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女人心海底針

  星瀾沒有說話，她認為司賓是為了宋依霜才殺的宋子毅。

  事實上，司賓在方才的戰鬥中，看到了廖正頭上的彈幕，其中一條透露了，宋依霜似乎在來這裡的路上。

  彈幕不可全信，但司賓在來的路上就猜到了宋依霜可能會這麼做。

  在他和宋依霜的交流中，當她說到她父親和她弟弟時，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是高度一致的。

  那一刻，司賓就篤定，兩個人都是她要報復的對象。

  至於為什麼要告訴他，而不是任由廖正殺掉宋子毅，可能是有其他原因。和廖正有關。這一點他只能去問宋依霜，讓她說實話。

  此刻，司賓的心中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這種事明明是他第一次做，卻感到習以為常，沒有過多地謀劃，就像喝水一樣，下意識地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他微微抬眸，看向前方，卻發現星瀾又在看他，隔幾秒就看一下，好像看不厭一樣，他無奈地笑了一聲：

  「喂，你這樣我就有點害怕坐你的車了，等一下我還沒變成大罪人被亂劍砍死，就因為出車禍英年早逝了怎麼辦？」

  星瀾抿唇一笑，說：「我看你是因為我覺得我還不夠了解你，作為戀人，互相了解很重要。」

  「這玩意兒能看出來嗎？」

  「看不出來。」

  「是吧。」

  「我覺得原因應該是我們作為情侶，還少了些什麼？」

  「什麼？」

  星瀾俏臉微紅，司賓頓時會意，當即打住。

  他輕咳一聲，說：「我還以為知道我的想法，會對我另眼相看……」

  「刮目相看了，」星瀾嫣然笑道，「而且更喜歡了。」

  剛回到繁裕小區，星瀾再次接到蜻蜓的電話，說調查到，宋子毅是【安息侍者】殺的。

  這個安息侍者做事可謂是十分大膽，幾乎是光天化日下直接動手，掩飾也很敷衍，好像根本不怕除禍司追查。

  侍者並非狂信徒，他們有上面的命令才會做事。

  因此，安息侍者如此大膽，肯定是安息會會長的意思。

  「不把除禍司放在眼裡，說明他們要有大動作了。」星瀾憑經驗分析道。

  司賓點頭贊同，同時，心中也有些意外。

  因為根據他的猜測，他以為宋依霜會來動手。

  進了電梯，司賓沒有在13樓停下，而是直接去了19樓。

  宋依霜恰好在家，司賓故意和她握手，對她進行了回溯。

  他發現宋依霜還真的出去過一段時間。

  眼神漠然，冰冷，卻又躊躇不決，看表情，不像是去上課、買東西或者參加什麼活動。

  司賓還發現，宋依霜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並不是關心父親怎麼樣了，而是問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抓到廖正。

  直到司賓告訴她她父親已經死了，宋依霜才哭出聲來，就這麼站在玄關，抱著司賓哭了很久。

  然後，她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她父親和她弟弟果真是一丘之貉，兩個人都是她想報復的對象。

  在廖正逃走後，沒多久，他就給宋依霜發了信息，告訴她他們的行動被除禍司發現了，沒能殺死宋子毅，讓她小心點。

  這個時候，宋依霜動了殺心。

  「但我害怕，我害怕被你發現，被除禍司發現！嗚嗚嗚！」宋依霜抽泣著，滾燙的眼淚浸濕了司賓的襯衫，他能感受到那溫度，「我不想為了他們斷送掉自己的人生！嗚嗚嗚！」

  司賓一直不會安慰人，他放任宋依霜哭了一會兒，快要平息時，才將她扶起來，微笑著問道：「別傷心了，現在都結束了。你可以和你妹妹安穩地過日子了，對吧？」

  「嗯！」宋依霜用力地抹著眼淚。

  司賓見狀，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你撒謊。」

  宋依霜的啜泣聲戛然而止，卷翹的睫毛還沾著淚水，她睜圓了眼睛，裡面滿是恐懼。

  司賓說：「你這次找我們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你父親。」

  他分析道，「因為你現在已經是超凡者了，你父親根本不足以威脅到你。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不願弄髒自己的手，不想因為這樣一個禽獸，斷送了自己的人生。所以你實際上本來是放下了對他的殺意，直到你弟弟的忌日，你被迫回去，你父親又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忍無可忍，這才重新動了殺心。

  「實際上，殺他不是你的目的。你現在真正害怕的，是廖正。」

  撲通！

  宋依霜穿著裙子，膝蓋是光著的，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呼吸急促，全身上下都在發抖。

  「我，我……」

  宋依霜的語氣十分絕望，只是低著頭，不動聲響，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

  司賓搖首嘆息，將她扶了起來，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借刀殺人你用得很熟練。」

  「……是我利用了你們。我接受任何懲罰。」宋依霜青絲披面，雙目無光。

  司賓笑了一聲，說：「你以前用慣了借刀殺人，結果突然有一天發現，那把刀脫離了你的掌控，對吧？」

  宋依霜愕然抬頭，看著司賓的眼睛已經完全被恐懼所覆蓋，填滿。

  「你什麼都知道了？」

  「我什麼都知道了。」司賓面無表情道，「正因如此，你也應該反應過來，我不是來問罪的，我是來要你一句真話的。」

  宋依霜沉默了一會兒，貼到司賓的胸膛上，輕輕地抱著他，緩緩開口道：

  「對，我真正想殺的是他。」

  她說，「起先，我只是想利用他，報復我弟弟。我們一起商量計劃，布局，實施……隨著對他的了解，我發現他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深得讓人害怕。」

  你的心思同樣不單純啊……

  「我想做完這一次就慢慢淡化和他的關係，但他經常給我發信息，問我的近況，關心我，還邀請我一起加入安息會。」

  這點司賓通過對宋依霜手機的回溯早已知曉。

  「我拒絕了，我說我不想接觸超凡世界的事，只想安安靜靜地生活。然後他果然沒再找我了，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

  這應該就是「廖正自殺案」那段時間。司賓通過對廖正居住的公寓內部家具進行回溯，得知他那段時間一直待在家裡，沒有出去——至少沒有從正門出去，去沒去影界他無法確定。

  「他那個時候知道你是超凡者嗎？」司賓問。

  宋依霜搖頭道：「不知道，他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超凡途徑本身就有隱藏自己的能力。我也沒有和他透露過……」

  逆位月亮還有這種能力？我怎麼沒感覺到，是因為車票的能力在其之上，把它覆蓋了，所以我沒感覺到？

  「然後呢？」

  「然後就是最近，大約一周前，他重新開始聯繫我……」

  「打電話的是吧？」

  「……這你都知道……」

  「所以你現在應該跟我講實話，什麼也不要隱瞞。」

  「好。」宋依霜微微仰視著司賓的臉頰，說，「他說他已經把該報的仇報了，這段時間一直想讓自己放下仇恨心，像我學習，安靜地生活。但他做不到，他覺得這些還不夠，報仇要趕盡殺絕，那些人欠他的太多了……他還說了很多，我害怕，只記得這些……

  「然後他就邀請我繼續和他合作，第一個目標就是我父親。他說這事既是我的目標也是他的目標。我當時很驚訝，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對我父親也有仇恨。也也很疑惑，他為什麼要執著於殺我的父親。」

  「他應該連你父親的面都沒見過吧？」

  「應該見過……」

  「他調查過你和你的家人？」

  既然廖正曾經布局殺過宋青，這也是很合理的。

  「這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他讀高中的時候見過我父親……他和我說的。」

  「哦？」

  「具體細節我不知道，他只和我說，那時還是我哥哥帶著他的狐朋狗友，放學後欺凌他，問他要錢。他那天忍無可忍了，和他們拼命，結果打到治安署去了。這事鬧得很大，不過有錢軍的伯伯在，這件事也被壓了下去。

  「叫了家長來把人領回去，那個時候我也去了，只不過我沒進去，在外面等我父親。應該是那個時候，他見過我父親。」

  「這麼說來，他的意思是要把當時見到的人全部殺光？錢善平和治安署的很多無辜工作人員已經因為火災喪生了，解決了直接加害者，剩下就是加害者的親人了。」

  「應該是……」

  「這就是你怕他的理由？沒這麼簡單吧？」

  「對，我怕他是因為……」宋依霜停頓了一下，咬了咬發青的嘴唇，說，「我發現他喜歡我。」

  意料之中……

  光看外表，宋依霜絕對是較高的那一檔。就例如現在她髮絲凌亂的破碎清冷感，眼神中還透露著柔弱與無助，非常能激發人的保護欲。

  若非如此，像廖正這樣的冷血復仇者，怎麼可能也跨不過這樣一個美人關？

  然而，宋依霜接下來的話，讓司賓心口一緊：

  「他從一開始就喜歡上了我。原因是，我發現我們三人群里的流火，也是他。他是魚丸職業，我猜，應該是他的專屬【超越機巧】。」

  他的超越機巧不是男的嗎……哦，聊天軟體上的男女本來就是隨便設置的。

  這時，他突然想起來，為什麼自己聽到流火這個名字時，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原始惡神中有這麼一個「遠古角色」，就叫流火。只不過，遊戲裡面是個男性角色。

  當時似乎有一些網友炒他和霜衣的cp，但只是小部分。官方也並沒有寫過這樣的劇情，畢竟這不符合霜衣的人設。

  流火這個角色也挺慘的，因為是四星角色的緣故，基本上是給當期up的五星角色陪跑，加上能力設定敷衍，數值拉胯，出來走一遭後，大部分人就忘了他的存在。以至於後來官方都忘記up他了。

  「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猜，他是為了讓我有安全感，故意安排了一個看起來像女生的網友在群里。為的是接近我……」宋依霜低下頭，囁嚅道，「我知道我這樣說顯得我很自戀，但我真的是這麼感覺的……

  「他從一開始就這樣布局，說是幫我和他自己復仇，卻把我也算進去了……我很害怕。」

  「你不喜歡他？」

  宋依霜用力搖頭，說：「不喜歡……我一直覺得和他是合作關係，而且，其實我很怕和男生近距離接觸……」

  「沒看出來……」司賓感覺她又在撒謊，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也許下一句就是「我喜歡的其實是你」。

  「你沒看出來也可以理解，」宋依霜注視著司賓烏黑的眼眸，「因為我不排斥和你近距離接觸，只要站在你身邊就感覺很安心。」

  她低下頭，「我感覺我應該是喜歡上你了。」

  司賓聞言，立馬舉起手，做出阻止的手勢，眉頭緊皺道：「打住，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要是有關於我的念頭，還是趁早打消，更不要打我女朋友星瀾的主意。」

  【費用+1】

  【費用：151|10/10】

  「嗯……」宋依霜斂眉低目。

  司賓繼續道，「除禍司只處理超凡者和普通人之間的案件。你和廖正的恩怨不在我們管理的範圍內。我猜，你和我說這些，也是知道這一點，想尋求我的庇護和幫助，對吧？」

  「……這你都知道……」

  「……」

  女人心海底針！

  「這事，我不能幫你。」

  「可廖正可能會來殺我！」

  「畢竟你為了自己，背叛了他，透露了他的行蹤。」司賓說，「不過也正是因為你的報案，我們才能查到他，不然他還會繼續殺害其他人。

  「出於這點，我給你兩個選擇，或者說是建議。

  「第一個：你趁現在廖正還沒找過來，去旅舍或者其他區避避風頭。我看你身上費用挺多，躲個把月不成問題。除禍司這段時間在抓他，他藏不了多久。等他歸案了，我可以通知你，你再回來繼續生活。不過要去除禍司登記一下。」

  「……第二個呢？」宋依霜顯然不想選擇第一種。

  「第二個：這段時間我保護你，但是你要做除禍司的誘餌，把廖正引出來。事成之後，正常生活。但也要去除禍司登記自己超凡者的身份。」

  「我選第二種。」宋依霜果斷道。

  司賓有些詫異，很明顯第一種方法最安全。不過既然是宋依霜自己的決定，司賓也沒再勸。

  「行，我可以保護你，不過因為我不是很信任你，所以需要你跟我做一件事。」

  「簽契約嗎？」宋依霜也是「老超凡者」了，對這些事也了如指掌。

  司賓看到，她眼中居然還有些期待。

  「不是，是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