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靈泉真相 破境 失蹤！（5100字大章）
「李大眉、劉慧、孫老三……今天你們幾個去下城坊市排查，看看是否還有屍鬼洞，務必排查仔細……」
殮屍司里，張鹿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今日的行程。
這些都是早就計劃好的事。
下面的仵作行人乃至一些食祿仵作，張鹿都沒有透露今天要行動的消息。
知情的只有五大金剛、曲賓還有四位殮官。
姬源的手下，是張苗、伍天賜還有幾個其手下和朋友。
他與張鹿對視了一眼。
隨即就帶著人馬往外走。
「還真巧，今兒巡的是姬大哥你家在的沐澤街。」伍天賜跟在後面，笑呵呵四處打量著。
今年開春，街面上卻不像往常那麼熱鬧了。
路上的行人一個個都是行色匆匆，不少人都是小跑著行進。
看見了姬源他們這些掛著狼毫符的，立刻站定，恭敬的叫一聲『爺』，等姬源等人點過頭，嗯了一聲之後。
這些人就會繼續加快腳步，就此離去。
「哥，最近很多想出城往郡城趕的人，都被折衝府的士兵攔回來了。」伍天賜湊上來，跟姬源低聲嘀咕道。
「還有一些……直接失蹤了。據傳有人看到了屍體，可能都被殺了。」
兩人的關係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熱絡。
伍天賜對姬源的稱呼，也從『姬大哥』縮短到了『哥』。
「往深林方向走的倒是不少。」
「但想繞路是繞不成了，幾個口子都被占住。想過去…那就得魚死網破。」
說著話，一行人已經走進了沐澤街。
「先隨我到家裡坐坐吧。」
走到姬源的家門口，他突然開口說道。
「這不太好吧。」幾個仵作行人面面相覷，有些拘謹。
姬源卻不容他們質疑。
直接打開家門。
將眾人都請了進來。
砰。
一關上大門。
姬源的表情瞬間就嚴肅起來，他快步走到廂房，從柜子里拿出十幾套礦奴的苦麻衣。
「姬大人，這是……」
眾人看著地上的披風，有些不知所措。
「什麼都不要問，什麼多餘的動作也不要做，穿上衣服，跟著我走。」
姬源的神色平靜。
眾人不敢違抗姬源的命令，年雖不大的姬源，早已經是腰掛魚符的代殮官了。
換上衣服，姬源又遞來了一罐肉色的泥，示意眾人抹在臉上。
這是殮屍司庫房裡的假人泥。
和皮膚的顏色基本上一模一樣，是從民間搜羅來的，據說是耍戲法的『轉瞬三十載』的道具。
抹在下顎、臉頰、額頭、脖子上，能夠讓人的皮膚瞬間變得粗糙，還有一些類似褶皺的紋路，以此來起到改變面貌的作用。
不是熟識站在近處，根本認不出來。
姬源領著眾人走到後牆，率先翻牆而過。
牆後早已經有官兵等候。
「姬爺，委屈您了。」
兩個拿著極長繩索的官兵衝著姬源低低頭。
眾人的鞋也脫了，故意踩了點灰上去。
隨即眾人都被綁上手，跟著兩個官兵上了一輛跟拉屍一模一樣的牛車，姬源示意眾人低下頭，縮在懷中，隨即官兵駕著馬車快速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一路順遂。
城門守衛的士兵也沒有仔細的查驗。
門外的折衝府的軍士，也並不認識風塵僕僕一臉滄桑的姬源眾人。
這邊畢竟是往二百里山林去的路，所以並不嚴。
眾人一直被拉到大路上，這才下車，與兩個官兵告別。
身邊的這些仵作行人在車上已經琢磨過味來，知道姬源要幹嘛了。
張苗和伍天賜，也是現在才回過神。
「我姐竟然連我都沒告訴。」伍天賜低聲抱怨了句。
一行十人，跟著姬源一路小跑著到了山林邊。
林子裡。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一襲白衣，朝著他們招手。
其腰間，掛著一枚魚符。
魚符上有雙刻紋，二屍魚符，副司主！
姬源帶著眾人快步上前。
「殮屍司代殮官姬源，見過副司主。」
姬源抱拳行禮。
面前的白衣男人長相頗為文雅，像是遊歷山河，縱情筆墨的詩人。
不像是殮屍司的副司主。
「我在亂葬崗住的這兩天，每天都能無數次聽到你的名字。」
「年輕有為，好好修行。」
副司主勉勵道。
眾人移步到樹林裡，伍天娣和蘆淼已經到了。
前者一行穿得是殮屍司的袍子，他們是要下鄉排查的活，所以光明正大的出城。
後者則是藏在了出城出診的一念醫館的醫師隊伍，假扮成了學徒。
陸陸續續的，殮屍司的人全部到齊。
來的最讓人意外的是李大眉和劉慧他們。
他們竟是從屍鬼洞一路鑽出城，然後趕過來的。
姬源特意看了劉慧的臉色，此人的神情異常平靜，甚至有些過於平靜了。
四大殮官最古怪，堂堂正正穿著殮官的禽獸兩紋袍，身上也乾乾淨淨，也不知是用了何種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城的。
張鹿掃了眼，隨即朝著副司主抱拳，「柳大人，殮屍司的人都已經齊了。」
「那就按照伱的計劃，進山吧。」
柳茂勝揮揮手，「我來給你打下手。」
這會兒，張鹿也沒跟柳茂勝客道。
大手一揮，就帶著眾人進了山。
……
深夜。
二百里山林中，突然響起一道悠遠但哀傷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律動。
跳動在眾人心頭。
敕！
林中，一道道救苦符啟動。
埋伏在草里的人瞬間開始行動，朝著深山中狂奔。
「記住，畫圖為主，若是分不清，就不要試圖擊殺鬼靈將，一些強橫鬼靈將軍，在遭到生命威脅的時候會反抗。響動可能會驚動鬼靈伯。」
「明白……」
殮屍司一百多人，如豆子入海，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八十里長的扇形實在是太大了。
一百多人只能一人負責一片區域，才能勉強在規定的時限中完成。
而有些修鬼眼的，六個時辰才勉強能跑完八十里，更何況是山路。
最深處的重擔，只能交給姬源他們這些高手。
身邊。
有屍鬼擦肩而過，被姬源一步落在身後。
煙山步，
姬源已經修行到點水層次。
如蜻蜓點水，迅捷輕聲。
姬源拿出地圖，不斷的在圖上標記著。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出了多少里，姬源眼中終於出現了一襲白衣。
鬼女手中，還抱著一顆頭顱。
是鬼靈將軍的。
「這是第五隻，還差五隻。」鬼女說道。
姬源自然知道鬼女的意思。
鬼女距離鬼靈伯，只差五隻了。
「我這兩天還得到了一個消息。」
鬼女一邊跑一邊說，「成為鬼靈伯，我們會生出一種獨屬於自己的靈技。有些能夠隱藏自己的鬼靈氣，讓自己不被發現。」
「有些能讓靈體與軀殼的血肉完全相融，不再只能調動肉身的純粹力量，還能夠通過靈力恢復軀殼的氣血流動，造出新血。」
「若是氣勁武夫的軀殼，就能釋放出勁氣。」
姬源一愣，「那能夠修行嗎？」
鬼女搖搖頭。
「不能，因為軀殼的血肉在與靈體結合後，其血肉也會被改變。」
「它們似乎稱這些為，靈肉。」
「那鮮血，就是靈血？」姬源問道。
鬼女點點頭。
姬源頓時豁然開朗。
靈血就是某些生出獨特靈技的鬼靈伯的血。
那殮屍司後院裡。
種下的那塊所謂的靈泉。
應該就是被割下的靈肉……不，應該是鬼靈伯被塞在了肉里。
其求生的本能，讓其用靈力刺激著肉塊生出獨特的靈血來，化作了符籙的材料之一。
姬源瞬間明了了。
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的靈血之謎，徹底解開。
只不過此刻沒空深究這件事。
姬源從鬼女那拿過更新過的地圖，繼續開始查漏補缺。
張鹿強調的不要招惹鬼靈將軍，純粹是因為大多數的仵作行人實力不足以瞬間秒殺鬼靈將軍。
所以才會幹脆的一刀切，不讓仵作行人對鬼靈將軍甚至是鬼靈將動手。
畢竟這個風險，他們擔不起。
而且，畫圖確實是正事。
姬源一路迫近。
腳步也開始放緩。
「就是這一片了。」
姬源朝著周圍看去，附近的鬼靈明顯密集了許多。
姬源朝著一些坍塌的雪洞，和一些被翻起的土層看去，與地圖上的位置對照，然後標記出來。
縱然在八十里的位置，距離核心只有二十里不到。
姬源也還是很安全。
只要不招惹這些傢伙就好。
這鬼靈的葬歌，對於鬼靈的控制力實在太驚人了。
只不過屍鬼的數量，多的讓姬源震驚。
那些密密麻麻的老鼠、春生的雀鳥、鵪鶉，兔子與狼，還有不知道從哪來的人類屍體。
這二百里山林里的鬼靈數量，只怕以萬計數。
如此規模，班泉明會帶著自己的四千人馬殺進來嗎？
若換做自己……
絕對不會，至少現在不會。
畢竟有郡府在側虎視眈眈，不可能折自己的兵力。
那班泉明拿到地圖之後，又會做什麼呢……
毫無疑問，無論如何班泉明都會拿下黑石縣。
攘外必先安內。
只不過是時間長短，又要以怎麼樣的方式拿到的問題。
郡府在等，縣令在等，所有人都在等……
「主人，地圖好了。」
鬼女在一旁遞上自己的地圖。
「趴下！」
姬源猛地按住鬼女的頭，將其壓在一個屍鬼洞中。
前面，是張鹿跑了過來。
「你這邊怎麼樣？」
「已經畫好了。」
姬源看了眼天色，已經微微發亮。
「那就趕快回吧。」
張鹿吐了口濁氣，「這次真是多虧了你了。」
「若不是你知道鬼靈生祭的時間，這事兒真不好辦。殮屍司的兄弟們死完都未必能辦成。」
張鹿慶幸，慶幸自己提拔了姬源。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們是怎麼衣冠楚楚的出來的？」
張鹿說道。
姬源點頭。
「殮屍司內，其實也有一個屍鬼洞。」張鹿笑道。
姬源頓時恍然，原來如此。
「只不過那些屍鬼一出頭，我們就把洞內的屍鬼殺光了。」
「但屍鬼洞沒堵，而是秘密的修繕了一下。甚至還通過這個屍鬼洞，挖到了西門的城郊。」
「洞口就在兌榜房的最裡面的雜貨堆里。」
「將兌榜房修在那，也是有掩人耳目的意思。」
姬源默默點頭。
這條路，絕對能救命。
張鹿的表情開始嚴肅，「我預感，班泉明拿到地圖之後，還會想其他的方法。」
「現在我們就等，等郡府那邊到底幾時能出奇兵，如幽魂般殺過來！」
「只要擋住數日，班泉明的勢自會破除。」
「在這之前，我們要做的就是安撫住班泉明，或者不讓他有藉口動手。」
「這件事，切莫外傳。」
畢竟如今的黑石城裡，已經分不清誰是人誰是鬼了。
「明白。」
兩人如期走到山外。
外面已經站滿了四大武館還有各大家族和幫派的領頭人以及精銳們。
看著從山中走出來的一眾殮屍司的仵作。
眾人面面相覷。
「諸位，我張某和殮屍司的兄弟們不辱使命，已經將山中地圖盡數完善了。」
「諸位不用再拼死進山了，都回去吧。」
眾人原路返回。
副司主並未現身。
地圖的事被張鹿收攏拼湊出完整版，交給縣令。
由縣令轉交給班泉明。
然後，折衝府的精兵就進山了。
但不是四千。
而是四個。
而第二天，郡城方向就浩浩蕩蕩的趕來了一批人和車馬。
但也不是平叛的。
而是擔任監察折衝府討鬼的監察官，還有支援討鬼的一些物資糧草。
「緩兵之計。」
姬源在自己的院中，打著拳，想著眼下古怪的局面。
「看來郡府和班泉明，都沒有十足的信心來打贏這一仗。」
「郡府拿物資來麻痹班泉明，以求出奇兵的時機。班泉明則用這些物資壯大自己的實力……」
但郡府，肉眼可見的要舉棋不定。
姬源能想像到，郡府衙門為這件事大吵特吵的混亂場面了。
關乎一郡之事，那簡單的『等』與『鎮』兩個字，重若千鈞。
【人拳碎石，魔拳破律，無拘無束，無法無天……】
【牛魔大力拳：入門（0%）】
牛魔大力拳的力壯境界，總算是修行完成。
他也摸清楚了大致的層次。
其第二層的氣丹之法，若是修成便是牛魔大力拳小成。
姬源站在院中，開始以牛魔大力拳的拳樁開始行走帶動體內氣血奔涌。
以心法口訣，調動勁氣，在體內匯聚。
姬源仔細體悟著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
他又無法內觀，所以只能憑藉模糊感覺在體內釋放能夠碎石撞鐵的勁氣。
這樣做，危險程度如何可想而知。
姬源的表情突然一變。
劇烈的腹痛就讓他面色猙獰。
傷了！
第一次修行氣丹之術，就出師不利。
「難怪前朝一度最強的築基功法，在這一世會失傳，甚至遺忘。」
「如此兇險，誰敢修行。」
姬源喃喃自語。
隨即低喝一聲。
精血！
後腰為主，突然傳出一股暖流，瞬間湧向姬源的腹部。
呼……
姬源只是喘了幾口氣。
腹痛便消失不見。
【精血】威能，能白骨生肉，而且內外傷皆可治癒。
姬源一直沒用上。
本以為要留到與人廝殺時，沒想到竟是用在了修行上。
繼續！
姬源再度開始嘗試。
第二次，依舊失敗。
姬源的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勁氣運轉到胸口時『岔氣』了。
精血！
第三次，姬源終於感受到了腹部有一道勁氣在打轉，打造出一塊成丹地。
【氣若游水魔牛藏，你的牛魔大力拳有所精進】
原本的0%，直接跳到了1%。
有進展了。
這樣凝聚一百道氣，就能凝聚成氣丹了。
姬源突然發現，有精血加持，似乎氣丹之術對自己而言也沒那麼難了。
雖然氣丹之術是精細活，很容易出錯。
但自己最不缺的就是容錯。
一天時間，姬源就將熟練度從0%拉到了6%。
但這不是姬源的極限，而是精血耗盡了。
姬源出門買來大量的熟肉，大口朵頤。
經過姬源的測試。
他最後發現，三十斤熟肉才能吃出一滴精血。
比較可惜的是，上限也只有一滴。
只能吃完了再補。
如今他身揣幾百兩巨款，時局又如此混亂。
索性就不畫救苦符了。
牛魔大力拳、蠻牛拳、金光符姬源開始不斷的重複著這三樣，度過自己的每一天。
……
紫氣東來，春光迎面。
修行牛魔大力拳之後，姬源感覺自己的蠻牛拳進展也變快起來了。
興許真是這門『最強築基功法』潛移默化的提高了自己的資質和根基。
折衝府和監察武官每日扯皮討鬼之事。
班泉明給的說法是要印證地圖是否準確，要謀而後動。
不過班泉明每次派進山的人，確實也越來越多了。
最近一次，足有百人進山。
而昨天，
郡府那邊又送來了第二批物資。
算起來距離地圖之事，竟然又過去了十三天。
和平的時間，比姬源想像中的要長的多。
大院裡，姬源的蠻牛越打越快。
某一刻。
他雙拳火辣，無數的氣血湧向雙拳，拳頭連同小臂的皮膚竟然泛起了紅色。
轟！
狂暴的力量轟然炸裂。
姬源竟在院中，打出了猶如雷鳴的氣爆之聲！
【老漢推車公牛力，蠻橫洪流入江海】
【蠻牛拳：圓滿（100%）】
血勇之境！
砰砰砰……
又是一陣爆響。
卻不是姬源出拳，而是從大門口傳來的。
姬源連忙跑去開門。
門外是殮屍司的一名仵作行人。
「姬殮官，大事不好了。」
「折衝府說自己的一個隊正在城中失蹤，要派一營的兵力進城徹查此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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