的錢全部進了我的口袋。

  厲害！

  效果持續一天，這點司賓起初很驚訝，但轉念一想，這法術是一柄雙刃劍，持續一天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基本只能對必殺之人用，否則讓其逃跑了，這一天可就難過了。

  因為自己並沒有可以給人施加debuff的法術、護符、隨從。

  收好卡牌，他從房間的儲物箱裡拿出那根桌腳，底下還壓著左衛門給他的途徑。

  安寐京治的治安還是不錯的。

  握緊桌腳，司賓進入狀態，一個巨大的圓桌毫無預兆地砸了下來，岌岌可危地懸在他頭頂。

  他這次乾脆坐到地上，等了一會兒，熟悉銀白色甲冑靴和黑色長靴分別出現在他右前方和左前方。

  又只來了兩個人嗎？大家開會的積極性都不是很高啊？

  正如此想著，他餘光瞥見正左邊出現一隻惡魔似的猩紅腳掌，漆黑的指甲，赤色肌肉纖維暴露在外面，能清晰地看到肌肉富有張力與力量感的牽動與舒張，根據大小判斷，應該是一名男性。

  「是閱小姐嗎？」貞清澈透亮，充滿神聖感的聲音傳來。

  「咳，我是尊先生。」司賓有些尷尬道。

  「太好了~」冪似乎是拍了拍手，「看樣子，以後都會是尊先生帶領我們了。」

  司賓剛想解釋，左邊傳來一陣極其沙啞低沉的男聲，像是得了哮喘，身體虛弱的之人所發出，但聽音色，並非老年人，甚至十分年輕。

  「啊——那尊先生實在是太倒霉了，我替你感到痛苦。」

  「我其實還好……」

  「他的代號是『痛』。」貞簡潔地介紹道。

  「光是站在桌邊，我就能感受到這圓桌的沉重。您一人肩負著它，痛，太痛了！」

  「……」

  完了，天美沒有一個正常人……

  「看樣子人已經到齊了，那我們一起念出頌詞吧！」貞像班長、課代表一樣提醒道。

  司賓又清了清嗓子，帶頭道：

  「世界將會前進！」

  他說完，三人也跟著，整齊地念出了頌詞，只是那位痛先生的聲音托得最長，短短六個字好像耗盡了他畢生的精力，還充滿悲傷與惆悵，仿佛下一秒就要與眾人離別並赴死。

  你這是看到世界末日了才會發出的聲音吧……

  「尊先生有什麼事情想要分享嗎？」冪問。

  「或者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貞問。

  「希望不是什麼令人悲傷的事……」痛祈禱著。

  司賓想了想，繼續上次的話題：

  「冪小姐，你說你住在影界的旅舍，具體是哪個旅舍？」

  「啊咧？我是這麼說的嗎？」冪突然反問道。

  ？

  貞提醒道：「你是這麼說的。」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不覺就撒了個謊，平時習慣了，到這裡一下子沒改過來……尊先生肯定會原諒我的吧？」

  這什麼冪小姐，絕對是月玥吧？！絕對是吧！！

  「那你之前的話，都是謊言？」

  「預言若是應驗，那便是真實；若不應驗，那便是謊言。看尊先生怎麼理解咯。」

  「你是預言法？」

  「是的。」

  司賓半信半疑，又確認了一遍，「你這次沒騙我吧？」

  「沒有哦。」

  「冪小姐這樣欺騙尊先生，我替尊先生感到傷心、悲痛——」

  「那你階級高嗎？」

  「GM階哦。」

  「這不會又是你的預言吧？」

  「bingo！尊先生好聰明啊！」冪像哄小孩一樣再次拍手。

  貞說：「冪小姐現在處於BM階。」

  看樣子大家說的沒錯，BM階的超凡者果然陰間……

  不過這個冪的預言似乎很準，根據楚雲曦所說，我的確是崇絕會的目標之一。

  「那也很厲害了。」司賓人情世故了一句，隨即問，「冪小姐是真是會會長這件事也是預言？」

  「是我升到M階時看到的預言。成真的可能性很高哦！」

  「好吧……」司賓有些失望，「那我就沒什麼想問的了。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情報嗎？如果我知道，會儘可能告訴你們。」

  隨後，司賓了解道，在這裡的所有人，除了他，都是M階的超凡者。

  其中，痛先生和貞小姐、冪小姐一樣，是律國人。

  廳堂八人中，在武國的只有金先生和颯小姐是武國人，其餘的象先生、骸先生和神先生都是來自財國的。

  冪小姐上次所言，半真半「假」，她當時在法師的旅舍——真理明治。她也確實是在三國之間遊歷，平時住在影界旅舍中。

  司賓感嘆她一定是有錢人，住旅舍一次就要10點費用，相當於一晚上一萬塊錢。

  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麼月玥為什麼這麼討厭冪了。

  兩個騙子碰一塊，能有什麼好臉色給對方？

  「據我所知，尊先生那位朋友所言，是真的，那兩件護符已經出現了，而且有一位原宿主已經被殺了。」冪說，「已經有很多勢力被牽連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